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下午，乔路和乔欢按照名片上的地址，找到了一家位于某大厦3楼的酒吧。酒吧的名字很好听，叫做“夜色撩人”。
因为不是营业时间，酒吧里没有一个客人，只有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在吧台上擦酒杯。
乔欢走上前：“喂，你们老板在不在？”
中年男人抬起头：“你找我们老板什么事？”
“我们是来应聘的。”乔路抢先答到。
中年男人上下打量着乔路：“你来应聘什么？”
乔路答：“驻唱歌手。”
中年男人继续擦着酒杯：“你都会唱些什么？可以表演一下吗？”
乔欢有些不耐烦了：“那我们总得等你们老板出来吧。”
中年男人笑了笑：“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就是这家酒店的老板。我姓叫闫，你们叫我闫老板就行。”
乔路取下吉它：“那我就现丑了。”
酒吧老板一伸手，示意可以开始。
乔路弹起吉它，唱了一首《老男孩》。酒吧老板半眯着眼睛，似乎有些陶醉。
一终曲了，酒吧老板拍了拍巴掌：“不错，虽然你的发声方法算不上专业，但是你的嗓音很独特，歌唱得很有味道。如果你愿意，随时欢迎你来我们酒吧驻唱。”
乔路正要答应，乔欢干咳了一下：“算你识货，我哥这唱歌水平绝对没得说。说实话，好几个酒吧都想让他去驻唱呢，说说看，你们这里的待遇怎么样？”
酒吧老板说：“这个好商量。每天晚上唱1个小时，工资300块钱，一天一结，啤酒可以随便喝。你们觉得怎么样？”
“这个嘛……”乔欢故意犹豫着，想再抬抬价。
没想到乔路却一口答应了下来：“行，就这么定了。”
乔欢朝乔路使了个眼色：“哥……”
乔路装做没有看见：“对了，闫老板，我妹妹刚刚大学毕业，你看你这里有没有适应她干的工作？”
酒吧老板笑了笑：“那得看看她都会干些什么了。”
乔欢二话不说，从吧台上拿起一个酒瓶，酒瓶在她两手之间上蹿下跳，却又仿佛被一股力量牵引，始终按预定轨道运行。不一会，竟然像变魔术一样变出了一杯鸡尾酒。
乔欢把鸡尾酒端到酒吧老板面前：“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酒吧老板喝了一小口，细细品尝，半天没有说话。
乔欢有些着急了：“怎么样？”
酒吧老板沉呤半刻，终于开了口：“嗯。不错不错。这款‘血腥玛丽’洋溢着一种番茄汁的香味，但入口时因为其中的伏特加，使口感极其顺滑，还有微辣，在舌尖和牙齿间颤抖，非常缠绵悱恻。看不出来，你这年纪轻轻，居然是一个调酒高手。刚好我们酒吧的调酒师老婆生小孩，请陪产假了。我现在正缺一个像你这么优秀的调酒师。”
乔欢眼睛里的掩饰不住的惊喜：“这么说，我也被录用了？”
酒吧老板点点头：“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待遇方面的好商量。”
乔路大喜过望：“什么时候可以上班？”
酒吧老板笑了：“当然是越快越好。”
乔欢还想再抬抬价：“行，那让我再考虑考虑吧。”
“不用考虑了。”乔路抢先说，“我替她答应了？”
“爽快！”酒吧老板朝乔路竖起了大拇指，“那你们什么时候可以上班？”
乔路也笑了起来：“当然是越快越好！”
接着，酒吧老板带着两人熟悉酒吧的场地和设施情况。
等酒吧老板走远后，乔欢悄悄地说：“哥，我还想再抬抬价呢，你怎么这么快就答应了？”
乔路苦着脸说：“因为我兜里没有一个子了，再不答应晚上就得饿肚子了。”
乔欢笑了起来：“怪不得呢。”
“对了。”乔路有些好奇地问，“你什么时候学会调酒的？”
乔欢得意地说：“你妹妹我这么冰雪聪明，想学调酒还不容易得很。”
乔路笑了笑：“说得也是！”
乔欢想了想说：“哥，你有没有觉得今天有点不太对劲？”
乔路不以为然地：“喔，什么地方不对劲了？”
乔欢沉呤了一下：“我也说不上来，我就是觉得我们今天太顺利了。”
“我看是你多想了。”乔路笑着说，“你不是也说了嘛，就我们这一身本事，哪个有眼光的老板会放过呢？”
“你这么说，好像也很有道理。”乔欢也跟着笑了。
音乐和酒，是酒吧无可取代的灵魂。夜幕降临，夜色撩人酒吧的夜生活正式开始，骤变迷离的灯光，专业级的音乐设备，现场气氛暧昧氤氲。
乔路站在舞台中央，抱着吉它轻轻地弹唱一首《像我这样的人》，声音低沉而沙哑。乔欢则换上了职业装，在给顾客表演花式调酒。只见她在台上甩动着4个酒瓶，每个酒瓶中喷射着不同色彩的焰火，绚丽而耀眼，台下掌声不息。
江雨瑶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到了酒吧，坐在一个角落里，喝着饮料，静静地听歌。
乔路发现了江雨瑶，唱得更卖力了。一曲终了，乔路走下台来，要了一打啤酒，坐到江雨瑶身边。
乔路打开了一瓶啤酒：“你怎么来了？”
江雨瑶喝了一口饮料：“来听你唱歌啊。上次没有听成，这次总算如愿以偿了。”
“感谢捧场。”乔路打开一瓶啤酒递给江雨瑶，“喝一点？”
江雨瑶也不推辞，接过啤酒，喝了一口：“怎么样？这个工作环境还适应吧？”
乔路点点头：“嗯。挺好的。”
“那就好。”江雨瑶笑了笑，指了指不远处正在调酒的乔欢，“那不是你妹妹乔欢吗？她怎么也来了？”
乔路笑笑：“一两句话说不清楚。不过我看调酒师这工作倒是蛮适合她的。”
江雨瑶笑了：“我看也是。”
乔路望着江雨瑶的眼睛，似乎想看穿江雨瑶的心事：“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要帮我？”
可江雨瑶的眼睛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谈不上帮你。我只是觉得你的歌唱得很有味道，而且我朋友的唒吧恰好在招人，所以就顺便推荐了一下。”
“喔，不过还要是谢谢你。”乔路认真地说。
江雨瑶淡淡地笑了笑：“没什么，你喜欢就好。”
乔路一瓶啤酒已经喝完了，接着又开了一瓶。
江雨瑶有些好奇地看着乔路：“你每天都要喝这么多酒吗？”
“差不多吧。”乔路随口说道。
“为什么？”江雨瑶更加感到好奇了。
乔路想了想说：“因为喝酒会让我忘掉很多事。”
江雨瑶眼睛里充满了疑问：“我猜你身上应该一定有许多故事。”
“都过去了。”乔路又喝了一大口啤酒。
江雨瑶却不依不挠：“能说给我听听吗？”
乔路搪塞说：“等以后有机会吧。”
江雨瑶笑了笑：“好啊。”
乔路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200块钱，递给江雨瑶：“对了，这是上次你替我付的200块钱。”
江雨瑶摆摆手：“不用还了。就当上次是我请你吃饭了。”
乔路坚持说：“不行，这是两码事。我这人从来不欠别人的钱。”
江雨瑶沉呤了一下：“要不这样吧，下次你请我吃饭。这样总行了吧？”
“下次？”乔路听出了弦外之音，“你是说我们还有机会再见面吗？”
“看缘份吧。”江雨瑶喝了一口酒，“有缘份的话，总会再见面的。”
“说得也是，来，喝酒！”乔路举起了酒杯。
两人一杯接一杯地喝酒，喝到后来乔路都不记得他和江雨瑶是怎样离开的，只是模糊记得是乔欢把他给送回家的，好像一挨床板就睡着了。
乔欢虽然说把床留给她，让乔路睡沙发。但其实，还是把床让给了乔路，她自己则睡在沙发上。
睡到半夜，乔路忽然从梦中惊醒。那是一个整整缠绕了他三年的噩梦，梦里有冲天的火光，有令人窒息的浓烟，有兄弟们绝望的呼喊。
“周凌峰！周凌峰！周凌峰！”乔路忽地坐起来，他的浑身已经被汗水浸透。
乔欢在外面听到了动静，赶紧跑过来：“哥，你怎么了？”
乔路擦了擦汗：“没什么，刚才做了一个恶梦。”
乔欢奇怪地说：“哥，周凌峰是谁？我听见刚才你一直在叫这个名字。”
乔路摇摇头：“不认识，你肯定是听错了。”
哄走了乔欢，乔路却怎么也睡不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天花板，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周凌峰！”这个名字他简直太熟悉了，熟悉到了刻骨铭心的地步，只是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他再也不愿意回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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