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靳冰宸是夜阑汐的救赎
“真的？！”
季清泽的话令夜阑汐完全忘了此刻的尴尬姿态。
她连忙从靳冰宸怀里起来，急匆匆问：“效果真这么好？有没有副作用？”
季清泽一路跑来，还有点气喘吁吁。
他说：“副作用和它带来的效果比，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药品研发其实从五年前就开始了，是今年三月取得的重大突破。这半年来，实验室一直在做临床实验进行改进。就在昨天，第一位实验者已经康复，而观察期里所有的实验者，都没有不良反应。”
夜阑汐听着，心脏怦怦跳。
可她去看靳冰宸，发现男人看起来比她和季清泽都要冷静多了。
季清泽继续道：“但你们知道的，半年的观察期其实比较短，一般临床药物实验，都是三年打底，才能正式发行到市面上。”
可不等季清泽询问靳冰宸的意见，靳冰宸已经开了口：“可以试试。”
季清泽认真道：“宸哥，你确定？”
靳冰宸反问他：“治疗我的腿，会影响我开颅手术的成功率吗？”
季清泽道：“这个倒是不会影响，毕竟——”
毕竟后面的话，他没说完，可夜阑汐却听明白了靳冰宸和季清泽之间的默契。
正因为一个月后的手术成功率低，靳冰宸才希望在进手术室之前，能站起来。
至少和过去一样，可以用双腿下地好好走一走路。
如果他不能从开颅手术台上活着下来，但在此之前腿好了，没有那么废，也不至于那么遗憾。
空气莫名就变得沉郁起来。
季清泽连忙转了话题：“咦，地上怎么这么多奖状？”
他扫了一眼：“都是嫂子的？嫂子厉害啊，这么多奖！”
压抑的气氛被轻松的话题所取代，见季清泽要去捡奖状，夜阑汐连忙拦：“不用不用，我自己捡。”
靳冰宸也说：“别捡我老婆的东西。”
“啧，这无处不在的占有欲！”季清泽感叹一声，倒是没再去捡，而是道：“行，那我这就去准备治疗方案，明天就开始正式治疗！”
季清泽说罢，风一样跑了。
“太好了，老公，你很快就能正常行走了！”夜阑汐目送季清泽离开，高兴转头。
就见着靳冰宸正俯身在地上摸索着散落一地的奖杯。
他眉目深邃清隽，轮廓立体干净，每捡起一个奖杯或者奖状，还认真地拂去上面的落灰，走廊另一侧窗户上的光打过来，给靳冰宸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不真实的光晕。
夜阑汐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这些被夜家就要当垃圾扔掉的东西，却被另一个人认真对待着，小心翼翼。
其实原本她也不觉得这些东西珍贵啊。
但现在却骤然回忆起当初自己是如何艰辛，牺牲了所有的玩乐时光，一遍又一遍去练那些枯燥的东西。
而如果练不好，肖玉兰让人准备的藤条就会落下。
她无数次含着眼泪弹琴、忍着大姨妈的痛拉筋、对着镜子一遍遍调整微笑的表情，明明那么多兴趣班实在顾不过来学习，但也得挑灯夜战去刷一套又一套的题。
这些奖状，过去对她来讲，不是勋章，而是痛苦的见证。
然而此刻，看到靳冰宸明明什么都看不见，还要摸索着认真将它们整理起来的模样，夜阑汐觉得过往的所有委屈，都被治愈了。
她蹲下来和靳冰宸一起捡，直到最后一个。
夜阑汐伸手过去，而靳冰宸则感觉到她伸手，于是也摸索往前。
夜阑汐拿到了最后一个小奖杯。
而靳冰宸则感觉有一滴温热落到了自己的手背上。
他像是被烫了一下，反应过来，握住了夜阑汐的手臂：“怎么了？”
靳冰宸看不见，生怕夜阑汐是流鼻血，甚至用指尖蘸了一点手背上的液体放到舌尖。
品尝了一下，是微微有点咸的。
靳冰宸一拉，将夜阑汐拉到了腿上，宽大的手掌抚上了夜阑汐的脸。
这才发现都是眼泪。
“老婆，怎么哭了？”
夜阑汐这些年很少哭，都说只有心疼你的人，才会在意你的笑容，在意你的泪水。
所以，后来即使被藤条打得她牙齿发颤，她也不会掉泪。
但现在，她却在这个才结婚一个月的男人怀里哭。
夜阑汐将脸埋在靳冰宸的肩上，声音闷闷的：“我不想学那些东西，其实我也想出去玩，想去游乐场，想吃冰淇淋，想考完试就把书撕掉……”
靳冰宸抱紧她，感受着怀里女孩微微的颤抖，他手掌在她头上轻抚：“那以后不学了，想怎样就怎样。”
夜阑汐带着鼻音点头：“嗯。”
靳冰宸亲了亲她的额角，又说：“以后我们的宝宝，也不需要被提前规划和安排，他们可以选择他们想要的人生和自由。”
这是靳冰宸今天第二次提起未来。
夜阑汐忍不住往靳冰宸怀里钻了钻，感受着他的体温，她感觉自己的内心被温暖包裹。
“嗯，让他们快乐健康成长。”夜阑汐说完，脸颊到耳根都在发烫。
靳冰宸闻言，喉结重重一滚。
他手指穿过夜阑汐的头发，捧起她的脸，去吻掉她脸上的泪痕。
一寸一寸，描摹过曾经熟悉无比的肌肤。
就像是要将这八年分开造成的所有隔阂寸寸消除。
他们之间，不一样了。
当天傍晚，靳冰宸得书房是前所未有的热闹。
黄管家带头，佣人保镖还有几个司机都来了，众人热火朝天开始干：
“不行，歪了，往左边一点……对，停，好了，正了！”
“这张奖状颜色不够亮，应该放前面这里，这样才协调——”
“奖杯应该按照年份放！”
“不不不，应该按照分类，艺术类和学科类！”
“我觉得为了美观应该按照颜色……”
“你懂什么，颜色不一样才更有层次感！审美都不懂！”
几人为了什么奖状挂哪里、拿个奖杯摆哪个位置，第一次在家里争得面红脖子粗，谁也不让谁。
夜阑汐感觉自己脸皮在经历一个下午后，终于给练出来了。
现在还能勉强脸不红心不跳去指挥：“要不奖状按照颜色，奖杯按照年份吧！”
靳冰宸拍板：“按我老婆说的放。”
众人立马齐齐道：“对，按照少夫人说的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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