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似故人归10


清淮终究还是留下来了,不过他却是在月华床榻边打了个地铺,说什么都不愿和她同睡。

月华也没强求,随他去了。

可是今夜的两人,注定都将无法入眠。

后半夜,月色盈盈穿透云层,轻轻洒落屋内,透着温柔与宁静。

月华睁开眼,她实在是睡不着。

也不知……清淮睡了没有。

想着,她就悄悄抬起头,趴在床边向下望去。

睡在床头地上的清淮闭着眼睛,呼吸平稳,似已经睡沉了。

月华不由有些气恼。

今晚她都那样勾他了,他晚上竟还睡得着,倒显得她自作多情了!

月华气闷,正要躺回去,就见下方躺着的人倏然睁开了眼睛,眼底星河荡漾,夹杂深深欲火。

他定定看着她失神。

月华被抓包,却也一点不觉得尴尬,她看见清淮的异样,心里也是一动。

她伸出手,想合上那双令人心魂震荡的眼眸,可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却突然牢牢抓住她的手腕。

"欢喜,求你……不要再诱我了。"他喉咙沙哑,带着几分克制和隐忍。

月华微微一笑,挣脱他的手,抚上他的眉。

"清淮,我允许你……亵渎我。"

那一瞬间,清淮所有的忍耐都溃不成军,他抓住那只手,将那犯上作乱之人扯下床榻,拥入怀中。

馨香入怀,仅有的一点理智也彻底荡然无存。

衾被翻涌,一切都水到渠成。

待到东方破晓,室内才终于安静了下来。



一直到午时,清淮才离开云渺阁,他没忘记自己说的下聘之事,他虽刚刚飞升,家底不丰,但是该有的流程必须得有。

就在清淮走后不久,月华便将自己即将同清淮成亲一事散了出去。

众仙听闻皆是震惊。

一个是位高权重的上神,一个是籍籍无名的仙君。

这样的两个人,怎么就走到了一起了?

不少神君都伤心了,爱慕了千年,追求了千年,竟比不过一个小仙君,四个多月的时间,就把神女这朵高岭之花给摘下来了!

怎么想怎么令人生气。

待清淮打点好一切准备赶回玉虚宫时,便被一纨绔神君拦住了去路。

他这段时间已经将各路尊神记住,就担心见面不识冒犯了人家。

因此来人他并不陌生。

"拜见玄狐神君。"

玄狐神君,月华的左膀右臂之一,代掌三军,地位非凡。

他也是一个玉面郎君,但是又天生带有武将的英气和痞气。

"你就是清淮,那个连渡劫期都没到就飞升的小仙君?"

他脸上带着冷意,眼眸带着轻视,整个人都不友好。

看出来者不善,清淮也没乱了阵脚,依旧有礼有度拱手一拜,"是。"

"就是你,妄想娶月华神女?"

此言一出,清淮立即明白了他的来意。

他就说,一个军中大将军,上的公文怎么总是问欢喜吃了没,吃的好吗。

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清淮扬起一抹客气疏离的笑。

"玄狐神君,小仙已和神女商定,下月初七成亲,届时,还请玄狐神君赏脸,来玉虚宫喝杯喜酒。"

言外之意便是,他可不是在妄想,而是已经板上钉钉。

玄狐脸上满是寒气。

"清淮,你当神女是真喜欢你不成,你可别自作多情了。"

"我自神女飞升之后便一路追随她到今天,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

清淮淡淡一笑,毫不在意,"是吗?"

在了解又如何,即将和月华成亲的人是他。

玄狐见他反应平平,心里更加生气。

"哼!你怕是不知道,神女在飞升前嫁过人吧。"

"神女飞升近千年,喝醉酒后我曾偶然听见她唤那人叫相公,可见神女至今未曾忘却她凡世的丈夫。"

"而且,我还听说神女那千年前的夫君和你一样,很喜欢吹笛子。"

清淮表情有片刻的凝固,又再次恢复平静。

"那又如何?"

"如何?这不足以说明,你只是神女消遣的替身吗?所以我劝你,趁早离开神女。"

清淮直视他厌恶的目光,沉声道,"只要神女高兴,便是做千年万年的替身,我也愿意。"

"不像某些人,连想和神女说句话都做不到,只能天天在公文里问神女吃了吗,睡了吗,身体还好吗?"

玄狐表情僵住。

他怎么知道自己在公文里写了什么?

他震惊看向清淮,"你偷看公文!"

"我不止看,我还替神女回了你的公文。"

"神女从前懒怠,公文堆积成山,你应该许久没有得到神女回复了吧,发现神女回复,你是不是很高兴,高兴的把公文当宝贝似的贴身收藏?"

玄狐不自觉紧了紧衣袖,生怕袖中公文掉出来。

他脸色通红,已见怒容,"清淮!你别以为我不敢打你!"

清淮似笑非笑,"你不敢。"

玄狐手握成拳,紧了又紧,最后还是只能愤恨冷哼了一声,气呼呼转身离开。

清淮说的没错,他不敢打。

若神女知道,定会责罚他。

为着神女,他即便再愤怒也得忍着!

见玄狐离开了,清淮脸上才浮现出一抹怀疑和伤心。

"难道,我真的只是替身?"

想到初见之时,月华似乎便是醉酒刚醒,看见他就直唤相公。

翠微阁时,她亦曾叫他为相公。

当时他以为,那是月华故意撩拨他。

如今想来,竟是她在透过自己,唤别人吗?

清淮心口沉甸甸的,仿佛堵了一块石头,令他呼吸时都带着痛楚之感。

想到最近四个月月华都未曾饮酒。

清淮不自觉抬脚走向酒仙的住处,向酒仙讨了一瓶百日醉。

晚上,清淮亲自下厨做了几个下酒菜,邀月华在水榭凉亭边同他共饮。

意在庆贺他们不日成婚的好事。

酒过三巡,月华眼神便迷离了起来,已有了几分醉意。

她跌坐他的怀中,搂着他的脖子。

他怕她摔倒,伸手揽住她那仿若无骨的细腰。

"清淮,你怎么喝不醉啊?"

她说话已经有了些吐字不清,眼中染上几分天真和醉色。

清淮不经意看了眼自己身后的荷花池,没说话。

他垂眸望着月华,问,"欢喜,我是谁?"

月华有些昏昏欲睡,但是仍笑着看他,"你是谁?"

"你是……我的相公啊。"

清淮揽住她腰的手微微收紧,眼底有了几分克制的悲伤,他又问,"你的相公叫什么名字?"

"我的相公?"她有些迟钝的歪了歪脑袋,似在竭力思考。

半晌,她道,"我的相公他叫,李、修、齐!"

她彻底醉倒在他怀中,即便睡着了也不安稳,一直呓语的唤着相公,李康,李修齐……

清淮终于死心,他微微合上眼眸,一滴泪珠悄不生息滚落下去。

原来,他真的只是替身。

原来,真的是他自作多情。

可是怎么办?

他已经无法自拔的爱上她了。

除了继续爱她,他还能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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