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4章，水泥封尸
江檀换上工作服，立刻进入了检验科。
各项仪器紧锣密鼓的开启，众人在江檀的带领下都迅速的工作起来。
如果是常规情况下，三川县这种县级的送检材料，到了市局少说也得先排一周以上的队伍，才能等到检验结果。
可一旦涉及“毒”字，一切自然都不一样了。
“江主任，色谱分离无明显变化。”
“真空环境质谱检测未发现异常。”
“检测到未知化合物，提取物通过实验确认其存在极强成瘾性和致幻性，但其化合物本身无法被质谱仪检测。”
“……”
一份份汇报声在检验科室内不断回荡。
江檀带着防护镜，严阵以待地看着检测情况：“尝试用碳纤维作为媒介，再试一次。”
“江主任，未知物分子开始离子化，质谱仪有反应了。”
“你们继续非靶向筛查，我出去一趟。”
江檀听见检测有进展，长舒了一口气，摘掉防护镜离开了检验科。
走廊上。
江檀再度拿出手机，拨通了禁毒支队孙浩淼的电话。
江檀：孙队。
孙浩淼：江主任啊，三川县提交的东西有结果了？
江檀：已经确定其中成分存在极强的成瘾性和致幻性。
孙浩淼：那就是确定为毒品了，有什么特殊的检测方案吗？我听三川县的同事说常规的检测手段对于这一类违禁物品没有效果。
江檀：检验科的同事已经取得一定进展，只是检测起来需要较长时间，依靠嫌疑人毛发血液检测还是存在很大的困难，最好能拿到一份成品，这样我们分析起来效率会快很多。
孙浩淼：这个没问题，我已经在安排人搜查了，不过可能得麻烦江主任亲自来一趟。
江檀：有尸体？
这是江檀的第一反应。
通常这一类的涉毒案件，法医的作用更多就是参与检测，需要法医本人亲赴现场往往就是发现了尸体。
孙浩淼：暂时还没发现，但据嫌疑人交代，有一具尸体被浇灌成水泥桶扔进了废弃厂房里，我们正在联合三川县警方展开搜查工作。
江檀：好，我处理完这边的事，马上赶过来。
挂断电话。
江檀忍不住揉了揉眉心，心中已经有预感，后面一段时间估计不会太轻松了。
刚请假休息一天，又得忙碌起来了。
“小杨。”
“江主任。”
“你开车技术怎么样？”
“还行，我大一就拿驾照了。”
“行，你应该还没有正式参与过解剖吧？你等会儿跟我去一趟三川县。”江檀直接开口吩咐道。
“好，我现在就去联系车辆！”
杨勋闻言，立刻兴奋地离开。
光明市的法医中心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新人一定要亲自上手解剖。
这是一名法医成长的必经之路。
如果一遇到麻烦的尸体就让经验丰富的法医上，那只会出现一种结果：老法医技术越来越精湛，新法医却什么也学不到，从而导致最后的法医力量断层。
……
约莫半小时后。
杨勋已经填报完了各种表，借到了一辆现勘车，又将现勘箱内需要携带的物品一一检查了一遍。
以往都是跟着其他经验丰富的法医打下手。
这是他毕业来到光明市后第一次单独和江檀行动，法医中心里一直都有一个说法：江主任带的新人往往都会获得亲自上手解剖的机会，虽然对比其他打下手的新人会更辛苦，但对于自己的技术增长是毋庸置疑的。
法医中心里好几位前些年加入的法医，也是在这样的培养机制下，迅速成长并独当一面。
比起京海市法医中心还会出现缺员断层的情况，光明市这边无疑称得上一句“业界楷模”了。
“走吧。”
江檀直接坐上了副驾驶，嗓音清冷的开口道：“导航的定位地址已经发你了。”
杨勋立刻打开了手机导航，一脚油门迅速离开了市局。
警车疾驰在公路上。
杨勋的车技虽然算不上老练，但也开得平稳，算得上是一名成熟的司机了。
“江主任，这次死者是什么情况啊？”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应该是一具埋在水泥桶里的尸体。”江檀语气平静的开口道。
杨勋闻言脸色一变，脱口而出：“活人桩？”
话刚出口。
杨勋就意识到不妥，赶紧闭嘴。
江檀倒也没有追究，自顾自的看着手机，随口道：“死者是死前还是死后埋入的水泥，这一点还需要到了现场才能确定，作为一名法医不要这么早下定论。”
“明白了。”
杨勋立刻虚心点头。
“知道水泥封尸的情况下，该怎么完成解剖吗？”江檀习惯性地开口提问道。
这算是法医带新人的一个必要过程了。
以前江檀还是新人的时候，也不理解自己师父为啥总爱给自己提问，后来轮到自己带新人的时候，也就慢慢明白了。
这种提问的感觉，确实很不错。
“应该……应该先把水泥凿开，取出尸体？”
杨勋有些不确定的开口道，莫名有种上课被突然抽问的压迫感。
“然后呢？”
“然后确定尸体外观，衣着，查看有没有外伤，接着……接着骨骼检查，微生物检查……”
杨勋回答的吞吞吐吐，一边回答一边努力回忆教科书上的内容。
“记得先判断死亡时间。”
江檀随口提醒了一句，认真解释道：“咱们现实中做解剖和教科书上的存在区别的。”
“教科书会教你如何完成一场完美的解剖，但现实中作为法医要考虑的不仅仅是解剖本身，更多的是需要通过解剖配合其他同事，完成整个案件的侦破，明白了吗？”
“明白。”
杨勋立刻点头。
江檀也没在继续教导，嗓音清冷道：“好好开车吧，等到了现场之后，第一轮解剖你来主刀。”
“我主刀？”
“怎么？不愿意？”
“不是不是，只是这次的案件不是涉毒嘛，挺大的一个案子，我怕我搞砸了……”
“真出了问题我会在旁边帮你兜底，这种藏在水泥里的尸体可不常见，很多法医一辈子都未必有一次遇到的可能，好好珍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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