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去永福宫，安慰安慰
嘉和帝现在还有力气，总觉得自己还有救，他天命所归，定能请出老神医。
太后刚被请下去，他彻底释放。
桌面的东西被他砸了一地。
笔架摔碎在司怀铮脚边。
他对着揭露真相的儿子咆哮：“你是不是没长脑子！”
司怀铮既心疼老父亲，又委屈被骂的样子。小声问：“儿臣不知，哪里做错了。”
嘉和帝音量掀顶，“为何要当着她们的面说！如此当堂布公，还要朕还如何暗中谋划！”
“儿臣，儿臣听说，太医一直没查出原委，想着如今歪打正着遇见了朱振，知晓真相，循着这个线索，便能好好治病了。实在等不及……”
嘉和帝发泄一通，很累很累。
李镜给他扎了针，又提了几口气。
他靠在椅子上，阖眼依旧居高临下，看着地上的司怀铮。
“觉得委屈了？”
司怀铮摇头，“父皇教训的是，是儿臣思虑不周。不应当性急，该私下跟父皇说的。”
嘉和帝这才想起，司怀铮刚从外面回来，还不知道这些天发生的事。
于是他说：“我把永福宫围了，禁足。”
司怀铮不见惊慌，一脸诧异，“您为何要把永福宫围了，六弟犯什么错了？”
“为什么是小六犯错，就不能是贤妃犯错。”
司怀铮嘴角一扯，“母妃犯错，大概就是砸些东西罢了，何至于让父皇动怒围了宫院。”
嘉和帝莫名心酸又心软，语气也和缓了点。
“你还嫌弃上她了。”
“儿臣不敢。”
但温软只一瞬，生死面前，谁都可疑。
嘉和帝视线一直停在司怀铮的脸上。
“曹吉，勤王府管事的口供，让他看看。”
司怀铮接过口供，一眼一行一瞪眼，吃惊得不行。
他先承认了自己知道这玩意，然后一点都不急，蹙着眉毛有些生气的跟嘉和帝说。
“父皇，这是诬陷！”
嘉和帝本就只剩下一半的怀疑，对他这反应也算理解。
“皇后跟赵家也可以说你诬陷，朱振指向他们，勤王管事指向你。”
司怀铮神情严肃。
“那父皇好好查，严查。只是，千万先顾着身体。”
关心的话他爱听，嘉和帝问他，“见了这口供，怎么一点也不害怕，这可是刑部审出来的。”
“父皇，不管是刑部审的不清，还是管事故意诬陷。他们都忘了最重要的一点。我在西关也听说过，西梵王室有秘药，可儿臣若是能轻易拿到这东西，早就把西梵王的脑子摘了送给父皇了。”
嘉和帝审视着他。
“你话没说完。”
司怀铮这才嘀嘀咕咕又冒出一句。
“儿臣根本就不相信，这世上有真正能掌控人的药。”
嘉和帝哼笑，俨然也是不相信。
这时，有人来传话。
朱振，断气了。
卢皓表现得比司怀铮还激动，恨啊，线索断了。
司怀铮外表懊恼内心淡定。他知道全貌，他知道这药有味儿，嘉和帝一定想起来了，百分百确定了自己中毒皇后所为。这就够了。
他还知道，朱振之所以让司怀晟用这个毒，是因为，朱振就指望着某天事发。
什么父子兄弟阋墙的戏份，越多越好。
周朝越乱，西梵越好。
道理就是这么简单。
所以，他只需要把朱振带回来，验明正身，再传出几句“口供”，即可。
他的父皇几年来一口口喝进去的药，成了毒，他自己最清楚。
果然，嘉和帝对朱振身死，没表现出多少情绪。皇后还在，赵家还在，他能审的人，还很多很多。
他有些等不及，于是赶人：“去看看你母妃，也看看小六。”
嘉和帝这态度，是要撤侍卫了。
被围的永福宫还不知道司怀铮回来了。
在山栀的带领下，关门吃吃喝喝下下棋逗逗猫，除了不能外出，除了吃的变少，其他也没大变化。
司怀铮告退，卢皓，被留下了。
-
司怀铮是从太元殿拐回来的，身后跟着太元殿的太监。
侍卫一看，问都没问，放了司怀铮进去。
司怀铮还能听见后面传来太监的声音，让侍卫别为难永福宫的人，说什么皇上忙完，就会来看贤妃娘娘跟六殿下。
司怀铮面露嘲讽，随即又收起，端着温和的俊脸，走向正殿。
“皇兄！你终于回来了。”
六皇子冲出来，抱着他皇兄的腰，悄悄湿了眼眶。
司怀铮提着头发，把人挪开，看到他发红的眼睛。
“吓到了？”
六皇子嘴硬。“没有。”
司怀铮懒得戳穿他，“母妃呢？”
“铮儿~”
一抬头，贤妃在门口，身边跟着玉珀。
山栀，站在后面，笑盈盈的，看得出心情不错。
司怀铮快步走到贤妃面前。
“母妃别担心，我刚从父皇那来，他这会儿顾不上咱们了。”
贤妃提着他手左右看了看。
“没受伤吧，这一围着，外边什么事都不知道。他是不是被人下毒了。”
贤妃能猜到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嗯，暂时死不了。”
至于活不长这个事，司怀铮没有明说，也不能说。
反正所有人，迟早知道。
看了口供，他才知道，司怀瑾还留有这么一手。
难怪在船上，那么笃定他回来一定会死，居然不止一计。
只有一纸逻辑严谨的口供，还不够，肯定有药。
但现在永福宫虽然被围，人却没事，一定是没发现药。
为什么没发现，真相只有一个。
因为他师姐在。
司怀铮看了山栀一眼，后者也正看着他。
一个对视，远远不够。但现在还在永福宫，他得先说正事，省得母妃瞎猜测。
“母妃，父皇他确实身体出了点问题，具体还是看太医怎么说。司怀晟找来了毒药，是皇后喂的。
勤王的尸体，不是由成叙带回来了吗？
总之桩桩件件的，父皇有得忙。
这宫中的守卫，可能也要换排了。
我猜，父皇很快就会把外面的人都叫走。”
如果现在只有山栀在，司怀铮会补上一句：口供还在，为了保全帝王面子，父皇会跟刑部走走过场，再撤掉外面这些人。
贤妃亲耳听见还是不敢相信，腿脚有些发软。
“居然是她下的毒，我的天……”
这个震惊程度，一点不亚于嘉和帝来围了她的宫。
司怀铮虚扶一下，贤妃半靠着玉珀往里走。
路过山栀身边，司怀铮勾了一下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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