第三百八十七章 父债子还
穆蓁盯着玄夜，好几次欲言又止，可话到嘴边，看着玄夜脸上坚定的眼神，最后又不得不把话都咽了回去。
要是玄夜真能那么轻易就改变态度，那么如今事情也不可能闹成这副样子。
短暂的诡异沉默后，司时樾上前一步，将穆蓁挡在自己身后。
“我知道你的目的是我，既然如此，也没有必要将其他人都牵扯进来。”司时樾目光平静地盯着他，“哪怕你伤害了她们，你心里也很不好受不是么？”
玄夜垂在身侧的手缓缓紧拢成拳，目光不知觉地游离到了穆蓁身上，又斜眸瞥了眼自己身后的唐诗音。
司时樾将他的细微举止收入眼中，摊开掌心，“我手里没有任何能够伤害到你的东西，你将她们继续禁锢在这里也没有任何意义，倒不如让问题回归到一开始。既然你怨恨的人是谁，那么这件事继续由我来和你解决。”
“解决？你又能怎么解决？”玄夜看向围在他们身边的这群下属，笑得异常讽刺，“司少，我知道你久居高位，很难对我们这种普通人感同身受。但没关系，我们玄家曾经饱受过的折磨，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也亲身体会一次！”
穆蓁抿了抿唇，适时开口：“虽然我不太清楚你们之前的矛盾，但我觉得这件事情应该有误会。”
谢南栀双臂环胸，目光变得深远像是在回忆往事，“玄家？难不成你是玄墨天的后代？”
提到玄墨天这个名字，玄夜下颌紧绷。
见他这反应，谢南栀知道自己说对了。
司时樾脸上也有了为妙的变化。
穆蓁和唐诗音对视一眼，对于玄家和司家之前的仇怨并不清楚。
虽然有很多想要问，但她们也知道现在不是问出自己疑惑的时候。
“玄墨天……”谢南栀又重复喃喃着这个名字，像是想起了很多过往，看着玄夜的眼神更加幽邃，“据我所知，二十年前玄家遭遇了对手的打压报复，一夜间倾家荡产家破人亡。”
这些事情其中的细节他也并不是很了解，只是偶尔听自己父亲讲述帝都当年的过往，知道玄家在京城也算得上非常有名的存在。
当时的玄家内部非常团结，家族势力庞大，只要跟玄家沾得上边的，在京城都能横着走。就连那时候的司家，也只能排在司家之后。
但这世上的所有事情本就千变万化，司家是在二十年前逐渐冒头成为全京城家喻户晓的存在，而玄家的没落也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谢南栀接手公司那么久，对于商圈内部的明争暗斗也十分清楚。
司家能在短时间内上位成为京城人人惧怕的存在，背后肯定沾染了不少鲜血。
而这一切光鲜亮丽的背后，自然有很多人也成了他们的牺牲品。
结合现在玄夜对司时樾的恨意——
他看了司时樾一眼，就见对方表情坦荡。
司时樾身为司家的继承人，对当年的事情肯定更加清楚。
谢南栀扶了扶金丝框眼镜，表情变得复杂，“哪怕玄家当年的覆灭真的是因为司家，可樾哥当时年纪还小，根本不可能参与这种事情。”
“你的意思是，我错怪他了？”玄夜“砰”的一声将拳头砸到墙上，“就算那时候他没有办法参与倾覆玄家这事，可他现在已经借着司家享受到了那么多的荣华富贵，难道不该对他们司家长辈当年的种种行为付出代价？”
听着他们的讲述，穆蓁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大概，“但这一切并不是时樾可以控制的，我知道冤有头债有主，可时樾坐在如今这位置也承受了很多，他也付出了自己应该付出的。至于上辈子的恩怨，为什么你不能找曾经伤害过你的那些人去摆平？”
她知道商圈里的斗争非常残酷，但也明白司时樾不是那种会为了自己利益去这么伤害别人的人。
即便是一家人，做事理念也经常会有不同。
对于司家掌权人这个位置，司家嫡亲旁支一直明争暗斗。
司时樾能稳坐如今这位置，靠的并不是他某些长辈的疼爱，而是用自己的真实本事换取来的。
“无关？”玄夜冷笑，眼中迸发出疯狂的痕迹，砸在墙上的手背冒出鲜血却也像是完全不知道疼痛。
他上前两步，盯着穆蓁笑得异常讽刺，“那你告诉我，司家当年倾覆我们玄家的，正是司时樾的亲生父亲，难道这一切还跟他无关？！”
对上他充满阴鸷的眼神，穆蓁心里一个咯噔。
她差点忘了，司家二十年前掌权的的确是司时樾的父亲。
父债子还。
从这个角度来看，玄夜这么做其实也没有太大的错处。
谢南栀像是也终于想到了这个重点，抿唇不语。
事情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棘手，现在有些事情已经不是他们磨磨嘴皮子就能解决的。
毕竟玄家当年的家破人亡，现在也都已经没有办法再弥补。
玄夜的下属们感受到了他的怒意，盯着他们一行人的眼神更加兴奋，就像是嗅到了鲜血的鲨鱼，急迫不耐地想快点进行这场血腥的狂欢。
司时樾淡淡瞥了一眼他们手里的武器，俊美如斯的脸始终没有太大的神情变化。
他视线最后定格在玄夜身上，薄唇轻启一字一顿道：“二十年前玄家出事时，司家的确是由我父亲在掌权。可我能确定玄家覆灭的事情，跟我父亲无关。”
话音落下，玄夜脸上再次冒出火气，气氛变得更加剑拔弩张。
玄夜的下属们更是上前两步，都快把刀递到他们腰部了。
司时樾脸上神色依旧没有变化，“我知道自己这番话，在你听来很像是在推卸责任。但我希望你明白，我也只是在陈述事实。司家那个时候内斗严重，我父亲正忙着应付嫡亲旁支们的各种阴谋，又怎么有心顾及外界之事？”
他顿了顿，眸色幽暗似是在回忆往事，“不过，如果你真想报仇，我倒是可以帮你指条明路。给我一天时间，我能将所有的证据都整理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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