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泼脏水
“溪溪你认识他?”李小月看了他好几眼,奇怪问道。
在北庄从来没见过这个人。
常记溪淡漠的眸直视眼前的男人。
约四十岁左右,头上歪歪斜斜扣着顶皮帽,那张脸油腻猥琐,有些耷怂的眼尾透出不怀好意的光,盯的人极不舒服。
王时临也没看过这个人,不过凭感觉像是来找茬的。
活了这么久,常年混迹在街尾市井,见过的美女数不胜数,在见到常记溪那刻曹苞被惊艳到了。
娘咧,这女的长的跟天仙似的,精致的比洋娃娃还好看。
曹苞吞了一口口水,直勾勾的盯着她,半晌说不出话来。
李小月皱眉,这人的眼神看的人直犯恶心。
她沉下脸厉声问:“你是谁,有什么事?!”
曹苞醒神,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清清嗓子,“我是梁樱的舅舅,也是陈醉未来的舅舅,你说我是谁?”
梁大小姐?
陈队长?
李小月跟王时临互视一眼。
常记溪眼底平静无波澜,面容冷冷的,连半分诧异都没有。
李小月凶狠巴巴,咄咄逼人:“梁小姐的舅舅?来北庄干什么,该找谁找谁去,找我们家溪溪干什么。”
曹苞“嘿”了声,上下扫了李小月一眼,“你谁啊,长的挺漂亮的,嘴倒挺利!”
“关你屁事!”李小月呛了声,拽着常记溪就准备走。
曹苞急了,上前拦住他们的去路,“常老师是吧?你别走我话还没说完!”
常记溪抬眼,眼底满是碎冰渣子,凉凉道:“梁小姐教你的话我没兴趣再听一遍。”
李小月气呼呼,“溪溪别理他我们走。”
曹苞脚一横,满身的无赖痞气“谁都别想走!”
王时临半眯眼,拳头紧攥,“你想找事?”
曹苞摆手,面目狰狞,“你们可以走,但是常老师不能走。”
李小月嗤了声,“你以为你是谁啊!”
常记溪勾唇冷笑,清冷的瞳染上几分匪气,“我要走你拦得住?”
曹苞微微楞,还是个带刺的玫瑰!有个性他喜欢!
脸上笑开,那张乌唇说出猥亵的话,“长这么漂亮,别说我外甥女婿看上你,连我都喜欢!”
李小月身体一挡隔绝了他的眼神。
曹苞讪讪抬眼。
李小月不客气的跟他对峙,“你要再满嘴喷粪,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曹苞极不耐烦,口出狂言骂:“滚一边去,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王时临愠怒,声音骤沉,“你再说一句试试。”
曹苞身材略胖不高,气势上矮了一大截。
闭了闭口又强打起弱的可怜的气势。
常记溪微微眯眼,“你嘴巴最好放干净一点,不然我报警了。”
曹苞是个无赖,听到这两个字有恃无恐的笑了,“报啊,你现在就去!”
“让警察来抓你这个狐狸精!顺便也让大家伙看看,表面装的清纯正经的老师,骨子里有多骚居然勾引别人的对象!”
众人微愣,李小月当即气白了脸。
王时临眉头皱的很紧,队长不是说了梁小姐不是他对象,两人也没有那层关系吗?怎么她舅舅还找上门来了?
这个时间点上班赶集的人很多,这边动静闹的挺大,来来往往的人都凑过来看热闹。
还是出抓小三的戏码,更加不能错过了!
面对曹苞早有预谋来势汹汹的指责与谩骂,常记溪眉眼轻挑,唇边泛起嘲讽的弧度。
“你无凭无据就跑来这儿撒野诬陷,是觉得我好欺负吗?”不轻不重的语气夹杂着寒意。
曹苞见这么多人围过来,指指点点,气势立马就壮了起来。
李小月:“我呸!空口白牙张口就来诬赖人!”
王时临半眯着眼,心情阴郁。
常记溪脸色没有变化,沉锐的眸透着漫不经心,“你既然言之凿凿,想必还有不少的话没说完,这人多影响你发挥就不好了,我们去派出所坐下来慢慢说。”
曹苞叫嚷着:“威胁我,她威胁我乡亲们看到没有!这年头做小三的还有理了!”
他嗓门很大,吵的人越堆越多。
常记溪长的过分漂亮,棕色的头发微卷随意披散在身后,杏眼汪汪跟能勾魂似的。
就这么几眼,围观乡亲们就断定她就是个狐狸精,败人家庭的三儿!
“真是不要脸,做小三还这么蛮横。”
“就是啊,破坏人家庭怎么不去死!”
围观乡亲们的侮辱怒骂声不堪入耳。
常记溪恍若未闻,纤细的手指紧攥成拳,眼泛着红意,脸上带着深深浅浅的冷躁,“你再说一句试试。”
曹苞被她眼底的猩红吓到了,顿了顿,心里恼怒搞什么鬼,自己居然被一个黄毛丫头吓到了。
“自己做了还不让人说!我就……啊啊啊啊啊啊!”曹苞话没说完,就被王时临迎面打了一拳,挨的严严实实的。
曹苞狼狈的趴在地上哀嚎,嘴角渗出血丝,帽子也掉在地上不知道被谁踩了个泥脚印,又疼又气。
痛的眼泪都出来了,顺势在地上开始打滚嚷嚷,“杀人了!还有没有公道了!”
王时临只觉得脏了自己的手,他居高临下不屑地说:“我们队长跟梁小姐清清白白,而且队长喜欢的也不是梁小姐,你还好意思打着舅舅的名号上门来满口胡诌!”
他犀利道:“怎么,队长不喜欢你们梁小姐,梁小姐还让你这个舅舅来逼婚?难道跟队长有过交集的女人都是狐狸精?”
李小月从来没觉得王时临这么酷,简直男人味爆棚。
她立马跳出来,张嘴就骂:“梁小姐也不能这么霸道吧,人家陈队长看不上她,还让舅舅追上门来,逮着人就咬,不知羞耻!”
常记溪没什么耐心跟他废话,眸子半垂,三分冷艳,“梁小姐喜欢谁我不管,但是别来打扰我,要是把我惹急了,你们谁也别想好过。”
曹苞摔的一肚子气,哪里顾得上她的威胁,立刻麻溜的爬起来。
粗脖子喘着气,四周围的叫,“乡亲们都看看啊,这年头做狐狸精的长本事能耐了,又打人又威胁的!”
“可怜我那外甥女跟对象感情好好的,马上就要谈婚论嫁了,被她一插足感情都快破裂了!”
“现还在家躺着,每日以泪洗面,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真是惨啊!”
李婶在屋内听到外面的吵闹声,急急忙忙放下东西跑出来。
常记溪仨被围得严严实实的,曹苞浑身是泥丧着脸跟个苦主似的到处喊冤。
李婶扒开人群进去,“吵吵嚷嚷什么呢!”
常记溪那双漆黑的瞳,就着八分玩味,就像是在欣赏一个跳梁小丑。
曹苞戏演的入了骨,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家死了人,正卖身葬父呢。
她上前一步,面无表情抬脚,毫不留情的踹在曹苞的背上,力道挺大,曹苞猝不及防摔了个狗吃屎。
围观乡亲们后退了一步,以免殃及。
“呸呸呸。”啐了几口唾沫,脸色狰狞,摔的胸口直疼。
李小月快速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李婶说了一遍,李婶有些生气,溪溪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
常记溪半蹲下身,眉眼清冽裹携七分戾气,无辜又纯,“同样的话我不喜欢说两遍,你偏要来挑衅我的底线我也没办法。”
杏眼微波,似笑非笑,“你最好回去告诉梁小姐,她要再没事找事,我就让她梦想成真。”
曹苞僵住了,话也不会说了。
不知是被她无意浅笑的那抹妖艳迷住了,还是被她那股狠戾劲吓呆了。
李婶满是褶皱的脸上带着笃定,“你是梁小姐的舅舅?我相信我们家溪溪不会做这种事的!”
“你要是再敢满口胡言乱语,小心我,我……。”李婶抓起一旁的扫帚就拍了下去。
曹苞“哎哟”了声滚了一圈,正巧打在他背上。
李婶怒气冲冲,胸前剧烈起伏。
常记溪皱了一下眉,顺了顺她的背,“婶子,我没事。”
李婶极护短,“我家的丫头不允许别人污蔑!看你敢泼脏水!”
她又冲了上去,狂拍了几下地上的曹苞,曹苞左右滚着闪躲,跟条泥鳅似的,左右钻着,狼狈不堪。
李婶年纪虽大,但好歹是庄稼人,精神劲头满满力气不小,打的曹苞嗷嗷直叫。
李小月拍手称快,连她都想夺过来拍他几下。
曹苞手脚并用爬出了人群,丢在地上的帽子也不要了,连滚带爬的跑飞快。
常记溪上前拿过她手中的扫帚,声音轻柔,“婶子你别动气,气坏身子就不好了。”
李婶脸上仍带怒气,“他那样污蔑你,得亏你脾气好能忍,我脾气不好忍不了!”
那帮妇女努着嘴阴阳怪气的说:“李婶,得是你才这样护着她,这样的人道德败坏!就该被打骂死!”
李婶猛地抬头,“你说什么!说谁道德败坏!”
“就是啊李婶,你才认识她多久啊,别知人知面不知心被她骗了都不知道。”
“无风不起浪,我看人家舅舅肯定也是被逼急了才上门的,这样的人也配做老师?”
“狐狸精不要脸!”
越说越难听,顿时激起乡亲们的怒火,人群中不知道谁掷了个鸡蛋,不偏不倚正好打在常记溪的头上。
她脑袋哐当了一声,微微发晕,怔在原地。
金黄色的蛋液夹着腥臭味顺着她的头发流了下来,有点惨不忍睹。
王时临跟李小月睁大了眼看这一幕。
“谁他娘干的!”李小月眼泪一下就下来了,她飞快扑上去,用袖子帮她擦去污秽。
常记溪立在原地,长睫颤了几下,有点恍惚,一下无措。
李婶抄起她手中的扫帚,怒喊:“滚!都给我滚!”,众人一惊顿时哄做鸟散。
“溪溪,你没事吧!”李婶急红了脸,这一个个的都是什么人啊!
“要让我知道谁扔的,我也买鸡蛋天天往她头上扔!”李小月红着眼肺都要气炸了!
王时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李婶很心疼她,水润的眼带着坚定,“我们溪溪不会做这样的事的!”
对他们的无条件信任与帮助,常记溪鼻子酸酸的。
她头直了起来,氤氲着水雾的眼略红,头发凌乱稍显狼狈。
眼尾挑起细不可察的柔软,“我没事。”
李婶吼着嗓门,“以后他再来我就打走他!这种人说的话你别在意。”她安慰道。
常记溪眼圈红红的,嗓音沉哑,木楞的重复一句,“我没事。”
李小月手还帮她理着头发,满目心疼,这些人怎么下的了手。
越想越火冒三丈,“气死我了,不行我要找那些人算账!”王时临拉住了她,常记溪也拽住了她。
李小月看着左右胳膊的手,抬首,“别拦我!敢这样欺负我李小月的朋友,看我不撕了他!”
王时临沉了脸,“别闹了,你知道是谁扔的吗?”
李小月挣脱他的手,怒目切齿,“我挨个找就不信找不出来!”
李婶出来说话,“算了,这事儿已经闹开了,你要是再捅出一番大动静,溪溪就更受那些人非议了。”
常记溪指尖微凉,她的事并不想拖累李小月,更不想因为她让她得罪人。
“小月,我没事你先回去吧。”她神色寡淡。
李小月还要再说什么,王时临拉了拉她,不露痕迹的给她一个眼神暗示。
她忍下到嘴边的火气,“好吧!那你自己小心点,要是那垃圾再找你你告诉我!”
常记溪认真的点点头,眸色很浅,看不出什么情绪,彷若刚才的事没发生一般,“去吧。”
李小月放心不下还不想走,被王时临连拽带扯拉走了。
李婶见她脸色不好,关心的问:“溪啊,反正今天不上课,要不去婶子那休息休息?”
常记溪脸色过分苍白更显几分娇弱,却像个没事人似的摇摇头。
“没事婶子,我回学校了。”
李婶仍然不放心,她的手很凉,李婶帮她捂了捂,担心的不得了,“这手咋这凉,是不是吓着了?”
常记溪抽回手,声音略冰,“婶子你先忙,我回去了。”
李婶看着她孤傲纤瘦的背影,心揪紧,比受在自己身上还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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