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被泼硫酸
陆颂扬静静的站在二楼。
他是陆家人。
他只要下去。
就会受到万人的追捧。
但是他好像下不去。
他双手紧紧的握着栏杆,手背上一根根青筋爆起来,看着博物馆里,穿着简单却大大方方的人流,他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他就像……
生病了一样。
陆颂扬忽然转过身,步履匆匆忙忙的朝着另一个出口走。
在下面的宋爽一直时刻注意着陆颂扬。
看着陆颂扬慌张离开。
宋爽立刻追了上去。
在门外追到了陆颂扬。
宋爽喊了一声。
陆颂扬不得不停下来,眼眸微微染上了一层猩红,“有事吗?、”
宋爽皱着眉头。
走到了陆颂扬面前,“是和临渊大师谈的不好吗?”
陆颂扬压抑着心理的被戳到自尊心的愤怒,“不要跟我提他。”
宋爽轻轻叹了口气,“那是怎么了?”
陆颂扬摇摇头,“没什么。”
宋爽忽然走上前。
轻轻的抱住了陆颂扬的腰,“有什么都可以跟我说,我能帮上忙的,我必定竭力相助,我帮不上忙的,我也会想办法,我们是知己,不是吗?我看不得你这样,你在我心目中永远是铮铮昂扬的男人。”
陆颂扬闭了闭眼睛。
并没有去回抱她。
宋爽身上有一股很浓的香水味。
此时此刻,因为两人的距离近,香水味顺着淡淡的晚风吹到了陆颂扬的鼻翼之间,陆颂扬闻的很清晰,但是陆颂扬却有种说不出来的恶心感,他好像从不喜欢香水。
但是陆颂扬什么都没说。
他轻轻的推开了宋爽,“你去吧,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宋爽点点头。
终究是不放心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陆颂扬一个人蹲在路边。
像个流浪汉。
寒凉的东北风刮在脸上,脸颊似乎被刀子割开,疼的要死。
脑海中浮现出来的永远都是商时宁被陆荆州牵着离开的画面。
那画面好像一般把钝刀子。
一刀一刀的捅在他的心里。
陆颂扬双手捂住脸。
指缝里有泪水溢出来。
他到底做了什么?
——
博物馆的展览会结束后是十一点半。
商时宁跟在陆荆州身后走出来。
陆荆州忽然停住脚步。
转过身。
商时宁刚好抬眸,两人四目相对。
目光对上的一瞬间,空气中仿佛有电光石火一触即燃,但是下一秒中两人又默契的同时转移了视线。
商时宁感激不尽的说道,“谢谢陆先生,我真的……特别感谢你,你是我的贵人。”
陆荆州忽然抬起手。
手掌心落在商时宁的头上。
从头发上摘下来了一片枯叶,捏在手里,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的捻磨。
他说道,“怎么谢?”
商时宁还没反应过来。
陆荆州却微微一笑,嘴角扬起一丝浅浅的孤独,“嗯?”
这一道声音。
在黑暗中似乎百转千回。
商时宁的脸瞬间红了,耳朵也变得红扑扑的。
她声音细小如蚊蚋,“我请陆先生吃饭?”
陆荆州说道,“好,你下厨。”
商时宁:“那就看陆先生的时间。”
陆荆州毫不犹豫的说,“周末吧。”
商时宁点头。
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欠陆荆州那么多,实在不知道怎么去还。
眼下陆荆州自己提出,要吃她做的一顿饭,就好像是给了商时宁一个可以报恩的渠道,让自己不用绞尽脑汁的去寻思要做什么才能对陆荆州有所回报了。
上去陆荆州的车。
商时宁指着前面的路口说,“陆先生,你在那儿把我放下来就好,不用再专门送我一趟,这样你回家就要十二点多了。”
陆荆州淡淡的说,“送佛送到西。”
商时宁再次说了一声谢谢!
到了小区。
商时宁从车上下来,绕到驾驶舱那边。
车窗玻璃缓缓降下。
商时宁温婉的说道,“陆先生,我先走了,拜拜。”
陆荆州点头。
商时宁提着包走进入户大门。
忽然。
陆荆州看着一个穿着黑色卫衣,戴着鸭舌帽的男人也立刻进去了入户大门。
陆荆州在车里大约想了两秒钟。
而后迅速推开车门。
动作匆忙的冲了进去。
“商时宁!”
瞬间。
陆荆州一把将商时宁拽到自己身后,同时一脚将穿着黑色卫衣的男人踢了出去。
但是男人手里的玻璃瓶子已经被拧开了瓶塞,破了出去,即便陆荆州动作再快也难免被泼出来的液体波及到了胳膊。
瞬间。
商时宁听到了衣服布料被腐蚀的声音。
那股浓重的味道……
商时宁惊慌失措,“是硫酸!”
黑色卫衣男人一看泼错了人。
即便戴着口罩都能从露出来的一双眼睛里看到他的惶恐。
他转身就跑。
商时宁急忙拿出手机,打了急救电话。
然后拉着陆荆州去一楼的公用洗手间,不停的用凉水冲。
衣服布料已经被腐蚀开,瞬间碳化。
里面的皮肉也被腐蚀了一块,露出鲜血淋漓的伤口。
商时宁眼泪不停的往下落。
陆荆州的胳膊放在流水下,被大量的清水冲洗,他说,“没事。”
商时宁喉咙滚了滚,“怪我。”
陆荆州疼的蹙了蹙眉心,但还在安慰商时宁说,“不怪你。”
顿了顿。
另一只手微微的弯曲。
在商时宁脸上轻轻蹭了一下。
蹭掉了一连串的泪珠。
陆荆州好笑的说道,“受伤的都没哭,你哭什么?”
救护车很快来到。
商时宁跟着救护车一起去了医院。
陆荆州胳膊上的伤口不算大,所以只清创就可以了。
他在里面处理伤口的时候。
商时宁一个人落寞的坐在楼道里的塑料椅子上。
医院里的暖气很足。
但是商时宁却手脚发凉。
她知道,那瓶硫酸就是冲着她来的。
如果没有陆荆州。
那瓶硫酸至少会有半瓶泼到她的脸上,脖子里乃至是身上。
硫酸的腐蚀性有目共睹。
商时宁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后背一阵又一阵的寒凉。
所以……
会是陆颂扬吗?
是陆颂扬看到她和陆荆州在一起,恼羞成怒,宁愿毁掉吗?
商时宁无意识的抬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满手的水。
——
另一边。
黑卫衣男人跑到一片林子里。
颤颤巍巍的拿出手机。
打了一通电话。
对方声音喑哑,“事情办好了?”
男人深吸一口气,吞咽着口水说道,“马上就要好了,谁知道最后关头忽然冲进来一个男人,那男人挡住了商时宁,不过硫酸也泼到了男人身上了……”
对方迅速问道,“什么男人?男人长什么样子?”
黑卫衣男人根本没有看清楚陆荆州。
他当时太紧张了。
本来用硫酸泼一个女人就足够害怕的,更何况自己的行径忽然被抓到了现行,那时候拧开瓶塞泼硫酸,也完全是无意识的。
但是对方问了。
黑卫衣男人吞吞吐吐的说道,“一个长得很体面的男人。”
对方忽然有些紧张,“全泼他身上了?”
黑卫衣摇头。
忽然又意识到这是在打电话,对方看不见,“没有,就碰倒了一点,他们一定会报警的,我现在要怎么办?”
对方沉默一番之后,“就按当初说的来,你要怎么做,应该不需要我教你吧?”
黑卫衣抿唇,“但是你要说到做到。”
对方应了一声。
就挂断了电话。
黑卫衣男人看着按下去的电话屏幕,深吸一口气,将手机卡拔出来,和手机一起丢进了垃圾桶。
然后一屁股坐下去。
背后靠着一棵大树。
静静的等待着警察。
半个小时后。
警察到了。
黑卫衣男人伸出双手,“是我做的,把我抓起来吧。”
——
医院
陆荆州的伤口处理好。
从急救室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偌大的走廊里只有斜对面的连椅上坐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低着头。
时不时的抬手擦一擦脸。
在抹眼泪。
陆荆州看了一眼手臂上被包着纱布的伤,无奈的笑了笑,“商时宁。”
听到声音。
商时宁几乎是机械反应式的,猛的抬起头,“在!”
然后就看到了陆荆州淡淡微笑的脸。
商时宁赶紧走过去。
目光始终落在陆荆州的手臂上,鼻子一酸,“疼不疼?”
陆荆州轻声说,“是小事。”
商时宁吸了吸鼻子。
闷声闷气的说,“陆先生,我又欠你一次,很大的一个人情。”
她就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孩子。
畏手畏脚,畏畏缩缩。
陆荆州抬手在她后脑勺上轻拍了一下,“两顿饭。”
商时宁想哭又想笑,“多少都可以。”
这时。
两个警察走了过来,“请问是商小姐?”
商时宁连忙回应。
警察说,“泼硫酸的犯罪嫌疑人已经找到了,你现在有时间去警察局指认吗?”
商时宁看了一眼男人。
陆荆州点头。
商时宁才说道,“可以。”
两人坐着警车到了警察局。
商时宁看到了黑卫衣男人。
商时宁咬了咬后槽牙,“警察同志就是这个人。”
黑卫衣男人也看了一眼商时宁,仅仅是对视,一眼就立刻低下了头。
出来后。
警察问商时宁说,“你认识他吗?”
商时宁肯定的摇头,“从来没见过。”
警察点点头。
继续说道,“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商时宁脑海中浮现出来的第一个人,是陆颂扬。
犹豫几秒钟。
商时宁坚定的对上警察的目光,“今天晚上,在省博物馆的展览会上遇到了我前夫,产生了一些不愉快。”
警察急忙问,“你前夫是……”
商时宁说,“陆颂扬。”
警察记了下来。
紧接着又告诉商时宁,“他很配合,我们到的时候也没有挣扎,老老实实跟着来了警察局,也很配合的做了口供,在他的口供中,说是半年前在地铁上和你产生了矛盾,一直怀恨在心。”
商时宁脸色微微变,“我不记得这件事。”
警察点头,“他说话颠三倒四,我们也觉得他在撒谎,所以想从你这里看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
从审讯室出来。
商时宁走到陆荆州身边,“可以走了,陆先生。”
因为两人是坐救护车去了医院,坐着警车来到警局,所以商时宁拿出手机来想要打开打车软件打车。
陈列则已经风尘仆仆的进来了。
目光落在陆荆州受伤的手臂上,陈列深吸一口气,“先生,商小姐。”
陆荆州率先说,“小伤。”
陈列这才松了口气,“车在外面。”
陈列先把商时宁送回家。
在去海棠馆的路上。
陈列忍不住小声问道,“先生,你是不是喜欢商小姐?”
如果是。
陈列想……
那个秘密,倒不如告诉先生。
陆荆州眼睛微微眯了眯,晶灿灿的眉眼中,映照出窗外的车水马龙和瑰丽灯光。
陆荆州淡淡的说道,“我把她当妹妹。”
陈列:“……”
陆荆州看向陈列,狐疑地问道,“你有话要说?”
陈列急忙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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