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执拗的王爷
白灵雁低垂着眸子，将自己融入月色之中。
冬日的风吹进来，将炭火吹的“噼啪”作响。
古安阳的话似乎还在耳边流转。
他说她爹是被冤枉的，又不是被冤枉的。
因为贪赃属实。
“王妃。”窗外传来声音，“天儿冷，您快些关上窗户吧！”
霏烟端着热水过来，轻声道，“忠伯请您给王爷先擦拭一下，换件衣裳。”
“嗯。”白灵雁点了点头，看着霏烟道，“霏烟，安阳世子和古新月的关系好吗？”
“嗯？”霏烟愣了一下，她记得王妃问过这个问题，怎么又问一次呢？
“世子和郡主算是分隔两地养大的，所以虽是亲兄妹，但论起关系来，郡主和王爷还有京城的公子小姐更为熟悉些。”
“所以他们兄妹二人的关系当真平常了？”白灵雁若有所思的低喃了句，随手关上了窗户。
“这个奴婢也不好说，毕竟血溶于水，再怎么疏远这亲缘关系也是断不了的。”霏烟道，“王妃，是郡主找世子帮忙了吗？”
白灵雁摇了摇头，目光看向床上躺着的褚承嗣，轻声道，“你先出去吧！这里有我。”
“是，王妃。”霏烟低垂着眼眸，道，“奴婢在外头候着，您有事就唤奴婢。”
白灵雁费力的替褚承嗣脱下了外衣，手指刚解开亵衣衣襟，手腕就冷不丁的被人抓住了。
“你做什么？”褚承嗣忽的睁开眼睛，一双漆黑的眸子仿佛盛满了星辰大海，深邃又迷人。
“我，我能做什么！”白灵雁就像做了坏事被抓包的孩子一样，紧张的道，“既然你醒了，就自己脱了。”
“脱？”褚承嗣眯着眸子，嘴角微微弯起，沙哑的嗓音道，“你是食髓知味，想趁本王酒醉行不轨之事吗？”
“你，你胡说什么！”白灵雁脸一红，将干净的衣裳一股脑的砸他身上道，“自己动手！”
“不要。”褚承嗣一点放开她的意思都没有，目光幽深的道，“你，曾经也这样替他更衣梳洗吗？”
白灵雁眨了眨眼，一时间没弄明白他口中的他是指谁。
“王衡说，你曾让人问过褚文耀的伤势，所以你一直都在装，你对他情谊未了是吗？”
褚承嗣语气中透着淡淡的失落，连带着屋里的温度都低了下来。
“本王就这么不如他们吗？”褚承嗣一句比一句低沉。
而且这次还加了个“们”。
白灵雁刚刚理解完上一句，下一句又听不懂了，堂堂摄政王，不如谁了？
他们？
褚文耀，还有呢？
“褚承嗣，你喝醉了。”白灵雁一肚子的问题要想要解决，根本没精力去管褚承嗣到底想表达什么。
“你若不想换洗，那便将就着睡吧！”白灵雁看着他脸色绯红，低声说了句，拉过被子给他盖上，也不挣脱他的手，反正也脱不开。
“不要！”褚承嗣瘪着嘴道，“你还没回答本王，你是不是也曾替他更衣梳洗？”
白灵雁看着他执拗的神情，无奈的笑了一下，“我虽喜欢他，但从来都是发乎于情止乎于礼，我告诉过你的。”
褚承嗣一脸我不信的表情盯着白灵雁，配上他那双迷离带着醉意的眸子，竟显得有几分委屈。
“那都是以前了，我现在真的不喜欢他了！不止不喜欢，我现在是见他一次就想打他一次。”白灵雁认真的道，“我确实问过他的伤势，因为我不想他能站起来。”
褚承嗣皱了皱眉。
白灵雁抬手摸了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的道，“我给他的药加了点点东西。”
“你若敢说出去，我现在也给你加点东西！”白灵雁凶巴巴的警告了褚承嗣一句。
“那……”
“你还想问什么！”白灵雁瞪着他，威胁道，“你现在这副样子，可给我悠着点问哦！不然……”
白灵雁勾了勾唇，纤细的手指在褚承嗣脖子处轻轻划过。
那冰冷柔软的触感好奇怪，酥酥麻麻的，褚承嗣浑身轻颤了一下，心头闪过怪异的情愫。
“怕了吧！所以你还想问吗？”白灵雁还以为自己很凶，把褚承嗣都给吓发抖了，这会儿嗷嗷的神气着呢！
褚承嗣看着她那模样，手中一用力，直接将她拉进了怀中。
白灵雁那只轻触游走的手下意识的撑在了他的胸口处。
“褚承嗣你干嘛啊！”白灵雁嘟着嘴，后怕的道，“我手中若有刀子，你这会儿就完了！”
“你担心我？”
“我担心我自己！刺杀王爷我就是有一百条腿也跑不了！”
“嗯？听说蜈蚣眼瞎，看来还真是呢！”褚承嗣忍不住轻声一笑，随后立马严肃了神色道，“本王问你，你……为何会喜欢褚文耀那种人？”
白灵雁没想到他那么认真着急想问的竟然只是这个！
“为何？”白灵雁认真的想了想道，“或许是因为我骤失父兄，在我最伤心最无助的时候是他给了我关怀，就好比寒冬里那点烛火的温暖。”
“就这？”
“那时候我一个人来京城，虽说侯府里都是我的亲人，可那边却没有一丝亲人的味道。”白灵雁别开脸，轻声道，“他那时候时常入府安慰我开解我，给我带好吃的好玩的，他还偷偷带我去看戏……”
说起以前，白灵雁的神采渐渐暗了下来，“不过那时候我也傻，他所做的一切看起来很好，其实等知道真相后再回看，每一件事他都在极力扮演罢了。”
褚承嗣皱着眉，满脑子都在回荡着白灵雁的话，好吃的？好玩的？看戏？
就这么简单而已吗？
“后来，我的生辰八字被白镇河拿进宫，赐婚圣旨下来的时候我又怕又急，我去找他，他让我安心待嫁，说会求皇上收回旨意。”
褚承嗣眉头皱了皱。
白灵雁撑着他坐了起来，“我信了，直到出嫁那日我才知道自己有多蠢。我不过是他们手中的棋子，白凝安的替嫁之身而已。”
“你说说，这么可恶的渣男，我若还念着想着他，我干脆死了得了。”白灵雁说到气愤处，一拳揍了下去。
“唔～”褚承嗣一声闷哼，低喃道，“本王信了。”
这拳但凡打在文弱书生身上，不内伤也得红肿一段时间了。
他能不信吗？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白灵雁坐起身，小手慌乱的在他胸口上揉搓着。
“白灵雁，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褚承嗣压抑着呼吸低声问了句。
他觉得有股火在身体深处燃烧着，那团火焰很想将面前的人一起吞噬了。
“我……”白灵雁这才发现褚承嗣的状态很不对，满脸通红，呼吸沉重，就连眼神都怪异的很。
“褚承嗣你别乱来啊！”白灵雁想要往后退一些，可手被他拉着根本退无可退。
“别动！”褚承嗣声音沙哑，皱着眉道，“白灵雁，本王觉得难受，很难受！”
白灵雁浑身紧绷，此刻她也察觉到不对劲了，只是房中并没有不该有的东西。
“你……我看看。”白灵雁抬手搭在他的腕间，脸色一点点的沉了下来，“怎，怎么会这样！”
“霏烟！王衡！进来！”白灵雁顾不得许多，抬手往褚承嗣身上连点数个穴位，同时朝着外头大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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