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无话可说
早在来学校之前，他就在酒会上见过这人，第一眼就让他知道，这个少年不简单。
但经过他的调查，却并没有抓住这个人的任何把柄。
越是这样，越让他觉得可疑。
“爷爷，这个李厉行一定有问题，您去替孙儿查一查他吧！”
陈欢没想到这个石中元反倒最后还求她替他办事，真是异想天开。
抬手又是一巴掌，“没用的东西，成日只知道寻欢作乐的废物！”
陈欢又揍了石中元一顿，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不过这次她没有揍得太厉害，顶多是让他痛个一两天。
若是次次都揍个半死，只怕这人醒来后请的就不是医生，而是道士了。
从石中元的梦里出来，陈欢回到倪府，附身回倪安惠的身体里后，她才躺在床上开始想石中元刚才的话。
威胁石中元的人，肯定是赵观南没跑了。
不过，他为什么要那样做？
他也不想跟石中元同住一间宿舍？
这个理由倒也说得过去，以赵观南的性子，没杀了这个石中元，都已经是他最大的仁慈了。
看来他是真的有将她的话听进去，不会再滥杀无辜。
不然，就以石中元屡次挑衅他的行为，早死八百遍了。
想到这，陈欢又觉得有些欣慰，这个小疯子确实有在按照她的意愿慢慢的改变，这也证明了她这段时间的努力不是无用功。
可越是这样，就越让她对一千年前的事情感到疑惑。
以赵观南对她的感情，应该不会伤害她的才对，她为什么会对他感到那么深的恐惧呢？
她想解，又不敢解，不知道怎样选择才是正确的。
抱着这个沉重的念头，她迷迷糊糊的进入梦乡。
“欢欢。”
“欢欢。”
“别躲着我了，快出来。”
有人在说话？
陈欢在睡梦中隐隐听见一声男音，她皱着眉睁开眼，寻声看去。
入眼的是一片迷雾，她躺在一张竹筏上，正在水面上随波飘荡。
雾气笼罩着整个水面，让她看不清远处的景象，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梦中那道声音再次响起，比刚才多了些实感。
“欢欢，你为何老是想要离开我呢？”
这道声音很近，如同在她耳边轻叹一样，惊她立马从竹筏上撑身坐起，警惕的目视着前方，盯着那浓雾。
白茫茫的浓雾中慢慢的透出一丝丝黑气，如同黑墨滴落在水中，很快，白雾就被尽数染成黑色，视野瞬间暗下来。
紧接着，一道人影从黑雾中缓缓显身，他从远处踏雾而来，明明没有发出脚步声，踏下的每一步都让陈欢心惊胆颤。
她在恐惧，在害怕。
脑袋好晕，眼前的事物开始变得模糊，让她看不清来人的容貌，只知道那人长得高大，一身华服气势逼人。
那人越走越近，身上的威压让她再也撑不住身子重重的倒了下去，眼皮沉重到睁不开，彻底阖上。
她倒下去那一刻，身下的竹筏消失，整个人落进水中，被刺骨冰凉的河水浸透。
身体无依无靠的下沉，下沉...
在她快要失去意识时，腰腹一紧，身体被揽进一个人的怀中，那道低缓的声音再次在水中响起。
在她的耳边响起。
“欢欢，你为何要逃？”
“你为何要逃？”
陈欢猛地睁开眼，瞪着双眼看着头顶的天花板，整个人大喘的粗气。
外面天光大亮，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给昏暗的屋子增添了光亮，也让她看清自己现在的所处地。
倪家，倪安诚的屋子。
抬手捂着额头，她平复下跳动的心后，开始回味梦里残缺的片段。
是梦吗？
可为何她觉得那样的真实，好像真的曾经经历过一样。
“倪安诚！起床了没！”
段磊的声音在屋外响起，打断了陈欢的思绪，她沉沉吐出一口气，扬声回道：“醒了，等会。”
起身穿上衣服，她打开房门将外面的段磊放进来。
段磊搓着手蹿进屋，“你可真能睡，今天过年呢，赶紧收拾一下，咱贴对联去。”
陈欢刚才那样压抑沉重的梦中醒来，对这样的事情提不起兴趣，“有下人贴，不用我们动手。”
“那挂灯笼？”
“有下人挂。”
“那年夜饭？”
“有下人做。”
段磊皱着眉坐下，“那我们能干什么？”
“吃呀喝呀玩呀！”陈欢说完，翠翠端着一盆热水进来，陈欢就着水开始洗漱。
段磊在一旁看着，感慨道：“你们有钱人的生活也太无趣了些，什么都让别人动手，那这个节过着还有什么意义？”
陈欢洗漱完，对于段磊的话想了想，觉得确实没什么意思。
以前她当人时，对于过年最大的憧憬就是收到压岁钱收到礼物，随着岁月过去，她现在对于压岁钱跟礼物也没了憧憬，这过年，也就觉得没什么意思了。
放下帕子，她应道：“或许，是过给别人看的吧。”
段磊撇撇嘴，“那还是在我家过年好玩，早上大家一起去上坟，上完坟回家一起贴对联，挂灯笼，准备年夜饭。”
说到这，他脸上带笑，“虽然我家穷，但每年过年我爹娘都会给我跟弟弟妹妹买新衣服当作新年礼物，所以我每年都很期待过年。”
陈欢扭头看向他，顿了顿，脚步一转走向衣柜。
打开柜门，从里面翻出一套崭新的棉袄。自从她答应代替倪安诚去读军校后，倪运江为了不被人发现端倪，便让陈欢住进了倪安诚的房间，衣柜里的衣服都是按照倪安惠的身高体型新做的。
其实新不新做也没什么关系，反正倪安惠跟倪安诚身形都差不多。
正巧段磊跟倪安惠也差不多高，这件棉袄倪安惠穿着有些富余，给段磊穿应该正好。
陈欢将那件棉袄拿到段磊跟前，“诺，新年礼物。”
段磊看着眼前的棉袄，一时傻了，半天没反应过来。
陈欢将衣服塞他怀里，“新的，没穿过呢，我穿着大了不少，幸好你来了，不然这衣服就只能压柜子里浪费了。”
段磊抱着衣服，垂着头半天没吱声。
陈欢有些忐忑，难不成她这是伤了少年的自尊心？
她已经尽量说得很自然了呀，他不会这么敏感吧？
就在陈欢有些不知所措时，抽泣声在屋中响起。
“呜呜...倪安诚，你怎么这么好！”
陈欢是万万没想到段磊会哭，这小姑娘哭了她还知道该怎么哄，这大小伙哭了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哄。
“你怎么哭了呢，又不是多大的事，一件棉袄而已。”
段磊抬脸，泪眼朦胧的看着她，“不是棉袄，是...是我太羞愧了。”
“呜哇哇~~ 我对不起你，我送你的咸菜其实是我吃过的，我实在是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怕你嫌弃，才说没吃过。”
“你不仅不嫌弃，还送我这么好的衣服，我实在是太愧疚了！呜呜呜~~”
陈欢：“......”
这小子，真是有够...
让她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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