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2 章 ：知否——林噙霜（6）
闻言，林噙霜抬头看了眼王若弗。
见她眼圈微红，好似来求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
林噙霜将茶杯放在桌上，用手绢轻点了唇角，说：“送客！”
“盛大娘子，请！”
周雪娘做了个请的动作，看似面带微笑，笑意未达眼底。
王若弗心中后悔不已，面上却不露怯，直接拂袖而去。
海朝云硬是没找到机会说话，微微行礼后，便直接离开了。
林噙霜看着王若弗离去的背影，眼眸中闪过一丝寒光，说：“盛长柏那双手倒是生得漂亮，不如废了吧！”
王若弗居然来到自己面前狗吠，那么就该接受惩罚。
“是！”
有阵风吹过，房间里归于平静，刚才那句‘是’似乎也不曾出现过。
周雪娘走了进来，说：“送走了！”
“既然如此，我们便出去吃吃茶！赏赏景，难得有这样的好事。”
原主的下场很惨，病死后，还被移出了盛家的祠堂。
现在呢！她也不屑去盛家的祠堂，她只想将盛家搞垮。
“是呢！最近天香楼出了新菜，郡主不如去尝尝？”
周雪娘跟在她的身边，脸上的笑容都没落下过。
郡主跟娘家联系起来后，手上的钱就多了起来。
对他们这些下人也大方得多。
“好啊！正好我们去看墨儿，她也要生了。”
说到了女儿，林噙霜脸上的笑容都没落下过。
“是啊！也就这些日子了。”
林噙霜脚步轻快地往外走去，又给带着天香楼新出的菜来到了肃王府。
肃王并未在府中，墨兰也在为侧妃的事情烦忧。
“娘，您怎么来了？”
墨兰看到娘，连忙就站了起来，疲惫的脸上露出了几丝笑容。
“自是来看你的。怎么了？你怎么看起来如此疲惫？”
林噙霜担忧地看着墨兰，握着她的手，为她输送了不少生机。
生机进入，墨兰的神思轻松了下来，轻松地说：“昨日，孩子闹了一夜，我都没睡好！”
“不过，每次娘来府中孩子都格外安静乖巧，看来他们很喜欢外祖母。”
墨兰靠在娘的肩上，语气中带着几分撒娇之意。
“那我就在肃王府住上几日，陪陪你和两个小家伙？”
林噙霜也担忧着墨兰，这都要生产了，肃王也不在府中。
这要是出点什么事，可怎么好？
“好啊！云栽，你去让人将旁边的院子收拾出来，给娘住。”
墨兰知道娘最是喜欢自在，让她与自己住在一间屋子，她肯定不自在。
林噙霜笑了起来，她握着墨兰的手，说起了长枫的婚事。
长枫是盛家的庶子，盛家没落，他本没什么好前途。
然，他的妹妹是肃王妃，舅舅都是朝中重臣，娘又是对国有功的仪宁郡主。
所以，想要与他结亲的人自是不少。
其中，便有余家长女余嫣然。
“娘，看你的意思是喜欢余嫣然？”
墨兰跟了娘这么久，多少也知晓点娘的性子，她肯定是看上了余嫣然。
“嗯。这孩子娴静温婉，善良体贴。只是还有点懦弱，缺乏主见。不过，问题不大，日后好好教导就行。不过，首先是要你哥哥喜欢。”
林噙霜也不是包办婚姻，只是对这个孩子有好感。
日后，若是有机会嫁进来，好好教导就行。
“那倒是！现在，我们也不需要哥哥去攀什么富贵，主要还是他喜欢。”
现在的墨兰是肃王妃，掌控着整个肃王府，又得官家和大娘娘的欢心。
所以，她现在少了虚荣和攀附之心，心境有着巨大的变化。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我已将自己的意思告诉了你哥哥，也跟余家透露了这个想法。也说了，要看两个孩子相处的情况来看。”
林噙霜透露了此事出去后，余老太爷和余老太太都很高兴。
他们心中清楚，长枫是个不错的选择，主要是身边也干净，没什么妾室和通房。
虽说有个娘，以前是当妾室的，但看其行为做事，应当是宽宏良善之人。
“嗯。娘，母亲与大嫂嫂求到我这里，求我帮海家和王家说几句好话。”
说起这事，墨兰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没想到这些清流之家，内里如此肮脏。
欺男霸女，搜刮民脂民膏，简直猪狗不如。
林噙霜没接话，她不会对这件事发表任何感想，也不想提任何意见。
“我拒绝了！虽说我是肃王妃，也得大娘娘和官家的喜欢。但，海家和王家的事情，多少让我觉得恶心。当面一套，背面一套，不真诚。”
墨兰不悦地说，她未出嫁前，与母亲和大嫂嫂关系并不亲密。
相反，她们与明兰和寿安堂更加亲密。
所以，她又何必为了没血缘又不亲密的人破坏掉自己的幸福。
*
盛家葳蕤轩，王若弗气得摔了好几个茶杯，破口大骂，说：“林噙霜这个小贱人，一朝得势便翻脸不认人。”
“早知这样，我就该将其发卖掉！”
“还有墨兰这个小贱人，盛家生她，养她。”
“不过是让她帮王家求个情，她便推三阻四，跟要她命一样。”
“早知这样，我就该弄死她！”
王若弗发言，连身边的刘妈妈都听不过去了。
你说林噙霜的事情，还能说得过去。
但，盛家与王家是姻亲关系不假，这跟庶出的墨兰有什么关系？
盛家生她养她，又不是王家生她养她。
“大娘子，您别再说了！王家的事情已成这样，您还不如与肃王妃搞好关系。未雨绸缪，为柏哥儿和如姐儿铺路。”
刘妈妈连忙将她拽到了椅子上，又给了女使眼神。
女使快速地收拾了东西，离开了房间。
王若弗也冷静下来，她看向了刘妈妈心里想着这句话。
“主君去世，盛家由柏哥儿做主。”
“只是，他的孝期都过去好些日子了，也不见其重回朝堂。”
“若是，盛家无人做官，五姑娘又低嫁，怕是未来难！难！难！”
刘妈妈想到了五姑娘与文炎敬的事情。
虽说文炎敬家中贫穷，不及盛家有势力。
但人心易变，没有强大的依靠，怕是会过得很惨！
“所以，柏哥儿必须重回朝堂之上。”
“这样才能震慑文炎敬，让四姑娘和王家有庇佑。”
“只是没人提起此事，柏哥儿又何时被人想起？”
刘妈妈都快急死了，现在王家和海家已靠不住了。
那么只能靠墨兰和长枫在官家面前说话。
所以，现在墨兰是绝对不能得罪的。
柏哥儿最像王太师又如何？
如果被淹没在尘埃之中，上面的人看不见他。
他又怎么大有作为？
“那怎么办？”
王若弗也慌了起来，心里没了主意。
要是柏哥儿不好，她王家再无什么翻身之机。
“找肃王妃，与之拉近关系。”
“一笔写不出两个‘盛’字，肃王妃也需要有人在前朝为她撑腰。”
“枫哥儿在战场上厉害又如何，还不是个野蛮子。”
“所以，还是得靠柏哥儿。”
刘妈妈分析道，只是她似乎忘记了林家和林噙霜。
也许，她默认林家不会帮助墨兰？
“说得道理。墨兰要生产了，我们去选点好东西。”
“不对，将如儿和明儿都送到肃王府。有家人陪伴，她肯定会高兴的。”
王若弗自认自己的安排甚好，刘妈妈也没觉出这有什么问题。
倒是海朝云听了此事后，心中生起了不安之色。
“婆婆这是疯了吗？怎么将五妹妹和六妹妹送过去？”
“难道她是忘记了？她们在闺中关系并不亲密。”
海朝云只觉得头疼不已，婆婆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做这等蠢事？
*
在马车上，明兰还好心思内敛，不会表露在脸上。
但，如兰就不一样了，她脸上都写满了不少不高兴。
“五姐姐，等下进入肃王府，你可不能这样。”
“四姐姐嫁入了皇家，与我们的身份不一样。”
明兰心里五味杂陈，似乎在祖母死后，盛家变得落魄起来。
不对，应该是他们变得落魄。
林栖阁却一路高歌，直接站在了权力的顶端。
“身份不一样又如何？她盛墨兰是庶出，她娘是贱妾，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如兰完全没将墨兰和林噙霜放在眼中。
不过是贱妾和庶出，走了好运而已！
明兰皱起了眉头，心中生起了不悦之意。
墨兰和林噙霜是庶出和贱妾？
那她和小娘呢？
明兰低着头，不再说话。
祖母死后，她在盛家的存在感越来越低。
她羡慕墨兰和如兰，她们有人为其打算。
以前，她总想着算计墨兰和林噙霜，为小娘报仇。
现在呢？她们早就是她不可越过的大山。
她只能站在山底仰望着她们，将仇恨和不满压在心里。
*
到了肃王府，小桃送上拜帖。
“你们等着，我会向上汇报的。”
门房认识拜帖，这是盛家的。
按照道理来说，王妃出自盛家，娘家人来访，自是该直接请进去。
只是呢！王妃似乎不喜欢盛家人。
如兰气呼呼地坐在车里，闷声闷气地说：“真是好大的架子，直接将娘家人挡在了府外。”
明兰抬眸看了眼如兰，心里划过一丝鄙夷。
她看到了如兰眼眸中一闪而过的羡慕和嫉妒。
以前在盛家的时候，如兰是嫡女，有着大娘子护着，自是什么委屈都受不到。
现在呢？嫡女在王妃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说是出自官宦人家，但父亲早亡，二哥哥闲赋在家，似乎早已忘记了还有这人的存在。
三哥哥倒是在外有所作为，参加了幽云之战，听说立了大功。
只是，这与盛家有什么关系？
官家早就允许三哥哥与另立门户，只是他搬到了郡主府中与林噙霜住在一起。
她们在外等了半个时辰，云栽便带着人出来，笑着说：“王妃已在等候，请五姑娘和六姑娘下车，进入王府。”
如兰最先下来，其次便是明兰。
如兰将不高兴三个字都写在了脸上，明兰倒是带着和煦的笑容。
云栽都将她们的表现看在眼里，看似满是笑容的脸蛋，却不见半丝笑意。
云栽在前带路，凡是遇见她的女使都会对着她行礼，喊声‘云栽姑娘’。
云栽带着笑容点头，带着她们往内院走去。
*
在肃王府最大的雁归居中，墨兰正在跟娘说话，眼眸中的笑容都没落下过。
这时，云栽带着如兰和明兰进来，说：“王妃，郡主娘娘，五姑娘和六姑娘来了！”
“嗯。请她们进来吧！”
墨兰放下了手中的银耳放在桌子上，忍不住说：“这雪耳也未免太甜了。”
闻言，林噙霜忍不住笑了起来，说：“既然觉得甜，便让厨房的人研究研究怎么做出不甜的。像什么煮粥都行的。”
墨兰看了眼露种，便见她上前来端着银耳下去。
“参见王妃，郡主。”
明兰和如兰行礼，即使她们心中不愿，还不是要蹲身行礼。
“两位妹妹不用多礼，坐吧！”
墨兰见娘不愿搭理她们，便出言说道。
她发话后，便有使女拿了凳子过来，让她们坐下。
墨兰与她们闲话家常，林噙霜便听着，完全没搭腔的事情。
如兰虽说莽撞，但她也记得母亲交代的话，不能惹了墨兰的恶感。
眼见着，天色微暗，墨兰便轻轻挥手，说：“这是套头面是我给五妹妹的添妆。”
金质累丝头面，这是墨兰给如兰的添妆。
如兰，下个月就出嫁了。
她也没办法去送嫁，所以便直接送了出去。
“多谢王妃！”
如兰怔然，原以为自己与墨兰关系恶劣，她不会给自己添妆。
“不用谢！这都是自家姐妹，也希望你们嫁得好！”
墨兰看向如兰的眼神平静中带着几分困惑之意。
她从娘的口中所得知，文炎敬本是父亲选给自己的夫婿。
只是，遇上了替祖母守孝的事情，婚事不成。
等，出了孝期，她就被赐婚给了肃王赵策行。
这事便不算数了，只是没想到文炎敬居然引得如兰倾心。
低嫁，有好处也有坏处。
好处就是能拿捏住男人，让他不能有花心思。
但，前提条件是娘家给予强大的助力。
现在的盛家落魄了起来，唯有她和长枫还有光明的前途。
如果，他们不帮如兰，未来她的日子会过得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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