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胎死腹中
山栀也不去管岸上在喊什么。
不就是娘娘，美人之类的。
终于把贤妃托到靠近岸边了，玉珀魂也终于回来了。
“娘娘，呜呜呜，吓死奴婢了。”
靠岸的地方浅一点，人能站起来，玉珀说着就要拉贤妃上岸，岸上也伸了好几只手。
山栀把贤妃压回水里，“娘娘，等人拿着被子或者披风过来了，你再上去，风大，躲水里挡风。”
贤妃见果然蹲在水里更暖和，一缩，把整个肩膀沉下去了。
当然，手紧紧拽着山栀。
贤妃往岸上喊：“去给本宫拿三个暖和的披风过来。”
山栀看远处人影绰绰，脚步沉沉，好多人咧。
回头一看，于鸯不见了影。
她都把贤妃救出来了，于鸯要装到什么时候。
她才不想救她！
于鸯明显存了杀人不成就同归于尽的心。
什么脑回路，自己还怀孕着，怎么想的？神经！
这人心，真是比这十月的湖还冰。
佯装昏昏沉沉往贤妃肩膀靠，虚弱呢喃。
“啊，糟了，我没力气去救鸯美人了。”
她话刚说完，有人猛的扎进了水里。
各路人马，都来了呢。
“爱妃！”
嘉和帝拽过一个披风，向贤妃伸手。
贤妃出去后，玉珀感激山栀救了人，拉着她的手一起上了岸，还主动拿过一个披风，先给山栀披上了。
随后，于鸯也被一个太监救了上来。
山栀这下真困惑了，这是真晕还是装晕。
-
于鸯，是真的晕了。
她会浮水，她也知道胎像稳了的人在水里待一会没事，只要上岸后及时护着不受凉。
所以，她敢。
就算有个万一，她肚子里，也不过是个女儿，筹码，她愿意下注。
可论泳技和力气，她跟山栀比，差远了。
一开始，她仗着骑在贤妃身上，万无一失。
后来气恼山栀搅了她的局。
她本来想趁着在水里挣扎踢到贤妃的肚子，加上落水呛水，怎么可能不落胎。
她甚至想，如果贤妃支撑不到别人来救，那就是她自己薄命。
结果，才刚把贤妃压到水里，山栀来了。
她扯山栀头发，拖着大家一起往水里沉，是存了再杀一人又何妨的主意。
没想到山栀在水里那么灵活，手劲也大。
挣扎时不知道被谁的脚踢中，她肚子已有不适。
山栀挣开她第二次，她还是抓到了山栀的脚，她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贤妃谨慎，这机会太难得了。
一而再再而三，她明白山栀肯定知晓她会水，但那又怎样。人死了还能说什么。
但可恨的是，她又被踢开了。
她又一次沉入水底。
感觉肚子隐隐作痛，岸上人声渐大，她知道自己没有机会了。
她想浮出水面，佯装出出进进几次，撑到人来救即可。
但她被东西抓住了。
水底有东西！
巨大的恐慌淹没了她，这是宫里的湖，湖里不可能有水草。
是什么？
下元节，水鬼！
水鬼缠上，她要死了。
于鸯在水里拼命挣扎，一口气早已耗尽。
她开始窒息，胸腔要被撕裂，呛水，灼烧……
还有来自腹部的阵阵剧痛……
渐渐的，她失去了意识。
-
人都来了最近的景仁宫。
皇后早已安排人烧了热水，备了衣裳。
等贤妃洗漱出来，永福宫的衣服也送了过来，贤妃穿上了自己的。
相关的管事嬷嬷早让山栀换了干的衣服，尺码不对，但胜在干暖。
山栀提前戳了自己几个穴位，然后才去正厅，跟所有人一起，等候嘉和帝问话。
但现在嘉和帝没空理其他人。
最要紧的是贤妃，其次是于鸯。
院使和太医共同把脉，贤妃除了情绪有点起伏，喉腔不舒服，居然没有事！
大家庆幸多过好奇。
但嘉和帝还没来得及放松，噩耗传来。
鸯美人，下身见红，脉象异常，应是胎死腹中。
又是一个无法顺利生下来的孩子。
算上贤妃之前那个，连续两个。
贤妃听了都不禁白了脸。
-
太多双眼睛，亲眼看见，鸯美人走路不稳，推着贤妃落入水中。
还大喊着让贤妃让开。
后来是山栀救了贤妃，为什么没有救两个人。
但这个话，谁能说。
山栀是跟贤妃叨叨了很多话，但都是在水里，岸上谁知道她状态。
而且靠近岸边，明面贤妃都站起来了，又被山栀拉着蹲了下去。
然后，山栀跟要晕过去似的脱力靠在贤妃身边。
现在灯光下仔细一看，脸色真是难看得紧。
嘉和帝让太医给山栀看一看。
结论是：受凉、力竭，需要好好休息。
嘉和帝庆幸山栀救了贤妃，更不会怀疑这事跟山栀有关，可为什么她会出现在景仁宫附近，着实可疑。
山栀答话：
“回皇上，奴婢是出来找一只猫，那只猫前阵子贤妃娘娘养过几天，可黏糊娘娘了。今天找遍了西院没见着，奴婢就出来找找。”
“你找猫，找到景仁宫？”
“嗯，奴婢找东边的林子，殿下在西边找。奴婢听说猫鼻子很灵，猜它会不会来找贤妃娘娘。
奴婢知道众位娘娘要在这边要放河灯的，所以过来了，没想到看到贤妃娘娘落水。”
山栀说着说着就哭了，“奴婢也想救鸯美人，但是奴婢拉不动，奴婢想着再拉，三个人都要死在水里了。就想着先救一个。等奴婢刚带着贤妃娘娘到了岸边，大家就都到了。”
嘉和帝听见她说，三个人都要死在水里，呼吸一窒，再也不好说什么。
“你救贤妃有功，想要什么赏赐。”
“这都是奴婢该做的。”山栀磕头答话，心里翻腾，赶紧的，赏赐来得再猛烈些吧。
却听见嘉和帝突然问：“你是那个拿食盒打了安王世子的人？”
山栀：“……”
呵呵，想起来了？认出来了？
“回皇上，那事您已经罚过奴婢了。”
嘉和帝现在心情是很糟糕，但也不至于胡乱罚人，听到她这么说，是把自己当什么人了？隐约几分不快。
“你小小年纪，倒是真有几分力气，陆上能打世子，水下能救贤妃。”
“奴婢干惯了粗活，是比一般的漂亮的宫女姐姐，力气大一点。”
这么一打岔，打赏的事情居然揭过去了。
只让贤妃看着办，贤妃说知道了。
什么？就这样？
早知道她就不客气了。
不过没受教训，就阿弥陀佛了。
嘉和帝现在不知道怀着怎样的心情关照贤妃。
让她以后所有活动都可以不参加，不用管礼数。
对此，皇后也不会触霉头反对。
轿子到了，贤妃入轿回宫。
带着她永福宫的人。
宫门口，司怀铮正抱着包子，等人。
阵仗闹得很大，嘉和帝都被从宴席上叫走，他怎么会不知道。
他没有去景仁宫，是因为料到山栀救了贤妃，不会有事。
等在门口，是因为，还是担心。
贤妃看到他，难得觉得，没有那么惹人嫌了。
“今儿晚了，明早你们去找本宫，有话问你们。”
“是，母妃。”
“是，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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