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不会让他好过
茂海颇有深意的看向司怀铮，看看这个少年老成的徒弟，能想到哪一步。
司怀铮挺了挺背脊，端着被师父考较的严肃。
“就算搅了他们的婚事，无非是让关系回到没定亲之前，且不说以贺家几世为官之道，就单论贺大学士如今的身份，还有贺璇跟他的关系，贺家定然是站在太子这边的。”
“所以，司怀晟不娶贺楚漪，并不会改变什么。但如果他们成亲了，以司怀晟的为人，贺楚漪应当不会幸福。”
司怀铮情事上还没开窍，只敢说“应当”，因为他并不清楚，所谓幸福不幸福，要考量的究竟有几条因素。
只是前后种种，已经反应过来墨奕应该是太子的男宠。本能的觉得，有男宠，还会好好待贺楚漪吗？
就算他好好待贺楚漪，以贺家精心教养出来的嫡女，掌上明珠，又怎么会接受太子如此行径。
总之两个人，肯定会吵。
山栀扑闪睫毛，又有了通透之感，有道理欸！
贺楚漪那种千金小姐，要是知道太子好男风，说不定隔夜饭都能吐出来。
想到这里，山栀一顿，同为女性的微妙情感一闪而过。
转念觉着，这位千金小姐，好歹有家人疼爱。
她没有说不合时宜的话，一掌拍向司怀铮后背：“你小子可以啊！想事情够远。”
茂海微微点头，算是赞成了山栀的夸赞。
司怀铮有这个意识已经让茂海略微震惊。
这个徒弟啊，聪明，武学天赋也有，隐忍藏拙又不惧事，天时地利，也许真能成事也说不定。
不过也就想想，这些旁的按下，不可能提。
茂海习惯性敲手指，在思考。
没一会，他说出后续的一点点想法。
“明年三月，是他们的亲事，也快了。三个月后，让人去楚馆里放出消息，太子的喜好，还有你们说的那个墨奕的事情。”
“历来青楼楚馆的消息，难查出处，却又散播最快。贺家一定会知道，贺楚漪就算之前没察觉，听到消息后也定然能发现墨奕的不同。”
“贺家可能不会相信外面的传言，但是一定会相信贺楚漪说的话。贺楚漪一定会管太子。太子会高兴吗？不会。说不定还会迁怒贺楚漪。贺楚漪过得不好，贺家不会无动于衷。”
“另外，总会有人会想尽办法攀附太子，这个消息出去，自然有好此道的，或者有心人为太子送上新的人。府内要拘束，府外可就自由多了。就是不知道，这个太子，会放肆到哪一步。咱且先看看。”
贺家可不仅仅是贺家，还有贺老背后的天下桃李。
别人好男风，勉强可以。
但太子好男风，还弄得天下皆知，不可以。
这些人又怎么会愿意追随这样一个太子。
名声臭完了，再死，再好不过了。
山栀一改之前的压抑暴怒，心情大好。
她觉得大师父变了，以前只管教不管事，现在已经在具体的事情上，给他们具体建议了诶。
再接下来，会不会愿意直接出动。
就算大师父不行，还有师父跟师兄咧。
她是那种自己要行，身边人帮忙更行的人。主要是这次刺杀失败了……
如果联合动手，太子死定了。
说完又看了一眼司怀铮，也许他也想砍几刀。
算了，再说吧，总归师父他们不在京阳。
于是，又叭叭叭的夸一会师弟，又夸几句大师父，还顺便又提了几个损招。
茂海一开始觉得她不着调，可是慢慢的，面上浮现欣慰和认同，居然有那么几分道理。
于是大师父伪专业认证：
“暂且就这么定了。你抓紧练功，这段时间切莫再动手，定然有天罗地网等着人凑上去。不过从旁骚扰确实可行，你小心行事，也不需要你做太多。三月成婚，四月漠北使臣来访，他有得忙。”
茂海又看向司怀铮。
司怀铮平静而沉稳：“大师父放心，他若再来，我能应对。”
-
太子遇刺一事，想瞒都瞒不住。
城防卫赶过去，太子府破碎的马车还大剌剌的停在路上。
前后相隔不远去上朝的人，有胆子大的，也躲在屋子后面看了个热闹。
宫门口就已经一传十十传百。
嘉和帝知道消息后，早朝免了，直接叫了几个重要的大臣到勤政殿议事，当然主角太子也必须在场。
太子自认为回神了，能走路，能开口说话，但任谁看一眼，都知道他现在神色不安。
嘉和帝阴沉着一张脸，听完太子的陈述。
有夸张吗？压根不需要夸张。
真实的情况，已经足够骇人。
“你说，他就一个人？没一会杀了十六人？”
太子故作冷静，却还是忍不住滚动了喉咙：“是。近卫全死了。还死了几个暗卫。”
皇室储君暗卫，不是太子府私下练的暗卫。
嘉和帝心惊，“你可看出什么来了？”
太子摇头，如果不是他当时刚好歪了身子拿东西，那把黑剑也许直接钉进他脑门。
每每再回想那一刻，他依旧觉得自己眉心被箭锁定，很近很近，激得额头发胀。
“力气很大，用一把大黑剑，江湖草莽用的那种大剑。人有点胖，不算高，动作太快，太细的看不出。”
太子坐下首，口干舌燥，却没去端茶杯，他怕自己手抖，他不能露怯。
嘉和帝例行问其他几位重臣的看法，若没有足够多的线索，这个环节向来很快。
太子就在这空隙，思考，到底是谁，一定要杀了他。
本能想起二皇子。
但突然如此行事，不是二皇子的风格，而且当前也并没有发生特别的事情。难道他暗中派人去联系南方那几位官员的事情，被他发现了？
不对，他的任务，昨晚才刚刚派出，二皇子不可能立即发现。
那还能是谁？
猛的，太子想起了司怀铮。
立即又否认，他没这个能力。
如果有这个本事，又怎么会这么多年，活得如此窝囊。
而且看西殿对他的态度，并不知道他的计划。
当前知道的线索不多，但案子要查，敢当街刺杀太子，下一步是不是直接要进宫行刺？
嘉和帝不得不承认，他也觉得有点背脊发凉。
凶手必须拿到。
最终，嘉和帝命天机营，联合大理寺、刑部一同查案，务必尽快缉拿刺客。
天机营指挥使成叙暗自舒一口气，总算是有一同查案的了，再单独交给他，他怕自己项上人头不保。
当初景仁宫的案子，虽然查到了一点苗头，也许跟无忧有关，但是又因为各种考虑折中结案了。
后来猎场的凶手，他又一个没抓到，也是以其他的理由定了案。
如今皇上还能重用他，他都对自己没信心。
官饭难吃差难当。
还能怎么样，先死守京阳各城门，挖地三尺也要找个矮胖子。
严查所有人的身份，多大的工程量啊。
还有其他的门道，条条路去问去查。
又是日夜不休。
低气压结束了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小会议。
太子离开后即刻跟着等在外面的太监，前往景仁宫。
皇后再看不到平安无事的他，恐怕就要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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