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当殿指认
太子微微蹙眉，若有所思的沉吟了片刻，而后，他拿起记档，扬手扔回到了二皇子的面前。
“看看这个！”
二皇子低头看去，记档上写的是：安乐宫宫婢轻红，持令出宫，为婉静公主采买。
“轻红……就是那个一直陪在音音身边的大宫女？她……”
二皇子欲言又止，面上的笑容也快速敛去，脑海中极力回忆着那张画像上女子的容貌。
就事论事，那副画像上的女子，确实更像轻红，加之，坤宁宫的青蕊从年岁上来说，也与画像上的女子不大相符。
只一个念头，二皇子立马就高兴不起来了！
他想要抓的，是皇后和太子这两条大鱼，而非沈音音这个无关皇权、无足轻重的小公主！
而且，撇开这一点不谈，最终若真的查出来，这件事是沈音音所指使的话，二皇子的心里面还真的有些难以接受！
要知道，沈音音不过是个五岁的女娃娃！
这怎么可能？！
彼时，太子的心里面也抱着同样的念头。
他既不能接受，这件事是皇后指使，更不能接受，这件事竟然是沈音音所为！
“二皇弟以为，谁更像是画像上的蒙面女子？”
“兄长，我以为是谁，有用吗？但平心而论，无论是模样还是年岁，轻红都更符合一些！只不过，若是由我来说，为了以防万一，也为了更好的完成父皇交办的差事，臣弟会选择……宁杀错，勿放过！”
太子就知道，二皇子的矛头，一直对准了中宫。
二皇子说着说着，略一迟疑，轻抬眼眸后，接着说道。
“兄长，这回，你可得一碗水木端平！也省的到时候，有心之人暗中猜度，皇兄为了包庇母后宫里的人，而将罪过一股脑的推给音音！”
二皇子就是要把太子架起来！
他倒要看一看，太子为了将他自己摘出来，会做到哪一步？
皇后要是知道，太子为了自证清白，不惜将中宫推至风口浪尖，又会是怎么样的心情？
思及至此，二皇子心中暗自窃喜。
“接下来，不知太子殿下打算如何行事？是现下便去抓人指认？还是……”
“抓人！”
太子一声令下，二皇子面上的笑意已然掩饰不住。
原本，依着几处城门进出记档上抓到的人，应该先扭送大理寺接受讯问，有了确定的结果后，再呈交皇上过目。
但是，令太子与二皇子双双始料未及的是，皇上在得知，事情竟然牵涉到皇后与沈音音的时候，直接将人提到了文德殿亲自审问。
一盏茶的工夫，文德殿内便坐满了人。
皇上与皇后并肩端坐于主位之上，六位皇子除去六皇子以外，依次坐在皇上与皇后的下手边。
沈音音坐在最末一位，沈灵灵则被皇上叫到了近前，单独摆了一张小圆凳，就坐在皇上的身边儿。
她个子小，被柳嬷嬷抱上圆凳后，两条小短腿还在来回的晃悠着。
皇后不悦的瞥了一眼沈灵灵，“皇上，您忘了国师的嘱咐吗？灵灵公主她……”
“皇后，今日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朕要知道，到底是谁在民间散布谣言，居心叵测？！”
皇后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就被皇上噎的一愣，皇上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倒好像是已经认定了，这一切都是她指使的一样！
皇后气恼，满心的郁愤！
国师果然没有说错，这个沈灵灵就是她的克星！
只要事关沈灵灵，就没有什么好事！
皇上既已将此事交给太子，便也由他来进行讯问。
太子问了几句后，二皇子直接开口建议，“太子殿下容禀，你与其挨个询问她们出宫的原因，不如直接找来那几个说书的，当着父皇与母后的面指认一下不是更好？即便那女子蒙着面，可若六个……五个说书的众口一词，想来，也不会有错了！”
二皇子之所以在人数上改口，那是因为，今日他与那几个说书先生“玩游戏”的时候，最后一个没有抢答出来的，已经被酷刑打了个半死！
现下，能被提来指认的，也就只有五个人了。。”
“皇上，您怎么能将臣妾的茶给她……灵灵公主呢？”
“有何不可？皇后大度，何必与一个奶娃娃计较一盏茶？朕不是已经命人，另给皇后斟茶去了吗？”
皇后憋着一口气，吐不出也咽不下！
她出生世家，地位尊贵，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抢她的东西！
更何况是，还是当着她的面，还是沈灵灵这个扫把星！
太子何尝不知，这个方法是最快的，但他另有计较，却还是被二皇子捷足先登！
“好，将人提来，当殿指认！”
皇上一声令下，箫德武紧着便下去传命。
一时之间，大殿内落针可闻，唯有皇上端起茶盏饮茶的轻响声，敲打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沈灵灵。
沈灵灵侧头看了一眼皇上，忽的便粲然一笑，“皇帝爹爹，灵灵也渴了，灵灵也想喝茶。”
“好！还不快去，给灵儿公主上茶！”
“不用那么麻烦，那儿不是还有一杯吗？”
沈灵灵说着，伸手指向了皇后手边的茶盏，说完，还不忘抿了抿嘴唇，一副馋猫儿似的模样。
皇后脸色一沉，刚准备开口，就听到皇上语带笑意地说道，“灵儿想喝这盏茶？也好，那这盏茶就给灵儿喝！去，再给皇后斟一盏茶来
今日，只是一盏茶，明日，许就是性命攸关之事！
皇后怒极，几欲将后槽牙咬的咯吱吱作响！
再看其他几位皇子，亦是各自怀揣着心思，虽然都不言语，但眼神之中却都是戏！
太子默然，闻声看了一眼沈灵灵后，面上便再无波澜。
二皇子则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略带探究的目光，分别在其他几位皇子的面上一一略过，三不五时的，还会兀自轻笑。
与二皇子截然相反的，便是三皇子。
他一脸的凝重，尤其是在看到沈音音面上的神情时，更是心里面堵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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