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和亲


裴琰如此说姜姝仪就更要留着那块玉佩了!

那可是裴琰曾经欺负她的证据呀,大不了她收起来,以后不随意让裴琰看见就是了。

她踮起脚尖,搂着裴琰的脖子,极轻地咬一咬他的唇瓣,撒娇:“臣妾想要留着嘛,若不是那玉佩,臣妾也不能在禁足期间与陛下日夜相伴,陛下也未必会像如今这样疼臣妾了。”

裴琰垂眼看着她,神色被水雾遮掩得有些看不真切。

御池水声哗啦,仿佛有人蹚水而出。

姜姝仪后背贴着坚硬的白玉砖地,因殿内全是热气,倒是不冰冷,可到底和柔软的床褥天差地别,她忍不住委屈得哭,而后便被抱孩提那般抱了起来......

*

翌日,裴琰下朝后与臣子议了许久西阗之事。

西阗自太子死后内乱,三位皇子争夺神器,最终年纪最小的六皇子拓跋翰脱颖而出,斩杀了两位兄长,老国君恰在此时病逝,他坐上了皇位,主动送来书信议和,表示之前战乱皆是先太子挑起,非他之意,如今他为国君,只愿两国和平,先前的战事,西阗可以赔偿金银,并上贡五十年以做弥补。

裴琰没有不同意的道理,哪怕拓拔翰心怀不轨,可温寰死后,西北才经过换血,也不是战机,和谈为上策,何况对方白送金银。

只是除此之外,西阗还提出一个请求,希望两国联姻,或是将拓跋翰的孪生妹妹拓跋玉儿嫁与裴琰,或是让裴琰的亲姐妹嫁给拓拔翰,以此来表示双方议和的诚心。

众大臣们自然希望裴琰纳西阗公主,而不是白搭一个公主去西阗。

然而裴琰之意,是将同安长公主嫁去西阗。

魏太傅觉得不可,下朝后在御书房求见,试图劝谏,被裴琰以“后宫是帝王起居之处,若招揽异域女子,朕心不安”为由拒绝,魏太傅深思熟虑后,觉得很有道理,便作罢。

裴琰回乾清宫的时候,见姜姝仪正趴在内殿窗边的软榻上看书,芳初坐在一旁给她按揉腰腿。

已是春末夏初了,她穿了件轻薄的藕荷色衣裙,腰窝微微凹陷,纤细的指尖捏着书页来回摩挲,松开后书页很快卷了角。

作为一个爱书之人,裴琰眉心轻跳。

姜姝仪正对着枯燥乏味的文集消磨时光,忽然眼前的书本就被一只手拿走了,不用想也知道是裴琰,笑着扭头,就被他用书卷轻轻敲了敲头。

“你若是皇子公主,朕现在一定打你。”

姜姝仪还懵怔呢,被他拿翘了边的书放在眼前才明白。

她心虚一瞬,而后立刻变得可怜巴巴:“可臣妾不是皇子公主呀,臣妾小时候好可怜呢,没人教臣妾该怎么读书,也就跟着陛下这些年才学了一些,陛下忍心因为这种小事打臣妾吗?”

裴琰纵然知道她在卖乖,可还是心软了。

不过是一卷孤本罢了,原是他没有好好存放。

芳初早已识趣的后退了,裴琰将书放在一旁,在榻边坐下,手掌覆在姜姝仪的腰上,力道适中地按揉着问:“还难受?”

酥麻和痒意一起传来,姜姝仪一下就受不住了,像一尾刚被捉上岸的鲤鱼一样,快速翻身按住了裴琰的手。

对上裴琰询问的目光,她红着脸细声道:“好痒!”

裴琰顿了顿,看一眼芳初:“她给你揉便不痒?”

芳初险些没忍住笑,努力低着头一脸凝重。

姜姝仪快速点点头,看裴琰面色有一些淡了,赶紧道:“这也不是臣妾愿意的呀,大概是平日陛下平日碰臣妾时总不太正经,所以臣妾才受不了的,陛下若不高兴,就和夜里一样,强压着臣妾继续试试,兴许臣妾习惯了就好了。”

裴琰难得陷入了沉默。

片刻后,看姜姝仪又要张口,他抬手捂住了那张嘴。

“你......”

一时不知该怎么教训。

裴琰看向芳初,吩咐:“把朕的书放回去。”

芳初一边想看戏,一边又知道作为一个合格的宫女,这时候应该立刻溜之大吉。

最后当然还是俸禄战胜了一切,她拿起书满脸正气地应声退了出去,顺便帮主子们关上门。

姜姝仪见裴琰把芳初都支走了,顿时有一些紧张,扯扯他的衣袖提醒:“摸摸可以,但陛下不要做别的了,臣妾还没缓过劲儿呢!”

裴琰才松开的手又按了回去。

他低头看着一脸不明所以的姜姝仪,语重心长道:“你若还想再缓缓,就不要再说这种话。”

稍顿,裴琰又立刻补充:“你在宫中地位尊崇,若被人听去了,威仪还要不要?”

姜姝仪又不是傻的,大庭广众下自然不会口无遮拦。

至于芳初和程守忠父子几个乾清宫的宫人,平常当着他们搂搂抱抱本就是常事,还有谁敢议论她吗?

姜姝仪更相信裴琰的前一句话,自己再说下去他就克制不住想欺负自己了!

她斟酌利弊,轻咳一声,拉着裴琰的手放到自己脸颊旁,蹭了蹭道:“臣妾错了,陛下还是摸摸臣妾的脸吧。”

裴琰不轻不重地捏了她一下。

姜姝仪笑着抱住他。

裴琰眉眼亦弯了起来,摸揉着她的后脑,温声道:“西阗要与大渊联姻,朕今日在朝堂上,拟定了同安和亲。”

和亲在本朝倒不罕见,先帝便前后封了五六个公主去番邦和亲,但那都是宗室女或宫女,还没有真以公主和亲的。

裴琰看出她的疑惑,给她讲了西阗之事。

“朕以后要独宠你一个,西阗公主来了也会日日独守空房,若再与你起争执,朕还会处置她,然而那样无异于是在打西阗的脸,给了他们撕毁条约的借口,所以朕不能要他们的公主,和亲之事本也可以不应的,拓跋翰此刻初登帝位,正是手忙脚乱之时,朕不应允他也会暂且臣服,只是同安欺负过你,朕心中仍过不去,索性送她去西阗。”

姜姝仪没想到是因为自己,顿了顿,仰头望着裴琰软声央道:“如果能不送公主去和亲,还是别送了吧,臣妾被陛下教着看了几卷史书,曾读到过两国反目交战,斩下和亲公主头颅祭旗的,实在心惊胆颤,同安只是与臣妾打了一架,也已经受过罚,认过错了,大不了改日臣妾再欺负她几回,实在罪不至和亲呀。”

从小姜姝仪每每受了委屈,姨娘为她求不来个公道,便会怜惜地摸着她的脸说,以后一定要嫁个好人家,女子前十来年在父母手下过活,嫁人后可就全然依靠夫君了,嫁的好能脱离苦海,嫁的不好便是踏入地狱,侯门千金也白搭。

姜姝仪确实在嫁入东宫后,彻底脱离了苦海,大姐则因为父亲清高,被嫁给一个“未来可望”的秀才,从趾高气昂随意欺负妹妹的千金小姐变成了抱着孩子来娘家求接济的民妇,前年穷秀才因屡试不第,决定回老家乡下开私塾,大姐绝望,跳井自尽了。

所以于姜姝仪而言,对一个女子最恶毒的诅咒就是所嫁非人了,除非深仇大恨,否则都不至于此,更别提和亲这种所嫁非人都不足以形容的婚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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