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好狠的计
贤妃很小心，几乎不出永福宫，更不会靠近有水的地方。
也不会夜间溜达。
吃的不经任何人的手。
也不接受任何的礼物。
就算是皇后的赏赐，她收了也直接丢库房，碰都不会碰一下。
对此，于鸯很暴躁，急得上了火，脸上都冒出了两颗红疹。
即便如此，她也天天去请安，刷脸。
偶尔外出的机会，能蹭在贤妃旁边，她就会一脸知足愉快的表情跟在身后，哪怕前面的贤妃目中无人，她也乐得做一个陪衬，一个跟班。
只有于鸯自己知道，她在等，等一个机会。
但于鸯不知道，还有四只小眼睛，一得空就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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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露初冬十月半，牵砻团子斋三官。
大周历来重视下元节，据说这是一年里的最佳转运时机。
于鸯从来没有如此相信过，这一天是转运的好日子。
但是她现在，信了。
好难呢，等到这个机会。
嘉和帝赐官宴饮，皇后则主办后妃宴会。
相聚一起，拜三官，求平安。
哪三官：天官、地官、水官。
白天还是太阳高照，穿一两层衣服即可御寒，到了晚上，能明显感受到秋天的寒凉，需要披上斗篷。
后宫宴会是在皇后的景仁宫进行的。
宫门口摆上了祭台，上香就算完成了拜天地。
至于拜水官，也是简单的，点燃香烛放河灯。
于鸯六个多月的肚子已经很明显，贤妃四个月的肚子本来就不大，斗篷一盖，根本看不出来。
贤妃防备着所有人，即使宴会上的东西，也都没怎么吃。
不过她早就做好了准备，垫了肚子才出来的。
但不吃东西就这么坐着，很烦人的，贤妃坐不住了。
“皇后娘娘，什么时候放河灯？”
皇后假装没听出她话里的意思。
“听完这场戏。”
“妹妹有了身子，久坐不适，不然我自己去把灯放了吧，总归就在旁边。”
皇后笑得体贴，“是我考虑不周，你跟鸯美人都怀有身子，别跟我们一起闹了，你们俩一起去吧，宫人应当已经在那边等着了。放完河灯，早点回去。”
贤妃谢得真诚。
于鸯更是惊喜，想到自己的计划，就算全部的人在一起，她也是不怕的。不过少几个人，她胜算更大。
贤妃等人来昕雪湖这边，因为来得比较早，宫人还在准备。
不过灯是有了，只不过大家还没有集中在湖边候着。
不用玉珀吩咐，大家也都知道眼前的两位主子都是有身孕的，可不能出任何意外，当即来了四个人，拿着灯笼护在两边，把路照的亮堂堂的。
于鸯一直都习惯落后一步半步的，贤妃也都习惯了。
玉珀搀扶着贤妃，近了祭台才停下。
有些讲究，再往前她就不适合去了。
于鸯一道儿，拿上自己的灯。
贤妃先她一步，转身去放河灯。
放河灯的地方也只是三个小阶梯而已，身后全是人，于鸯自己的肚子更大，每一步见她都小心翼翼的样子。
没人相信，意外会眼睁睁发生在眼前。
于鸯如此小心，却猛地被自己绊了一下，身子不受控制往前扑，“姐姐躲开！”
话是这么说，人却重重的推着贤妃进了湖里，砰的砸出高高的水花。
像游泳发力般落了水，顺着力道离开岸边一段距离，岸边人想拉都够不着。
水里，于鸯保持着落水前的姿势，压住贤妃，胡乱扑腾。
“姐姐救我！我不会水！来人，救命！”
跟她相比，贤妃的头都没法露出水面，只留下偶尔挣扎出来的手掌。
岸上更是一团糟。
梧桐听到于鸯的呼救，本来想下水的冲动，生生停住。
反而是玉珀，推开梧桐，大喊娘娘，直接跳进湖里，不会游泳的人站都站不稳，走也走不到前面，怎么可能救得到人。
“来人啊，救人，救人！”
“快，去叫巡逻的侍卫倒回来。”
“那是妃子，侍卫，侍卫……”
“管不了那么多！快去叫人！”
“你去景仁宫，告诉皇后，快！”
“你，去叫保和殿叫皇上。”
“你去太医院，叫徐太医，还有院判大人！不，全部叫上！就说贤妃和鸯美人同时落水了，快！”
负责放河灯的管事吩咐完，整个人瘫在了地上。
如果出事了，她们全部的人头不保。
她没发现，早在贤妃落水的同时，一个小小的身影的猛地扎进水里，像鱼儿般自如。
山栀越靠近，越看清情况。
杀意陡现！
她费了的力气，才忍住没有当场要了于鸯的命。
山栀袭击手腕，和蹬大腿一起操作，才把贤妃从于鸯的手里救出。
出水的那一刻，贤妃吸入临近濒死的救命的一口气，然后猛咳。
“娘娘别怕，娘娘别怕，仰躺着，仰躺！是我，包子它姐！”
山栀深知此时必须说点什么，否则就算她会武，托着一个胡乱挣扎的人也累得慌。
贤妃还在咳嗽，根本听不清。
个别词汇还是听懂了，靠着后面两只小手的支撑，眼涩鼻酸心慌胸痛的尽量仰躺着。
为了肚子里的孩子。
贤妃努力平衡着，却依旧被绝望包裹。
贤妃才刚冒头，玉珀等人才看到，水下不知道什么时候还有一个人。
“娘娘！娘娘！”
岸上的人刚高兴得喜极而泣，却见那个小脑袋又没入了水下，小脑袋后那个是于鸯，挣扎着又把人拖下去了！
绝望！
连带着贤妃也往水里沉。
贤妃双手乱舞，眼看着又要沉下去。
山栀忍着被扯头发的疼痛，反而比刚才更冷静。
直接以身为棍，两脚向上一踩，托着贤妃，头往后仰，压着于鸯往湖底按。
不就是憋气吗？她山栀，就没败过。
她这么一操作是分开了贤妃和于鸯，但是，她脚又脱离贤妃了。水下操控还是太受限。
手向后摸到于鸯的手，用力扒开，山栀觉得自己头发掉了无数根。
脱离于鸯的魔爪，山栀一个水下翻滚，游向贤妃。
感觉脚又碰到了于鸯乱舞的手，她不客气的猛踹几下。
贤妃呛了几口水后，果然又被山栀及时拖住。
“娘娘别怕，秋天在水里比岸上还暖和，你感受下是不是，宝宝不会有事，娘娘那么健康，说话中气十足，不就是洗个冷水澡嘛，没事的。
再说，娘娘可不能有事，我两只手救了娘娘，就没办法救鸯美人，娘娘可要为我说话。
娘娘救了包子，包子今天也救了娘娘呢。要不是今天包子又出门了，我出来找，还碰不到娘娘落水。”
对于会游泳的人来说，这点距离磴两脚就到，但是她带着贤妃，可就慢多了。
贤妃呛水的鼻酸褪去，隐隐看到岸边灯火闪耀，人声嘈杂，还有人在叫她。
但什么声音都比不过耳边这个叭叭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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