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认清现实
申屠锋的话，绝对不是危言耸听。
这些年来，大汉的百姓死亡无数，却并没有一个综合的统计。
可如田丰这样的大才，他们心里都有一些算计。
从桓帝至今，大汉百姓差不多减少了十之二三。
千万别小瞧这十之二三，若清算起来，减少的百姓恐怕已经超过了五百万以上。
这相当于两到三个徐州的百姓，这还不算被异族劫掠至草原的汉人，也不算从军而战死的百姓。
只这次黄巾叛乱，受牵连的百姓，就不下百万。
各地士族也因为黄巾叛乱，死伤惨重。
如果继续按照这种趋势发展下去，那申屠锋的话，很有可能成真。
可即便灭掉天下士族，大汉就不会降下天灾？！就不会爆发瘟疫？！
还是说，正因为天下士族的冷漠残忍，苍天才会降下灾厄？！
见三人依旧是一脸恐惧的盯着自己，申屠锋不屑的一笑，随即转身回到座位上。
“看来你们三个腐朽的东西，还不相信本首领说的话！既然你们不相信，那老子就让你们看看什么是民意！”
说罢，申屠锋便对着大厅之外轻喝了一声。
片刻后，就有数名侍卫，小跑着来到大厅中央。
“将他们三个，还有他们的妻儿老小，以及全部族人，押入囚车之中，拉到城中斩首示众！在召集晋阳城内百姓，围观行刑！”
“得令！”
申屠锋的话音一落，侍卫便立即动手，将面带惊恐的三人控制住，并拖出大厅。
待三人被侍卫押离大厅后，申屠锋缓缓站起身，舒展了一下身体。
随后，他也抬脚向着大厅之外走去，他要去看一场热闹。
他要看看田丰三人心中的信仰，是如何崩塌的！
……
两个时辰后，外出开垦田地的百姓，都被士兵召集到了城内。
就连附近村落的百姓，也被召集到了晋阳城中。
此刻，晋阳城中的街道两侧，挤满了百姓。
百姓们都手持农具，脸上都带着茫然之色。
“轰隆隆……”
就在百姓们一脸茫然的四处观望时，一阵马蹄声，突然从街道的尽头响起。
百姓们闻声，脸上并没有任何惧怕之色。
他们都将目光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片刻后，只见数十名黑甲骑兵，押送着三辆囚车，缓慢的向着晋阳城中央的广场行去。
在囚车的后方，还跟着数百名衣衫褴褛，披头散发，还被绑住双手的犯人。
这些犯人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浓浓的绝望之色。
许多孩童和妇人，还有年轻的女子，都忍不住失声痛哭，场面十分凄惨。
看到这一幕，百姓们的脸上，并没有任何怜悯，反而都十分解气的看着这些犯人。
百姓们以为，这些犯人是并州的某个十恶不赦的士族，准备逃离并州，结果被大首领给捉了回来。
对于这种人，百姓们心中是不会有任何怜悯的。
如果不是这些畜生，他们并州百姓的生活，怎么会如此凄惨？！
就是这些畜牲私藏粮食，侵吞田地，和官员狼狈为奸，还圈养农奴！
在面对草原骑兵入侵之时，他们还一毛不拔。
这样的人，全部死绝才好！
“晋阳城的百姓们听好！这三人都是朝廷的命官！他们不投降大首领，还为那个昏庸无能的天子辩解，还为士族官员辩解！大首领有令，当众处死这三个有眼无珠，愚昧无知，与百姓作对的家伙！”
骑行在最前方的那名骑兵，正是令敌人闻风丧胆，又深受申屠族百姓敬仰的钧将军！
他的话音一落，百姓们顿时变得异常气愤。
那汹涌澎湃的怒火，看的田丰三人既心惊，又悲哀。
他们心惊的是，百姓们竟然如此痛恨朝廷，如此痛恨天子，如此痛恨士族！
而他们三人悲哀的是，都到了这种时候，他们三人还看不清现实，士族还不知悔改。
如果不是申屠锋攻破洛阳，那洛阳城中，依旧是歌舞升平。
皇宫深处，也依旧酒池肉林，莺莺燕燕，这难道不悲哀？！
“杀了这群狗东西！！大首领威武！！”
“要不是那个昏庸无能的天子，我们能活的这么凄惨吗？竟然还有人给他辩护？！真是该死！！”
“都死到临头了，还不投降大首领，说他们有眼无珠，还真没说错！”
“哼！如今的并州，也不是大汉的，而是大首领的，这群家伙还没有认清现实！”
“没错！我们可不是汉人，而是大首领的族人！”
“特娘的！老子愿意用刚开垦出来的三亩田地，来换取亲手杀了这群狗东西的机会！不知道大首领能否应允……”
“三亩田地？！老子愿意用这条命，来换取亲手宰了他们的机会！”
……
百姓们的咒骂，还有那恶狠狠的眼神，就像一把把刀子，无情的插进田丰三人的心脏上。
顷刻间，就将三人的心脏刺的鲜血淋漓。
这个时候，三人心中的信仰，正在逐步崩塌，他们的双眼都变得没有了光彩。
他们三人自问，自从入朝为官，他们处处为百姓考虑，处处为民。
可没想到，到头来，他们没有帮到百姓一分一毫，还被百姓如此咒骂，如此痛恨。
他们终于体会到，自己一直所守护之人，最后将他们无情的抛弃，是什么样的感觉。
估计当初的申屠锋心中，也是同样的感觉吧……
不！当时的申屠锋，会比此时的他们更加绝望十倍，更加痛苦百倍！
“你们这群畜牲快去死吧！”
突然，一个石块猛地砸到了田丰的头上。
虽然没有将他的头砸破，可还是将田丰砸的一阵眩晕。
田丰回过神来，看向拿石块砸他的人。
待看清那人的容貌后，田丰的瞳孔猛地一缩，脸上的悲哀之色更浓。
原来，拿石块砸他的人，是一名七八岁的女童。
这名女童看向田丰的目光中，充满了仇恨。
也许这名女童的至亲，就是死在了某个士族之手吧。
“唉……”
田丰一脸绝望的仰天长叹，脸上带着说不出来的落寞。
申屠锋说的没有错，他的确是耳聋眼瞎。
他的一身学问，都学到了狗的身上，他的忠心也都喂了狗！
原来错付的忠心，等同于助纣为虐。
只不过，这个时候他才明白这个道理，已经为时已晚。
不仅他要被斩首，他的妻儿子女，他的家人都会给他陪葬。
此时的田丰和沮授，还有钟繇三人，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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