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 承诺
沈黎嗯了声：“末世之后，你就没听过你老婆孩子的消息了，是吗。”
“是！”曹向阳点头，咬着牙道，“末世之后，我老婆和孩子的消息就彻底消失了，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哪儿，做了什么。”
沈黎点点头，这倒也不难理解。
末世就是正常生活和非正常之间的分水岭，末世之前一切好好的，末世之后忽然离散的例子，沈黎前世和今生简直见得都不要太多。
沈原皱着眉头，问曹向阳：“你老婆和孩子都不见了，你就没回去找过他们吗。”
“我回去了！我发了疯一样的想找我老婆和儿子，甚至还没等我觉醒异能的时候，我就已经回去了。”提起这件事，曹向阳重重咬牙，舌根的血腥味再度严重了不少，“可是，我什么也没能找到！我没能找到他们……”
说起从前，曹向阳痛苦地闭上眼睛。
他的痛苦，倒不像是装出来的。
沈黎回头跟沈原对视了一下。
沈原对这个样子的曹向阳多少有点同情，想了想，主动问他：“你还记不记得，你妻子和儿子在和你最后失去联系之前，是在什么地方？”
曹向阳点头：“我记得。”
怎么会不记得，那串地址号码他死都不会忘。
“记得就行。”沈原嗯了声，“在哪儿？”
曹向阳准确无误地报出一串数字：“盛世豪庭，B-302。”
“……”
这一串数字，让沈原皱了皱眉。
他回头看了看沈黎：“要不，咱带曹向阳回去查查？看看那个地址到底是什么情况。”
沈黎倒是没直接回答，她眼神微凉。
盛世豪庭，这个地址，这个号码……
她对这个号码，有印象。
而且，还是刚出现没多久的印象。
但，在成氏集团最后那个房间的血字上，写的分明就是“女儿”，而非“儿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曹向阳老婆去串门的亲戚有个女儿，还是说曹向阳在有些事情上没老实交代。
沈黎想了想，半蹲下来问曹向阳：“你确定，这就是你老婆最后出现的位置？”
曹向阳点点头：“是啊。”顿了顿，他忽然察觉到什么，眼里一下子浮现希望的光，“沈小姐！你，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事情。”
沈黎语气冷淡，平静地看着曹向阳：“我确实是知道一些事情。”
不过，这件事到底是不是和曹向阳有关，那可就不一定了。
“沈小姐，请你告诉我！”曹向阳咬着牙，不顾自己身体难受跪下来给沈黎磕头，额头砰砰砰的一下下撞在地上都不顾，“请你无论如何，一定要告诉我。”
沈黎没说话，皱着眉头看曹向阳磕头。
许久，她问曹向阳：“我听说，那户人家有个女孩子消失了，那个女孩子是什么身份，你知道吗。”
“女孩子？”曹向阳一下子激动起来，“我儿子！那就是我儿子。”
沈黎，“……”
啊？
她回头纳闷地看了沈原一眼，发现沈原也是满脸的疑惑。
不是个女孩吗，怎么又成曹向阳的儿子了？
曹向阳也察觉到了沈黎的奇怪眼神，脸色微微红了红，不好意思地解释：“我老家是东北那边的，在我们东北，有不少人会把女儿叫做儿子，算是希望女儿以后谁也不比谁差，和儿子一样能顶门立户的意思。”
原来如此。
沈黎仔细想了想，以前好像还真听过这个说法。
她和沈原交换了一下眼神，算是都对这个说法认可了几分。
曹向阳看见沈黎和沈原脸色有所好转，急着问：“那沈先生，沈小姐，你们知不知道我儿子，不！我女儿和我老婆，她们俩到底是去了哪儿？”
沈黎沉吟了下，有些迟疑。
她当然可以告诉曹向阳，他的妻子和女儿都已经被成氏集团带走了，如今凶多吉少。
可是……要是将这样的事情直接告诉给曹向阳，以后的曹向阳又还会像现在这样，无条件地给他们卖命吗。
沈黎迟疑了下，这一瞬间的迟疑在曹向阳眼里已经代表了很多。
他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几乎要跪下来哀求：“沈小姐，拜托你了！把这件事告诉我吧。”
“我知道了，我会告诉你的。”短暂的迟疑后，沈黎最终点头，平静地看向曹向阳，“我没见过你的妻子，但是我在末世之后的一个房间里，看见了墙上的血字。”
墙上，血字？
曹向阳瞬间沉默了下，眼里浮现点点恐惧。
他强笑了下：“沈小姐你别开玩笑了，血字，怎么会有血字呢。”
“我没骗你，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不接受对你来说也没有任何好处。”沈黎皱着眉头看曹向阳，语气很平静，“那字体很成熟，应该是你老婆写下的，写的正是你刚才说的那个地名，盛世豪庭。”
“……”
曹向阳猛地打了个哆嗦。
他维持着跪地的姿势，呆呆地看着沈黎，好半天没有动作。
沈黎叹了口气，她其实也明白曹向阳这会儿的情绪，但她并不觉得曹向阳这个时候崩溃是什么好事：“曹向阳，你要冷静。”
必须冷静，必须做到无懈可击才行。
曹向阳没有反应。
他怎么可能有反应，整个人都呆住了，只是傻傻地坐在原地，好半天一动不动。
这模样，还真是……有够可怜的。
沈原有点不忍心，压低声音问沈黎：“黎黎，这个曹向阳他不会难受出问题吧。”
沈黎微微摇头，其实她也不知道曹向阳到底会不会出问题，但是曹向阳现在，其实是最没有资格出问题的人。
沈黎想了想，走到曹向阳面前来，强行拉起他的手臂扶他站起身。
曹向阳完全没了反应，顺着沈黎的动作行事，像个泥塑木雕一样。
沈黎蹙眉，语气很沉：“曹向阳，你必须要稳住！你要想想，你的妻子儿女现在没有其他人，只有你。”
“……”
只有他。
是啊，他的妻儿现在只有他一个。
被沈黎一说，曹向阳终于有了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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