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她才是我们的女儿
天都,宫殿内。
人皇听到了仙侍禀着近几日荒州传的各种流言蜚语,眉头皱了下:“冒充初弦的身份,可有此事?”
仙侍恭敬回道:“确有此事。”
仙侍根据在外听到的一一禀明,什么手段狠毒,杀害千余条无辜人命,败坏帝姬的名声等等,让人皇眉头越皱越难看,眼里浮现一抹厌恶之色。
“你下去。”
仙侍下去后,人皇又换了几波人去调查此事,调查的结果差别很大,什么流言都有。
唯一确切的是,杀害了北荒即墨家一事为真,花月城与初弦起了冲突,初弦被伤。
听到此,他无心关心其他,只问了初弦的情况,得知几日前,初弦与唯一的弟子空桑祈一同历练归来,他便起身,往仙音宫而去。
…
“喀喀……”
仙音宫内,断断续续地咳嗽声传来,侍女担忧站在一边:“帝姬,您真的无碍吗?”
初弦坐在床上,轻轻摆了摆手,声音显的无力:“我没事,吃些治愈丹便可,这事不可让君父君母知道。”
侍女咬着唇,没有应声,初弦缓缓抬头,很有威压地一个眼神扫过来,侍女身子瑟瑟了下,立即垂下头,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下:“奴婢知道了。”
侍女的话音刚落,殿外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是一道柔和动听的女声:“何事是我不能知道的?”
声音听上去柔和好听,却是不怒自威带着上位者的气势。
也是随着这道声音而来,让殿内的氛围都寂静了一瞬。
侍女仓惶转身行礼:“见过帝后。”
视野内,缓缓而来一道袅袅婷婷的身影,着碧落色浮光锦绣着金丝线衣裙,高贵如仙,容貌绝美,一双眼瞳,却是浅蓝色的,额间是霜花印记。
雪谣视线落在女儿身上,浅蓝的眼瞳,如汪洋深邃:“何事我不能知道?”
侍女识趣地退到一边,默不作声。
初弦看到雪谣,神色一闪而过的慌乱,她自认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却所有情绪都被那双浅蓝色的眼眸捕捉到。
“君母,女儿无事……”
雪谣几步到了床边,目光有责怪之意:“还说无事,出去一趟回来便受伤了,外边的事我自是清楚,如何能瞒住我?”
“谁敢伤我的女儿,这是不将我放眼里。”
她抬手,蓝色的灵力就落下,探查了一遍初弦体内的情况,便知道她伤的不轻,细眉也拧起:“还说无事,伤的如此重。”
将一枚高阶治愈丹拿了出来,让初弦服下后,见她身上伤势有好转,雪谣在一边坐下:“说吧,到底是谁伤了你?”
初弦脸上的面纱已经摘了下来,露出那张惨白又绝美的容颜,她此时完全不担忧自己的脸会被人看破。
母女俩长相看上去,竟有几分相似,当然,如果是宁昔在此,会忍不住嘲讽,何止像,简直差不多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初弦垂着轻扇动的眼睫,沉吟片刻道:“我不知她是谁,但她长的与我很像,因此冒充我的身份,在荒州作威作福,我到花月城时,见到此人也是极为震惊,为何如此之像?”
她抬起眼,不安抓住了雪谣的手,外人眼里清冷如尘的帝姬,在父母面前,也不过是个乖巧会害怕的女儿。
“君母,您说,她为何要如此啊?我气不过,同她理论,就与她打了起来,没想到她境界如此强,我也不是对手。”
“她还说了,我活该,什么帝姬,上不了台面,说我该死,不配为帝姬的身份。”
说到这,她似气狠了,身躯都有些发抖。
“岂有此理!”
听完,雪谣当即就恼怒:“如此嚣张跋扈之人,胆敢如此辱我的女儿,简直不知死活!”
她握住了女儿的手,轻声安抚:“初弦,你且放心,此事我定会替你算账出了这口气。”
母女俩相谈甚欢之际,随着侍女行礼的声音,人皇的身影漫步而来,母女俩视线转过去。
初弦想要动身行礼,人皇摆手:“坐着便是,为父知晓了,伤势如何?”
“无碍。”初弦摇了摇头,故作无事,一张精致的小脸却显的苍白无比,人皇皱眉不语,眼神凝视着她。
初弦心脏微悬着,勉强扯出一抹笑,最后承受不住眼神威压,没再嘴硬,直接开了口承认,说辞同前面差不多。
又一番交谈之后,初弦需要养伤,夫妻两个才告辞离去。
待人的身影走远,初弦唇角微扬,看着两道离去的身影。
…
“夫君可是查清楚了,是谁伤了初弦?”
出了仙音宫外,雪谣方才开口询问此事,美眸染上愠怒:“不管是谁,都不能轻易放过,竟敢伤害我们的女儿!”
她与人皇成婚有三百年,到了她这个境界的修士,是很难孕育子女的,加上人皇血脉一族单薄,初弦就是两人的宝贝疙瘩,哪里容得别人轻视。
紧攥的手被大掌覆盖,雪谣回神,侧目看向身旁人。
在她不解之下,人皇将一幅画卷悬浮在半空中,画卷上浮现的身影,雪谣愕然,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这是初弦?”
画卷上的情景,自然便是太玄宗主几人从散修那看到的画面刻下来的,便是宁昔灭了即墨家的情景。
雪谣看了好一会,觉得不对,立即否定:“这不是初弦。”
她很清楚的自己的女儿,虽然画卷上的人非常神似,但却是一眼能认出来,不是她的女儿。
可为何有如此神似之人?
人皇神色淡然,又有些莫测:“便是此人,伤了初弦。”
雪谣平复下去的怒意,又掀了起来:“岂有此理!”
“为何伤害我的初弦!”
方才女儿说了,冒充她的身份,作威作福,长的像,但她没想到,会是如此像。
人皇指了指画卷:“可看清楚她手中拿的法器是何物?以及她额间的印记。”
雪谣气头上,循着看过去,不以为意,却是瞧出那把法器的气息,眸色一凝:“是半壁?怎会?”
再瞧清楚了少女额间的印记,雪谣有些恍然,险些站不稳,她不可置信又满是悲痛的眼神,发颤地看向人皇:“人皇血脉才有的伴生神剑,半壁。”
“夫君……你好狠的心……”
人皇莫名,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被她怒然推开:“你竟背着我,与她人生下私生女!”
人皇:?
眉眼狂跳了几下,人皇淡然的面色险些皲裂:“胡说八道什么?”
雪谣眼眶泛红,声音悲恸至极:“我胡说?她不是你和她人的私生女,长的如此像你,连伴生神剑和仙纹都有,你敢说不是,即是做了,为何不认,你当真是让我……”
在她歇斯底里,悲恸不已,人皇感觉头疼,抓住了她的手,封住了她的声音,让她发不出声音来,突突跳的眉心才停歇下来。
人皇深缓一口气息:“难不成你就不怀疑,她才是我们的女儿?”
雪谣瞪大眼,难过的表情,立即变成了吃惊,嘴巴微张,发不出声音来,表情却是在表明了“你在胡说什么”。
人皇回头看了眼仙音宫,在两人身上设下了隔音结界,方提出自己的疑问:“初弦是我们的女儿,可你别忘了,她两岁时,失踪了一月多,回来就变了个人。”
当时夫妻两个就觉得,女儿受到惊吓,变化才如此之大。
怀疑是不是出现什么问题,若非能感觉到有血脉的牵引,他真怀疑,女儿被什么精怪给夺舍了。
雪谣脸上的惊色半分不减,人皇解开了她身上的禁锢,她才能开口:“你说的是什么,里边的初弦不是我们真正的女儿,可如何解释,她与二人长的像?”
人皇冷笑了声:“你方才光顾着关心了,可瞧清楚了,她施了易容术。”
“什么?”雪谣惊声,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仔细回想,她进仙音宫,只顾着关心女儿,哪里顾着其他。
旋即她又摇头:“不对,初弦就是我们的女儿,不可能是她人冒充的。”
她咬紧了嘴唇,不敢去承认,如果真相是如此,那这些年她疼爱的是谁,是个什么东西,置她真正的女儿于何地。
人皇敛了敛眸:“伴生神剑,半壁,乃人皇血脉女儿郎方能觉醒,可初弦,已经十七了,未觉醒伴生法器,只有寻来的本命法器。”
“这如何解释?”
雪谣还是摇头:“也许未到时候,她继承了我雪族一半的体质雪霜之体,这作不得假。”
她脸色微白,伸手抓住了人皇的手:“是不是你,和她人生的私生女,我不相信初弦不是我的女儿!”
人皇轻抚了下额,叹了口气:“只是怀疑罢了,到底是不是,只能见了人才知道。”
“莫要再胡说八道。”
“亲生子女间,会有血脉牵引,初弦身上有很大的嫌疑,我人皇血脉再如何的庸才,不可能觉醒不了伴生法器。”
伴生法器蕴含秘术功法,至于初弦身上的血脉牵引,若非她做了什么手脚,也说不定。
比起长相一样,能觉醒人皇一族才有的伴生法器,半壁,他更偏信于,另外一个才是他的女儿。
而眼下的这个,身上疑点诸多,那易容术极为高超,似是早灭族了的幻族秘术,若非他修为境界高,想必也看破不了。
雪谣伤心落泪,还是不肯相信,她被人皇拥入怀里,头埋进他的怀里黯然落泪。
隔了一扇殿门内,初弦站在门后,神色阴鸷,拳头紧握。
眼底泛着一丝阴冷的笑意。
……
凫丽之山。
宁昔跟着相思印的牵引,到达了这座山下,一座郁郁葱葱茂密的山林,一夜之间被火焚烧。
她隐约能看见山林未被焚烧时的模样,抬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天空降下了雨泽,将这片山林的火海覆灭。
浓郁烟雾大火中,她窥见了丝浓重的煞气。
凌空踏步,步入了山中深处。
在一处火海的岩浆里,瞧见了更浓重的煞气。
礁石边缘,还多了道身影,注意到她的到来,偏头看过来。
“你可算来了,呐,那小子在里边。”
魔祖抬了抬下巴,指向岩海中,鬼知道他是怎么被拽着回来的,在里边被呛的难受,不过也习惯了,弑神枪被封印在九夷山时,情景是何其的相似。
宁昔只瞥了他一眼,随后就踏进了沿海中,身上出现一道金色的屏障,隔绝了炎热的沿海。
到了下边,发现别有洞天。
沿着煞气散来的方向,宁昔看到了缩在一角压抑自己杀戮之气的谢从危,他用锁链锁住了自己。
想挣脱时,那锁链又将他束缚住。
直到察觉到有气息靠近,他抬起赤红的眼眸。
“谢从危……”看到如此情景,宁昔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哽住,极为难受,有些气息出不来,她到了跟前。
“怎么跑来这里了,不告而别,你想做什么……”
她似没察觉谢从危有没有理智,依然地走近,停在了他面前,蹲下来,伸手便抚住了他一边侧脸。
发丝凌乱飘散,身上的衣袍也破损不堪,分辨不出原本的模样。
他歪着头,凝眸注视着眼前人,眼底顿时泛着嗜血的杀意,张嘴就想咬住脸上的手。
嘴却被一道力量封住,让他怎么都张不开嘴。
宁昔看了他好一会,见他没有一丝理智,想到了天道印,将天道印拿了出来,悬浮在他的头顶上方。
她试着将他身上的煞气压制住,谢从危已经踏入了修罗道,被杀戮操控,他失去了自我,她在想,压制了他的煞气,不知道他能不能恢复理智?
在此之前,因为担忧着他的情况,又遇上了太玄宗的人找茬,她倒是没时间想这么多。
天道印能将一切邪物尽化,也一定能压制他身上的煞气,让他恢复理智。
宁昔试探着的心态,不知为何,又极为笃定的觉得能行。
天道印金色的符文,一点点涌入谢从危身体里,宁昔清楚瞧见,真的压制住了他身上浓郁的煞气。
她紧张绷着的神经,顿时放松了不少。
有用就行。
十息之余,宁昔紧紧盯着谢从危的变化,看到他一双赤红满是嗜血的眼眸,一点点恢复了清明,眼瞳却变成了红色的。
茫然看着四周,直到他身上的煞气全部压制住,探寻不到一丝,宁昔才确定了,谢从危理智恢复了。
“昔昔?”
虚许久没有开口的原因,声线显的沙哑。
谢从危眨着眼眸,注视着眼前的宁昔,不太确定地喊出声。
他记得,自己是承受不住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想不停的杀戮,便自我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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