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乔统领白天黑夜地干
山源道人上回觐见陛下，还是去年公主出生的时候，给宁武帝带来了萧璟月的名字和批命。
师父还交代他，务必告诉陛下，此女身负神异，不可过多干涉，任其自然成长，就是最好的。
他今夜正在帝都最豪华的客栈狂饮，大醉。
乔统领连夜敲开了客栈的大门，把他从醉酒中扯了出来，带上了前往皇宫的马车。
为了让他醒酒，乔东来打了一盆冰水。
四月的天还是冷的，这水浇在脸上，再用力擦了擦，确实是把山源道人给泼清醒了。
“这位兄台，你泼我冷水作甚？抓我去哪里？”
乔东来拱拱手，说道：“皇上有令，召唤你入宫见他。”
山源道人一下子清醒了，眯起眼眸，眼珠转了转，难道是皇帝又对他的丹药感兴趣了？
否则怎么连夜把他召进宫？大晚上的，除了男人那方面的事，还能是什么？
心里有了底的山源道人暗暗点头，心情也跟着雀跃起来。
他已经在畅想着皇帝能封他个国师做做了。
可到了养心殿，他才发现事情不如他所想的那样，因为他除了见到了皇上以外，他还见到了皇后娘娘。
此事，男人最是忌讳被女人知晓，更何况是正妻！难道事情比他想的还要棘手？
看来得给皇上下点猛药才行呐。
“参见皇上，皇后娘娘，山源道人已经带到。”乔东来复命。
皇上摆摆手：“你们都下去。”
迟公公犹豫了一会儿，看到皇上的眼色，他也跟着一块儿下去了：“陛下，老奴告退。”
等到养心殿内只剩下了他、皇后和山源道人，萧永乾才开口说：“你可知朕叫你来所为何事？”
山源道人试探着轻声说道：“陛下叫贫道来，是想重新找回青春的感觉？”
“住嘴！”萧永乾怒不可遏，恨不得撕烂他的嘴，拧掉他的脑袋！
现下，他的心里对此人是一万个不信了。
连他为何会被叫到此处，他都算不出来，他能有什么用？
叶知瑶心说，人来都来了，还是问一问，也能叫她死了这条心。
“昨日从皇陵回来，公主似乎和往常不大一样了，你师从善缘散人，熟知岐黄之术，不知能否看出公主身上是否有异样？”
山源道人眼珠转了又转。
嘶，师父提醒过他，此次下山，若是碰到了公主的事，务必要谨慎，不可随意出口，否则祸从口出，小命不保。
如果有事拿不定主意，就回三清山。
说话的是皇后，皇上虽然未发一言，但目光直直看着自己，显然此事他也很在意，山源道人说：“娘娘，可否告诉贫道公主是哪里有异样？”
叶知瑶却摇摇头：“不可说。”
“可否让贫道见上一见？”山源道人问。
“今夜太晚，如何让你见？”萧永乾想了想，“明日她上学堂，朕让方先生告个假，你去代替他上课，也好就近观察。”
叶知瑶暗道，皇上这倒是个好办法，既不让璟月看出端倪，也让山源道人看个清楚。
只是苦了方孝廉，被迫要告假了。
远在敬梓街，睡得正酣的方孝廉，忽然听见门外有“哐哐哐”的敲门声。
老妻醒来，要去开门，他阻止道：“夜里怕是有贼人，你且待在这里，为夫出去看看。”
他披上大衣，拿起烧火棍，来到门口处，“谁呀？”
“是我。”乔统领疲惫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方孝廉暗道一声不好，烧火棍掉在地上。
乔东来乃御林军统领，他出现的地方，不是抓人就是抓人呀。
莫非是他今日在朝堂上说不可遣散后宫，惹怒了陛下，陛下白日里没打他，晚上越想越气，准备把他秘密处决了？
他方孝廉英明一世，最后居然死得不声不响，真真是愧对列祖列宗，愧对御史台同僚们的信任啊！
他做出了许多心理建设，终于打开了大门，看到乔统领，便流露出一副凛然就义的表情。
乔东来：？？？
这是咋了？他难道是阎王爷不成？怎么一副这样的表情看他？
“方御史，陛下口谕，请接旨。”
方孝廉暗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方夫人焦急地走了出来，和丈夫手牵着手，跪在一起，看起来像是一对即将赴死的亡命鸳鸯。
乔东来还听见方夫人小声说道：“夫君，能和你一起风风雨雨几十年，为妻很是知足，只可惜没能给你留下一儿半女，是为妻对不住你啊。”
方孝廉拍拍她的手，道：
“夫人，人固有一死，有重于泰山，也有轻于鸿毛。
我虽然不能在青史留名，却也算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可唯独亏夫人良多啊，到最后还要拖累夫人陪着我一起赴死……”
乔东来：？？？
“您们二位能听完口谕再说话成吗？”
方孝廉叹息道：“连话都不让老臣说了。”
方夫人也连连摇头。
乔东来：……
他清了清嗓子，道：“陛下口谕，方孝廉先生劳苦功高，但身体不适，需要静养。
朕命太医院吕太医的高徒为大人诊治，暂且放你一天假，明日不必上朝，也不必去上书房授课。”
方孝廉闻言，登时笑了。
“不是要杀我？陛下是要给老臣放假？”
“正是如此。”乔东来扶他起来，“老大人就是想得太多了，咱们皇上哪里是那等杀人如麻的暴君？”
方夫人拍拍自己的胸脯说：“阿弥陀佛，这是菩萨保佑，没死就好，没死就好。乔统领，您大老远地跑来宣旨，肯定累坏了，来，进来坐。”
乔东来确实是累坏了。
今天他值班，大晚上的，除了带人巡逻，保护皇家安全外，其实也没多少事。
可哪里晓得，皇上也许是嫌弃，也许是怜惜迟公公腿脚不好，偏偏叫他出宫去抓山源道人，他哪里晓得山源道人在哪里？
可陛下只要结果，不接受任何理由，他跑断了腿才把山源道人找到。
本来想歇口气的，谁曾想，陛下还叫他来敬梓街给方孝廉宣旨，哪里有大晚上的宣旨的？
“也难怪你们夫妻误会，陛下这一出，我也没看明白呢。”乔东来不敢多说山源道人的事。
方孝廉说：“陛下是否生气？”
“没有没有，自从有了皇太女以后，皇上对你们御史台，多半就是斥责，没有真的生过气。”
方孝廉抚了抚胡须：“天佑大宁国啊，出了这如此这般惊才绝艳的皇太女殿下，把咱们的皇上，也感化成了一位仁慈的君主啊。”
方夫人说：“以后啊，老头子你可要把你的真本事交给皇太女殿下，不能藏私啊。”
方孝廉连连点头：“是这个道理。”
山源道人见到皇太女，是在一个阴雨连绵的下午。
清明总是多雨的，连绵的雨，打在屋檐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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