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不幸中之万幸
“真的好了？可不许骗爹爹！”
“真……噗！”
沈灵灵信誓旦旦地话语，都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就陡然间感觉到眉心处，一阵剧烈灼烧的疼痛感传来。
紧接着，她抬手捂住眉心，而后，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瞬间染红了皇上身上的龙袍。
皇上大惊失色，连声喊来了御医。
可是，御医们将脑袋都挂在了腰带上，却还是一筹莫展，根本不清楚沈灵灵这是怎么了，更无从下手。
所幸，就在皇上要拿御医泄愤的时候，沈灵灵终于醒了过来。
她拉着皇上的手，口中含含糊糊地一直重复：不要……不要……
“灵儿，你醒了？可还感觉哪里不舒服？”
“疼……”
“哪里疼？”
“头……头疼……”
随着沈灵灵断断续续、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皇上也看到，她眉心的花钿就像是烙在额头一般，隐隐泛着血光。
其实，早在沈灵灵吐血昏厥的时候，她眉心的花钿，便已经出现了异样。
不只是皇上，就连给沈灵灵诊治的御医们，还有闻讯匆匆赶来的太子，也都看到了。
皇上屏退左右，只留下太子，仔细地询问了一下，沈灵灵头上的花钿，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子将他知道的，关于寿灵钿的事情详述了一遍后，皇上也不禁感叹，沈灵灵能有这样的奇遇。
加之，之前皇上也曾亲身经历，魂游冥府将沈灵灵带回来的那件事，自然也没有什么难以置信的。
太子忧心如焚地看着沈灵灵，他也没有想到，这小丫头前一刻还欢蹦乱跳的，可这一眼没有照顾到，就忽然间变成了这副模样。
小小的一个人，面无血色，呼吸微弱，分明昏迷，但却依然皱着一对小眉头。
太子的心里面虽然心疼不已，但还要按捺住担忧的情绪，安慰皇上。
“父皇，灵儿这样，怕就是她说的血咒反噬吧？”
“应该是！如若不然，外面那些庸碌的御医，也不会毫无头绪！”
“儿臣瞧着灵儿已有转醒的迹象，应该是挺过去了。父皇您也莫再忧心，当心龙体，灵儿定也不希望您陪着她伤心又伤身！”
“灵儿纯孝，是个好孩子！哎……让她受了这么大的罪，朕这心里面……”
“父皇，这几日您一直守着灵儿寸步不离，儿臣不得空与您细说。其实，那一日，儿臣原本也是不同意，让灵儿施展血咒为三弟换伤的。可是，灵儿说的话，着实打动了儿臣。”
“这小丫头说什么了？”
太子将那日沈灵灵与他说的话，一五一十地转述给了皇上，皇上老怀安慰，听着听着，眼眶都不禁有些泛红。
“这个鬼灵精，可一点儿都不像个五岁的奶娃娃！”
“是呀，灵儿自幼吃了太多的苦，比同龄的孩子懂事一些也是情理之中。而且，灵儿又有诸多奇遇，也算是神明眷顾，不幸中之万幸。”
“朕的宝贝，天之骄女，却被痛苦磨砺了五年，都是朕的不是！是朕没有看顾好灵儿！”
“父皇，祸兮福之所倚，灵儿这五年固然吃了很多的苦，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这种福气，朕宁可不要！朕只要灵儿平安喜乐、无忧无虑！”
“是！所以……”
太子语气一滞，面上的神情倏然冷了下去。
“父皇，前些日子，边地传来消息，罪人沈骋的长子因行为不检，身染花柳，不出两个月便已经不治身亡！所幸，老天有眼，他在死之前将这种脏病传染给了妻小。想来，不出三月，沈骋这一脉便要断子绝孙了！”
沈骋便是从前叛上作乱的信王，也是沈音音的亲生父亲。
早在沈音音撺掇六皇子给沈灵灵下毒，结果，却阴差阳错害了皇上。
而后，沈灵灵为了救治皇上，差点儿丧命的那个时候起，太子便已经对远在边地的信王一脉痛下杀手！
现如今，信王沈骋虽然还活着，但却不得不一遍又一遍的经历白发人送黑发人！
而且，不多时，他也将不久于世！
太子可不能让他死得那么痛快，所有能让他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的办法，太子都会让他经历一遍。
至于沈音音，且留着她一个孤女在宫里面蹦跶去吧！
这深宫之中，可以是皇庭昭昭，也可以是无底深渊！
而且，有沈音音这个假公主为沈灵灵这个真公主挡灾，又可昭显皇上的仁慈宽厚，也不失为一步好棋。
听到太子说的话以后，皇上面无波澜地缓缓开口。
“朕不欲手足相残，奈何皇权至上，不容觊觎！终是祖宗开眼施恩，惩治不孝儿孙！”
太子默然，皇上明了，祖宗开不开眼的他们不知道，但这太子的手段，着实凌厉狠绝，不留余地！
“还有一件事，望父皇知悉。就在几日之前，天玑宫呈上奏折，言及国师病重，御医们尽心尽力诊治，却仍旧无力回天。”
“国师劳苦功高，传令太医院，所有珍稀药材，只要国师有需要，便不得吝啬，只管往天玑宫里送！还有，为了国师的病情着想，他炼制的十全大补金丹也必得加重服用量！”
“自然，儿臣已经吩咐下去，父皇只管放心便是。”
“国师病重，天玑宫不可一日无主。”
“那父皇觉得，国师门下的哪一位弟子，足以继任国师一职？”
“太子以为呢？”
“三弟子江陵！”
“正合朕意！太子现如今的眼光，当真是愈发的老道！”
“都是父皇教导有方！父皇高瞻远瞩，儿臣望尘莫及！”
这种奉承的话，太子难得脱口而出。
皇上听得哑然失笑，这话，倒更像是出自二皇子之口。
“少来这套！最近跟老二走得挺近？”
“二弟真心疼爱灵儿，性子也不似从前那般偏激。儿臣觉得，二弟日后大有可为，内阁之中，必有他的一席之地！”
“你倒是为他打算得挺好！”
皇上面上虽然不显，但语气之中，明显透着掩饰不住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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