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太妃。阿娘
药已经下了。
皇后不是后悔,更多的是懊恼事情不如所愿。
她们深知,是要早日立太子的,否则皇上积压多年的毒一旦爆发,药石无医。
但如果不是她们选中的四皇子。
所有做的这一切,就成了为他人作嫁衣裳。
她调整好情绪,也如太后一般,端起了茶杯。
太后不用问,哪能不知道皇后的情绪转折,见人平静下来了。
问她:“朱振还没找到?”
这也是皇后心虚的一点,司怀晟活着时,这些事哪用的着她操心,可是司怀晟死了。
那游医又是朱振推荐的。
司怀晟一死,朱振消失。
任谁都会担心事情暴露。
这就是一个定时炸弹,早除去的好。
皇后眼睛望着窗外,手不安的绞弄帕子,“嗯,不知所踪,我让大哥多派些人去。”
“姨母,当务之急,是找到司怀瑾意图杀兄谋逆的罪证。”
太后额角青筋滚动:“哀家知道。”
又是一阵沉默。
太后有一瞬间的松动,觉得自己老了,何必折腾这些。
但又想想白家,白家赵家早已千丝万缕的捆绑结绳,一切如了赵家的意,白家才能好。
说来说去,她是吃了没生自己儿子的亏。
可如今,皇后的儿子也没了。
总觉得历史的轮回,如此相似。
坐上那个位置的,都不是皇后的亲儿子。
太后歪了歪身子,倚着软枕低语:
“总觉得这吃人的宫里,还有另外的人,是我们没有察觉的。”
太后突然这么一感慨,皇后不解。
“您突然这么说,指的是?”
太后头微微一转,眼神游离。
“没什么,就是最近为四皇子操心了太多,想着柔嫔,自然就想到了三公主,还有于鸯。”
既然想到三公主,不自觉的会想起三公主的生母,于鸯。
当时于鸯身死,大家都以为三公主会去永福宫。
毕竟连着亲。
可结果却是柔嫔养着。
理由也比大家揣测的简单,三公主之前天天跟着于鸯在柔嫔面前,熟悉柔嫔。
皇上就是想让贤妃养,也要考虑孩子自己的意思。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了。
贤妃乐得轻松,本来就不想养。
于家,也再插不上嘴。
太后提起这事,当然不是为了纠结三公主谁养的事。
而是当年于鸯的死。
又是一个无头案。
“说起来,这宫里,不是第一次出现这种事了。守卫重重,到底谁能出入自如。”
太后只看得见深宫守卫森严,却想不到山栀跟司怀铮的行事风格。
那些年,师姐弟俩把每一块砖都摸得透透的。
决定出手时,打一枪蛰伏起来很久很久。
危险的有御影卫的区域更是不会踏足,想要发现。
自然是难的。
皇宫守卫再多,可因皇宫太大,也没办法多到手拉手排排站围成圈,总有缝隙,总有漏洞。
而且,这皇宫,还真没有那么多,能跟师姐弟俩匹敌的高手。
……
皇后背脊一凉。
她女儿两次遭难,一次剃头,一次断肢,都没找到凶手。
她本以为,那已经是够惨烈的情况了。
直到于鸯那般的死状发生。
于鸯得罪了谁?
矛头直指永福宫。
可凡事要讲证据。
更何况,嘉和帝相信贤妃,这就够了。
原本想攀咬贤妃的人,其实也猜想,应该不是贤妃做的。
因为很多事情都不对。
贤妃高高在上,跟于鸯较什么劲。
她们不是没怀疑过,联想山栀被验身的事,最初是因为于鸯说的那通话,怀疑是不是山栀。
但怎么可能。
身份不可能。
实力不可能。
时间也不可能。
山栀跟三殿下,可是天没亮就出宫,前往边关。
驿站稍一打听就知道。
他们跟那些个侍卫,可是待在一起的。
天子恼怒,人心惶惶。过了大半年,于鸯的事才被人渐渐淡忘。
如今再次想起,恍如隔世。
-
嘉和帝罢朝三日。
立储的争执,终于消停了一点点。
君王和朝臣都冷静几天,再相见,也不能彻底把这事揭过。
嘉和帝自认为了解他的臣子们,该给他们一个时点,何时议何时定。
他暗自下了决心,一切,年后再议。
过了重阳,立冬也不远了。
正好留老二在京过年,省得来回奔波。
他倒要看看自己这个儿子,在这个节骨眼上,还耐不耐得住。
人一急,就容易出错。
还有,腊月老三生辰,西梵议事和太子之丧两件事过去,有功当赏,该风光封王。
之前,也只是送了一些珍玩赏赐到宸佑殿,是不够的,他知道。只是当时无暇顾及。
事情真多……
嘉和帝心底想着,他们都以为,这个位置是好坐的!
……
一会儿后。
嘉和帝退了众人,只带着曹吉,一盏灯笼照亮前路,走到前面的小花园。
驻足半晌,继续往前,远远看见慈宁宫的一角,嘉和帝折弯往安阳宫旁边的夹道走去,绕了条路,到了寿安宫。
他太久没来这里。
门口的太监看到,还知道规矩,没有大声喧哗。
其中一人拿上灯,给嘉和帝照明。
另一人小步子往里面跑,给太妃报信。
深居简出的太妃过得如何,其实看院子的布置就能明白。
穿廊小院,也置着山石流水,雅致天成。
因为鲜少外出,也不让人来走动,更添了几分随意,开的那一方小菜园,无端添了很多生活气。
嘉和帝每每来这边,心都会不自觉的松软几分。
他进寝殿外厅时,太妃刚从内室出来。
嘉和帝上前搀扶,叫了一声,“阿娘。”
针对称呼,他们早过了纠结争执的时候,这里都是自己人,太妃什么都随他。
“怎么这么晚还过来。”
声音沙哑,听着很苍老。
嘉和帝却觉得比太后那犀利的高高在上的声音听起来,顺耳多。
“随便走走,就走到了这里。”
“事情都忙完了?”
上一次嘉和帝来,已经是西梵使臣将到,商议割城赔款那会儿。
“嗯,该定的,都定了。老大也葬了。”
几十岁的男人,还是一国之君,在自己的生母面前,跟个孩子似的,坐在太妃膝前的矮凳上。
太妃前倾身子,用满是皱纹的手,摸了摸他的头。
“心烦了?都逼着你赶紧定太子,是吧。”
“嗯。”
“是没有属意的人吗?所以这般难。我记得你之前,对二皇子,多有赞赏,封王后还留了他两年。”
嘉和帝不可能把朝前发生的事一一解释,也不可能明白剖析自己的心底纠结,来这里,也不是想跟太妃聊这些的。
他模糊的“嗯”了一声。
太妃随口又问了一句,“实话跟阿娘说,是不是有意于他。”
嘉和帝不置可否,“儿子还需要再看看,让他留京了,这些事年后再议。”
太妃心想,果然帝王心思深沉。
她面色依旧,慈眉善目,带着几分无奈:
“你做什么决定,总是对的,既然定了年后议,且先别烦了。”
嘉和帝点点头,开始跟她闲聊。
无非是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
还有院子里栽种的那些花花草草菜盆子,养的王八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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