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巡捕司，不怀好意
纪渊和二叔走在大街上。
事情没办成，二叔有些垂头丧气，感觉颜面无光。
纪渊倒是觉得无所谓，反正他也不是很想进那劳什子的镇远镖局。
从他们对待二叔的态度就可以看得出来，多是薄情寡义之辈。
他现在正思考着如何踏入武道修行之路，问道：“二叔，我若是想练武的话，可有什么办法？”
“练武？”二叔眉头一皱，“好端端的你怎么想着练武了？”
“就是觉得，这个世道，唯有练武，才有出路。”
“当年你父亲给你检查过身体了，先天不足，根骨不佳，只怕在习武一道上难有成就。”二叔叹了口气。
纪渊点了点头，他自然是有这些记忆画面的，但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纪渊有天道酬勤的金手指，未必不能有一番成就。
然而此事却不能跟二叔明说，只能迂回转向，问道：“父亲当年可曾留下过什么武功秘籍之类的？”
“没有。”二叔摇了摇头，“你爹所修行的武学法门皆源自巡捕司，那是不得外传的，否则还不早就给我练了？老子若是练成了这些武学，非得要狠狠踢镇远镖局屁股！”
“巡捕司……我父亲当年是九品青衣巡捕，若我现在求上门去，可能求得一个差事吗？”纪渊还是不甘心地问道。
“你的情况只怕是达不到巡捕司的门槛。”二叔想都不想就直接拒绝，“更何况，巡捕司管理县城治安，世间多是穷凶极恶之辈，你如何斗得过他们？这差事实在是太危险了！”
“巡捕司应当不只有一种职位吧？若是我求些安全些的差事，不知可有什么门路吗？”纪渊说道。
二叔闻言，知道大侄子这还是想着练武之事。若是不让他试一下，只怕日后不肯甘心。
以纪渊这样的身体条件，要是能够进得去巡捕司，那才真叫见鬼了。
普通的巡卫，至少也得身强体壮、家世清白。
纪渊的家世是足够清白的，但这身体可就跟强壮没有任何关系了。
“那就去巡捕司试一下吧。你父亲都战死好几年了，不知道当年的那些同僚，是否还有人记得他？”
…………
巡捕司的衙门，距离镇远镖局不算太远，走一段路程，差不多就到了。
衙门前，两座巨大的石狮子，矗立在那里，彰显威严与强大。
二叔和纪渊走到门口，先是报上了名号，在门卫疑惑的目光中，表明来意：“想找青衣巡捕苏逸苏大人。”
“苏逸？早就死了。”门卫扣了扣鼻孔。
“呃……”二叔一时愣在原地，随即说道：“那就找林凡林大人，他总该在了吧？”
“林凡？残了，断了一条腿，听说现在脾气暴躁得很。”
“那叶尘呢？”二叔急忙道。
“失踪了。生不死人，死不见尸……”
二叔和纪渊闻言，久久沉默在原地。听起来，巡捕司确实很凶险。
苏逸、林凡和叶尘，当年都是纪渊父亲的同僚朋友，关系很不错，平日里多有往来。
二叔与他们曾有过数面之缘，因此才有把握说得上话。
没想到一个个竟落得如此下场，实在令人唏嘘。
这下二叔算是彻底没辙了。
别的青衣巡捕他都没有见过面，不认识对方，更是说不上话，哪里还有什么门路？
“你看，我就说嘛，巡捕司不是那么好进的，连门都进不去。”二叔摆了摆手。
“不知衙门里面还有哪位青衣在当值？”纪渊问道。
“这个嘛……”门卫摸了摸下巴，似乎在苦苦思索着，目光闪烁不定。
纪渊两世为人，看到这种情况，哪里还能不明白，立即悄悄地递上了一粒碎银子。
门卫收下了这粒碎银子，顿时眉开眼笑，态度热情了许多：“庞高峰大人在里面当值，我可以给你通传一声。至于成不成，那就不好说了。”
“庞高峰？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说不定跟兄长有些交情……”二叔暗暗嘀咕。
那门卫便走进衙门里面去了，一段时间后，竟还真的就让他们进去了。
这让二叔感到有些意外。这条路子该不会真的要走成了吧？
莫非他兄长当年遗留下来的关系竟然这么深厚，这一个个同僚们都还记得他不成？
按捺下心中的疑惑，二叔和纪渊走进了衙门里面，来到大堂上，足足坐了半个时辰的工夫，才见到一身青色飞云服的庞高峰带着两个手下走进来。
青衣巡捕，身穿青色飞云服，必须要九品武者才能担任。九品也跟官员的品级一样，是可以称之为大人的。
当然了，现在早就没有中央朝廷了，九品官制也成为空谈。现在九州分裂，各自为政。永丰郡处于陨星谷的统治之下，而巡捕司也是陨星谷所设立的机构，一切只听从上宗的命令。
“你就是纪龙的儿子？”庞高峰坐在大堂上首的椅子上，打量纪渊一眼。
“正是。”纪渊行了一礼。
“不错，虎父无犬子。”庞高峰表面赞许，实则眼中闪过一丝隐晦的轻蔑。
“你的父亲前几年为巡捕司战死，立下过汗马功劳。你作为他的儿子，如今求上门来，自然是不能不帮衬一下的，否则岂不是寒了世人的心吗？”
“当年你父亲就是从普通的巡卫开始，一步一步成为青衣巡捕的。这样吧，我也给你安排个巡卫的职责，日后表现得好了，晋升为九品武者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有没有别的职位可以选择？比如门房或者看守仓库之类的……”二叔小心翼翼地说道。
“那些职位可不归我管，要么就当一个普通的巡卫，给咱们鹿县出一分力。要么此事就此罢休吧，连这点胆量都没有，以后还是别进巡捕司的衙门了。”庞高峰摆了摆手，不耐烦地说道。
话既然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么纪渊自然也没有拒绝的道理，事实上只要是能够有一条开启武道之路的途径，就算冒些风险也是值得的，于是他点头答应下来。
“很好，明日就开始正式上任，你们出去吧，送客。”庞高峰一挥手。
纪渊拉着一脸纠结的二叔，走了出去，消失在巡捕司的大门处。
等他们离开之后，大堂上，一位手下悄悄靠近道：“大人为何要帮纪龙的儿子进入巡捕司？你以前不是与那纪龙有仇吗？”
“更何况，那小子看起来身子孱弱，手无缚鸡之力，也不符合巡捕司的要求啊。”
庞高峰咧开嘴一笑，露出一丝狰狞：“你们觉得，以这小子的身体情况，进入巡捕司之后，能够存活多长时间？”
那手下闻言不禁一怔，很快就明白过来，心悦诚服道：“大人这一招实在是高明啊！巡捕司的伤亡那么大，以这小子如此虚弱的身躯，不出十天半个月，只怕就要横尸街头了。”
“不费吹灰之力，不用脏了自己的手，就能顺手除掉对方，这招实在是高明啊！高明！”
另外一位手下也连忙凑了上来，陪笑道：“头儿，要不要我亲自出手，给他安排一个必死的任务，送他上西天？”
“胡闹！老夫我行得正坐得直，怎么能行此卑鄙无耻之事呢？”庞高峰一脸正色道，“你们要记住我的话，千万不能直接对他动手，更不能明面上故意地为难他，明白了吗？”
“明白了！”两个手下立即应下，随即对视一眼，相互会心一笑。
这就是领导说话的艺术啊，不能直接动手，那就是可以间接动手。不能明面上为难他，那就是可以暗中地为难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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