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被皇帝轻薄的丞相大人
赵靖醉倒在柯伯召的病床上,柯伯召原是想伸手接她,猛地想起自己这条胳膊“有伤”在,当即想收回来。然则现下想收回来是不可能了,毕竟柯伯召是个头脑发达,四肢不协调之人,这会两条胳膊都被赵靖压在身下,正好呈现托举着她的姿势。
然后呢?然后这条胳膊上的伤便已经在赵靖跟前漏了陷!
倒是魏淑歌反应迅速,当即惊惧的上前,“皇上这是醉了?”
赵靖推了她一把,连鞋子都不脱便爬上了柯伯召的床。她伏在柯伯召的床边边上,仿佛累到了极处,一副泼皮无赖的模样,“都出去,朕有些头疼,便在这丞相大人的床上歇一会!”
闻言,魏淑歌略显犹豫的行了礼,“是!”
福子担虑的望着柯伯召,在柯伯召的示意下,只能缓步退出了卧房。
“皇上?”柯伯召低低的喊了一声,心里头在盘算着,该怎么开口才能让皇帝不追究自己这假伤之事?他思来想去,唯一的理由便是这伤口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只不过他身子文弱,所以大夫叮嘱他理该养得久一些,如此他才会一直告假不朝。
这似乎是很好的理由,足够解释他为何伤了胳膊还能伸手去接住她。
须臾,柯伯召做好了心里建设,温柔的低唤,“皇上,臣……”
蓦地,话语凝噎,柯伯召愣在原地,半晌回不过神来,难不成这小皇帝真的醉了?他微微探过身子,不敢置信的望着双眸紧闭,呼吸均匀的赵靖。她那长长的睫毛,此刻正静然垂落,微光中打着斑驳的剪影。心头咯噔一声,柯伯召突然有些手足无措,赵靖趴在床沿上真的睡着了?!什么情况?皇帝来丞相府,难不成就是想打个盹?这未免……未免太匪夷所思,不管说给谁听,怕也无人会相信。
赵靖似乎睡得很熟,绯红的面颊泛着迷人的桃花色,灿若天边云霞,与那素白的肌肤真当是交相辉映,融合得恰当好处。她趴在床边边上,堵了柯伯召的去路,是以柯伯召也不敢轻易下床。若是要出去,必定要迈过赵靖才能出去。
皇帝是什么?那可是天子!从皇帝的身上跨过去,与谋反何异?若是如此,柯伯召就算有十个脑袋,怕也不够砍的。无奈的轻叹一声,柯伯召只能尽量的往床角挪去,舍了大半的被子盖在赵靖的身上,免得她冻着。赵靖要是在丞相府里有个好歹,别说是东方未明,就是天下人一人一口唾沫也得将他淹死。
卧房内,安静得只剩下柯伯召和赵靖的呼吸声。
赵靖倒是睡得安稳,柯伯召却是如坐针毡。皇帝就睡在自己的床上,就睡在自己的身边!平素算计别人惯了,突然间杀出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皇帝,柯伯召便只有暴走的份儿!
福子在外头亦是着急,可魏淑歌和赵远南守在门口,他又不能冲进去问自家相爷,此事该如何是好,只能在门外来来回回的走。
赵远南轻笑一声,“你这奴才这是作甚?这是丞相府又不是乾元殿,咱们这皇上跟前伺候的都不着急,你这心急火燎的作甚?皇上不吃人,更不能吃了丞相大人。”
福子心想:倒不是怕皇上吃人,是怕时间久了,摄政王府那位要吃人!不知道的还以为相爷把皇上怎么了,这长久的关在卧房内,饶是心思纯净之人,也难免会胡思乱想。
但是明面上,福子还得赔着笑,“虺公公说笑了,奴才是担心皇上的身子。皇上既是醉了,理该喝了醒酒汤再睡,不然容易伤了龙体。”他转头又冲着魏淑歌笑道,“魏姑姑,您说是不是?这皇上睡着好一会了,奴才这是担心皇上万一睡不惯咱们相爷的床榻。”
“你这奴才想得可真多!”魏淑歌意味深长的笑道,不过心里也清楚,有些东西理该适可而止,时间久了难免会露出破绽。既然有福子给了台阶下,魏淑歌自然要顺杆子而下。她冲着福子笑道,“皇上大病初愈,又自小认床,若不是仗着几分醉意,可不敢胡乱的安睡。”
语罢,魏淑歌转身轻叩房门,“皇上,时辰不早了,您该回宫了。皇上?”说着,魏淑歌弓着身子小心翼翼的进门,一抬眼正好见着赵靖睁开了眼睛,当即行礼,“皇上,奴婢伺候您起身?!”
赵靖慵懒的翻个身,不温不火的瞧着窝在床角,神情略显僵硬的柯伯召。她摆摆手,魏淑歌会意的行了礼便退出了房间,又小心的合上房门。
房门合上的那一瞬,柯伯召的面色紧了紧,“皇上醒了?”
“不醒,难道要在这里过夜不成?”赵靖单手支着脑门,如同睡佛一般,眸色晦暗不明的盯着床角的柯伯召,“丞相大人不觉得咱们这相处模式似乎有些不妥?”
柯伯召一怔,“皇上所言极是,臣以为……”
“朕以为丞相大人如此神色,若是叫人见了,还以为朕轻薄了你!”赵靖似乎没有起身的意思,直勾勾的盯着柯伯召脸上的惊慌之色。她略显无奈的揉着眉心,“朕忽然觉得,丞相后院空乏,实在是可惜!要不……”
“皇上!”柯伯召忙道,“臣独来独往惯了,怕是不习惯枕边有人。”
“帝王枕畔,不容他人酣睡。”说这话的时候,赵靖眼角眉梢微挑,乍梦初醒的眼睛里透着些许迷离之色,却没有半点情绪波动,平静得让人心惊胆战。
柯伯召捏紧了袖中拳头,身子微微绷紧。
但听得赵靖笑道,“怎么丞相枕边,也不许她人酣睡?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宫中太医医术高明,若是丞相……”
“多谢皇上关心,臣的身子极好!”柯伯召忙道,敢情这是要往他的后院里塞人?女人多了是非多,是非多了难免祸害多,柯伯召觉得自己并不需要女人!他又不是那些武将,一腔热血无处撒之时,便化作那男儿膝下金,悉数落在女子的身上。
蓦地,赵靖往前爬了两下,惊得柯伯召顿时抱紧了被褥瞪大眼睛。他的脊背毫无缝隙的紧贴着墙壁,心头着实有些吃惊,不知赵靖到底要做什么。
赵靖趴在他跟前,勾唇笑得邪肆无双,一双迷离的凤眸微光流转。她邪邪的望他,“丞相大人似乎有些怕朕?是担心朕会吃了你吗?”语罢,她突然一咕噜翻向床沿。
惊得柯伯召疾呼,“小心!”
赵靖安然无恙的落地站好,敛尽面上的荒诞不羁之色,极是自然的拢了拢衣襟,整理腰间玉带。身上的醉意消散,她还是那个任性妄为的大夏之君,“丞相如此担心朕的安危,朕深感欣慰,可惜时辰不早了,朕得回宫去!”
语罢,她若有所思的盯着柯伯召,“奈何丞相是个男儿身,若然是个女子,足以担起后宫之色。娇生两靥,面若桃李,果真是人比桃花色,艳若惊鸿来!”赵靖拂袖转身,笑着走出房门。
谁都不知道赵靖在柯伯召的房间里做了什么,只知道皇帝进去了很久,进去的时候醉醺醺的,整个人都是东倒西歪,出来的时候确实神清气爽。不止神清气爽,还格外的高兴,眼角眉梢似乎都染了少许桃花色,似乎有掩不住的兴奋。
赵靖出了门,李以珩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还好皇帝的酒劲去得快,否则醉醺醺的回宫,摄政王那头怕是不好交代。
然则赵靖是个不安生的,双手叉腰道,“朕刚醒了酒,想走回宫去!”
李以珩一听就慌了,“皇上,京中刚刚经历一场动乱,这外头不安全,您还是乘车速速回宫吧!离宫太久,怕是宫里头会……”
“到谁是皇帝?”赵靖不屑理他,顾自往前走。
李以珩刚要开口,被赵远南一把拽住了胳膊,“李大人别白费力气了,皇上的脾气上来了便是谁都劝不住!没瞧见皇上今儿很高兴吗?您若是再多言,惹了皇上不快,到时候怕是没好果子吃。”
“这京城内还不太平,若是遇见逆党该如何是好?”李以珩焦灼。
“那便跟着!”赵远南拂尘一甩,“皇上洪福齐天,乃是真龙天子,自有上苍庇佑。不过是三两个逆党罢了,这毕竟是天子脚下,毕竟还有摄政王府在跟前挡着,咱们仔细着便是!”
李以珩轻叹一声点头,“琼英!”
琼英颔首,“卑职明白!”
所谓的明白,赵远南心里也明白,他们只是怕没办法跟摄政王府交代,仅此而已。抱着怀中的拂尘,赵远南小心翼翼的跟在赵靖身后,视线时不时的环顾四周,心里头悬着赵靖的安全。
“皇上看出了什么?”魏淑歌低语,紧跟在赵靖身边,以确保赵靖的周全。
“那杯茶有问题!”赵靖眸色沉沉,“柯伯召在装病,既想与朕交好,又怕朕会出卖他。”
魏淑歌不懂,“此人城府极深,只是茶能有什么问题?”
“那是一杯新茶!”赵靖意味深长的望着魏淑歌,“柯伯召是个文臣,惯来舞文弄墨,对于这茶道不可能不知道。新茶易上火,他身上有伤又怎么敢喝新茶呢?何况,那杯茶都凉了,那么谨慎的一个人,为何不知道收敛,反而落在了朕的跟前?”
魏淑歌恍然大悟,“他这是刻意而为之!”
赵靖长长吐出一口气,顿住脚步看着前面熙熙攘攘的人群。
“前面……就是菜市口了!”魏淑歌道,“公子?”
赵靖冷着脸朝菜市口走去,却突然间被冲上来的李以珩拦住了去路,“皇上,摄政王在御书房等着与您商议大事,朝上有变,速归!”
有变?赵靖面色一紧,难道是齐家?当即掉头,“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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