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不变
牧青白并不认识推门的大汉,但这一身精细的细鳞银甲,武将官阶的品级绝不会低了。
大汉横眉竖眼扫视了一圈屋内,目光落在牧青白身上,一挥手:
“拿了!”
“我靠!我乃五品……”
牧青白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捂住了嘴。
专门前来拿人的武将显然料到了牧青白想要说什么,所以提前做好了应对措施。
一群人像是事先排练好一样,冲了进来,捂嘴,擒拿,架起,拖走,一气呵成!
甚至丹采儿和思莲两个女子都来不及发出惊叫,牧青白就被架起拖了出去。
捉人的官兵甚至觉得这简直就是他们当差有史以来最轻松的一次任务了。
以往捉拿的那些文官挣扎起来,像是年猪似的,他们这些训练有素的精锐,没有四五个人根本按不住。
而这位牧大人,好像弱得有点离谱了啊。
于是他们路过了自家老大的时候,呈上了一个困惑的眼神。
意思是:就这等货色,也要我们这个级别的出手吗?
“那个被扔上马车的……不是牧青白那个狗官吗?”
“没错,就是他!拿他的人是……禁军?”
大庭广众之下,这群禁军一点也不避人,他们不是锦绣司的,所以做起活来只讲究效率,不讲究方式。
这一幕被许多人看在眼里,陈星碎等人也在其列。
所有人都是幸灾乐祸,还是第一次在凤鸣楼下看到有人被禁军捉拿呢。
陈星碎冷哼道:“哼,我就说他蹦哒不了多久!果然是办差不利,现在被禁军捉拿回去了!”
“呵呵,此人还敢拿陛下圣旨狐假虎威!”
“我等干脆联名向朝中上书一封,狠狠痛斥这狗官的罪责,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以快人心!”
陈星碎阴沉着脸看向凤鸣高楼,冷哼道:“看来丹采儿的身价要降一降了。”
“此等狗官,我等读书人羞与其为伍,丹采儿竟然愿意服侍他,怕是这凤鸣楼花魁的头衔要易主了。”
“呵呵,贱人一个罢了!”陈星碎冷笑道:“脏了身子的,送我我也不要!”
……
禁军的马车一路到了皇城脚下。
牧青白又被拽出来,扔进了一个轿子里,轿子一路到了御书房,牧青白又被两个宫女扔出轿子。
牧青白欲哭无泪,他就像是个球,你抓来,我抢走。
这一刻,牧青白忽然想念当年在天庭做天兵的日子了。
要是那一身修为神力还在,这群禁军和宫女,没一个是自己的对手!
可惜啊……那遭瘟的猴子!
御书房前来来往往的宫人不少,但没有一个人看他一眼。
牧青白倒是想直接进去,但是门口守着的两个宫女显然不是好对付的货色。
牧青白就这么坐在地上,想从干净的台阶缝隙里找两只蚂蚁玩玩。
……
御书房内。
殷云澜烦躁的将一批奏章划到一旁。
“牧青白人呢?”
明玉回答道:“回陛下,就在殿外等候。”
“等候?”
明玉补充道:“牧大人……可能又犯病了,他在殿外的石阶缝里找蚂蚁。”
殷云澜怔了怔,道:“你觉得他是真疯吗?”
明玉不解的问道:“陛下的意思是……?”
殷云澜淡淡道:“朕让禁军去凤鸣楼捉他,而不是让锦绣司去,知道为什么吗?”
明玉略作思考后回答道:“陛下是想敲打一下牧大人,但牧大人恰好这时候犯了疯病……”
殷云澜不置可否,话锋一转问道:“好了,说说吧,你暗中随牧青白前往渝州,他在渝州城短短半月做了什么?”
明玉不急不缓的将牧青白在渝州城的一举一动汇报。
“漂亮!!”
殷云澜忍不住喝彩一声。
从抵达到归程,这一切好像早就计划好了似的。
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就好像一枚猛将,敌军阵中七进七出,毫无阻滞!
“确实漂亮,奴婢都忍不住为牧大人感到心惊,他时不时犯病,又能保证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如此韬略实属罕见!”
“嗯?你说他时不时犯病?”
明玉迟疑了一下,点点头:“回陛下,若此人真是装疯的,能装到这个地步,那他的城府可谓极深。”
殷云澜手指轻敲桌案,“让他进来。”
侯在门边的太监冯振连忙打开门,高喝道:
“传监察御史牧青白!”
牧青白聚精会神的打发时间,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直到冯振又高声喝了声。
才懵逼回头,探着脑袋,茫然的指了指自己。
“我?”
“还能是谁?你总不能忘了自己叫什么名字吧?”
冯振急得三两步走过去,一把抓起牧青白,把他推进了御书房。
牧青白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看向了偌大宫殿。
冯振压低了声音提醒道:“见了陛下圣驾还不跪下行礼?”
牧青白听到这话,立马站得更直了,他就不行礼,最好治他个以下犯上的死罪!
冯振见状哪里还敢出声,心底暗想:这下可完了,管他是真疯假疯,御前失仪这罪可大可小,问题是陛下心情可不美丽。
“过来研墨。”
冯振闻言下意识挪步,但忽然又意识到,陛下这不是在叫他。
冯振看向牧青白,急忙推了他一把。
“不会。”牧青白铁了心就是要跟女帝对着干。
殷云澜气笑了:“真不愧是读书人啊,研墨都不会?你还是寒门学子呢!”
牧青白淡淡道:“做了官以后,更娇气了。”
殷云澜冷笑道:“人是娇气了,但干的事可不娇气,你知道你赴任渝州赈灾,多少奏折弹劾你的吗?”
“他们弹劾我什么?”
“罪名有大有小,说你枉顾灾民性命,说你贪赃枉法,说你有失官仪,还有人说你此次赈灾,刚到地方就有成千上万的百姓因你而饿死!”
“哦。”
“朕没有在朝堂上细数此事,就是给你解释的机会。”
牧青白傲然抬头:“宫门外有一顶万民伞,那就是最好的解释!”
冯振浑身一哆嗦。
好狂!
这家伙真不要命了!
珠帘后安静片刻。
“你进前来。”
“我不!”
冯振心肝颤了又颤。
殷云澜轻笑道:“你不敢?”
牧青白想了想,道:“没什么不敢的。”
说着,就穿过珠帘走到了女帝面前十步位置。
殷云澜细细打量着这张傲气的脸。
“真乃狂生一个。”
殷云澜笑了,她很喜欢牧青白身上的这股狂劲儿。
十年前那个被揍得鼻青脸肿,但仍旧桀骜不驯的男孩,仿似犹在眼前。
十年过去,身份地位有了天差地别的转变,但这份少年心性依旧未变。
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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