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不是我要提雷曼，是因为，这次会议雷曼也派人来啦，”
这次是翟宁，故意岔开了话题。
“谁啊？”
“别害怕，不是晴总，当然，害怕这词我未必用的准确，晴总不来，说不定你还失望呢，我们的老熟人，冯敬来了，”
“他来做什么？他不是负责销售么，现在市场投融资的事也归他啦？”
“筷子里面拔将军呗，雷曼这几年不比以前啦，业务一直萎缩，以前鼎盛的时候，销售团队，十来个，各种VP十来个，可现在，人员缩减了三分之二，这么多年，一直在喊转型新业务，一直不太顺，之前收的几个公司，都成了无底黑洞，不是关就是卖。”
“哎，”
楚岩长叹一口气。
“冯敬自己倒是春风得意马蹄疾，现在悍然已是雷曼的二号人物啦，你说他何德何能啊，别人都在骂他是罪魁祸首，就晴总自己看不透，这么年一直这么信任栽培。”
“冯敬人不坏，就是能力差了点，我跟你说过企业管理里面，有个兔子窝文化么？”
“听过，没研究过，你给讲讲，我涨涨见识。”
“在商业课程里，有一个讨论，在一个公司，究竟是像兔子一般的烂好人，对公司危害大，还是恶劣的坏人，对公司危害大。一般人会觉得，像狼一样的坏人危害更大，但管理学里认为，兔子对公司的负面影响更大，因为坏人有坏人行为表现，周围的人能察觉，会警惕、提防他。大家有了提防，他造不成太大危害，或者造成的危害是一时、短暂、一次性的，危害不持久。而兔子人缘好，讨大家喜欢，但它不出业绩；兔子最爱繁殖，比谁都爱繁殖，不停地繁殖，找同类，生出大量小白兔，形成兔子窝，霸占着岗位、资源和机会。如果一个公司，大量核心岗位被兔子霸占，形成了“兔子窝”文化，那也就失去战斗力，失去了市场机会。”
“你这么打比方，是不是想说，冯敬就是雷曼的兔爷，是么？”
俩人不约而同笑起来，翟宁接着说到，
“不过这比方还真挺像。现在，雷曼留下的总监，基本都是当年冯敬的死党，新人没有出头的机会，稍有点上升的趋势，马上会遭到他的报复和刁难。所以，好多能人呆不了两年就跑了，现在雷曼的文化，就是选边站队的文化，不看功劳和能力，就只看你会不会站队。”
“这些都是小诺跟你说的吧，”
楚岩对冯敬是不屑的，不愿意再占用自己多一秒的时间来讨论他。对一个人最高的蔑视，不是说了多少句牢骚或者抱怨，而是选择直接忽视。
“说起小诺啦，你说你又不准备跟人家发生点啥，干嘛老拖着人家啊，再拖下去，成了老姑娘，就真嫁不出去啦，你可别害了人家，”楚岩调侃翟宁。
“你这么说话，可就太不厚道了啊，你那些雷曼的内线情报，不都是小诺给提供的么，现在用不着啦，就一脚踢开我的线人，你当她是夜壶呢，需要的时候就用，不需要了一脚踢开。”
“谁要雷曼的情报了，我可不承认。”
“你是没主动要，可你少听了么，每次提起雷曼的时候，耳朵竖的跟两天线似得，不对，像俩兔子耳朵，我看冯敬不像兔爷，你更像。”
“我是听了，所以我赶紧给人家小诺找个下家啊，这叫对人负责。我什么时候把人家当夜壶啦，要给夜壶找归宿，那就只能是卫生间啦。难道，你要自己顶了卫生间这顶帽子？”
“行，我对你这个过河拆桥的家伙真是无语啦，你要这么说话，我可就掐断小诺热线，以后雷曼的事，你可就啥也别打听啦。”
楚岩听了翟宁的话，自知理亏，不好就这个话题再纠缠，赶忙想鸣金收兵，换个话题。
“小诺可真能够坚守的，在雷曼得七八年了吧，”
“她这人简单，没啥想法，就想守着一亩三分地，有个开工资的地方就成，要是能再找个金龟婿，此生就足矣啦，她倒是找过我几次，想过来帮我，都被我劝住啦，我觉得，对咱们来说，她在雷曼的价值比过来更大，就算是革命成功前，我方的卧底。”
“你是怕带你身边，就不好甩开了吧，”
“嘿，你这人，嘴真欠，我现在就给小诺发offer，掐断你的情报热线。”
“谁稀罕啊，你现在就赶紧掐。她要是来工作，我热烈欢迎，来了别做行政啦，直接做你私人助理吧，好好管管你。”
楚岩也觉得今天自己的嘴巴有点不受把控，谈起雷曼的事有点没完没了，这次是要彻底关闭这个话题啦，
“不跟你扯这没用的啦，我的房卡在哪里啊？”
“你的房间和下午的日程，susi会告诉你的，大会下午估计五点结束，六点是晚宴，中间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可以和投资人谈，你想好找谁了么？我得提前安排，晚宴大约九点结束，后面的时间比较充分，但是有投资人不在这里过夜，可能晚宴结束就走人啦，”
“淡马锡、新桥、老虎，这三个哪个都行，晚上的事晚上再说，谁知道在酒桌上会有啥新发现呢，计划赶不上变化，先不管晚上啦，”
“我这就去联系，”翟宁说完这话，径直向自己的车走去。
“哎，翟宁，你说如果雷曼真想融资的话，上官婉晴为什么不自己来，要派冯敬来啊？”
“刚说完不关心雷曼，这就又打听上啦，你是不是特想让我说，晴总是因为听说你要来，所以她自己不愿意看见你，以证明她的心里还是放不下你啊？”
“还能不能好好玩耍、有点正形啊，不过你要是真这么回答，我也挺乐意接受，”
“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小诺只是跟我说，冯敬也会来这个会，我估计，以后这种会议，有你俩碰面的机会。”
说完，就就轰鸣着自己的TT，驶出停车场。
听到雷曼转型困难的消息，楚岩有那么一丝丝的遗憾，但更多的是欢愉，虽然楚岩一再提醒自己，这种对老东家失败的欢愉，极不厚道。
短短三年的时间，楚岩自己创立的企业，已经成为一颗冉冉升起的希望之星，一堆投资人求而不得；而雷曼，则像个垂垂老者，昨日之花，引不起资本的半点关注，再联想到四年前，雷曼那场轰轰烈烈的上市收购，楚岩不禁感叹，这个世界实在变化太快。
楚岩重新整理一下自己笔直的西装，看着酒店打出的欢迎参会的条幅，多了几分意气风发、神采飞扬，楚岩希望此刻的意气风发，能带到下午的谈判中去，毕竟，自信也是一种谈判的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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