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杀了，把他们都杀了
陈平生有自己的马车。
他起初想君子做到底，可两个小丫头眼神发狠，陈平生也没道理，做完好事后，顾忌伤患的心情，所以，把两个小丫头提溜到马车里，自己也坐进去，在对方瑟瑟发抖中，一面指挥下面的人回，一面趁现在，召唤感应图，他早就迫不及待了——
「善恶进度」
恶缘：九百九十九
妖恶：一百七十
境：初境
功：斩妖霸刀（初境）
正阳弓法（小成）
「妖寿剩余：三十年」
善缘：十
功：无
境：无
「寿元剩余：十年」
善缘十还是少，也没有功法可以用，先攒着。
陈平生舔唇，跃跃欲试的将妖恶先注入霸刀初境。
这年头，买涨不买跌，谁都知道的！
刚两缕恶缘消耗了三年，差不多是一点五倍，按照这个速度，他注入了十缕妖恶。
可那妖寿竟折三倍！
三十年啊，就那么弹指一挥间……
「妖恶注入：消耗三十年妖寿。」
「十年，事主突破初境后花费大量时间进行磨合，终于与初境有了天人合一的境界。」
「二十年，事主因恶缘缠身，走火入魔没有悟得刀意。」
「三十年，事主仍旧没走出魔咒，但因劣迹斑斑，恶缘因果，难悟更深刀意，未能破玄一境。」
-
「善恶进度」
恶缘：九百九十九
妖恶：一百六十
境：初境
功：斩妖霸刀（初境）
正阳弓法（小成）
「妖寿剩余：半年」
这还感悟个锤子！
陈平生睁开眼，暴虐，愤怒，不平，还有赌狗的癫狂和无能的愤怒逐一划过后……
马车正戛然而止。
少女发抖的视线中，陈平生深吸一口气，嘴角又保持微笑弧度。
不，这一定不是他的问题。
还有一百六十妖恶没用呢，是妖寿不够！
对，攒妖寿！
…
陈平生在的新安县是个背山面湖，民风淳朴的好地方，这里大部分的百姓都没有出过县城。
三个少女家都在这，全是老实本分人。
把人挨家放下时，陈平生让两名少女下车，给她们挥手微笑，“再见。”
打过他的少女，神色复杂的看他，想说什么，只动了动唇，没出声。
陈平生体谅地说，“不见也行。”
少女还是没说话，抱着昏死的妹妹下车。
陈平生不在乎，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如何搞妖寿。
最划算的是，往下掠杀小妖怪，夺妖寿。
可万一杀了小的来了老的，杀了老的来更老的……打不过咋整？！
最迫在眉睫的还有，两日后，老鼠成亲。
让他学前身，送“人粮”苟活，他宁死。
可那鼠妖是占山为王的大妖，非羊妖可比。
瞥眼外面几个跟前身作恶的鹰犬……
感受到陈平生“需求”的鹰犬立刻迎上来，“陈爷，接下来去哪歇脚？酒楼，戏院？还是老规矩，看看谁家汉子出去了？都没有咱们就去村头寡妇家？”
陈平生死去的记忆又开始攻击他，按下胃里翻涌，揉着眉心说：“去县衙歇。”
外头一片意料之中的死寂。
陈平生说：“还不走？”
那人陪笑：“陈爷，是不是杀羊妖，累糊涂了…徐交叉在那呢。当然，不是说您怕，只是，调令前，不想闹矛盾不是吗……”
鹰犬话里话外，给足了陈爷面子。
大离王朝官职是三年一调度，前身深得上面喜爱，又是恩科举子，是最有可能升迁的。
陈平生却忽然眼神冷下来，“所以，我说话不管用了？”
他刻意学前身的语气，眼神冰冷扫过。
那外侧扛着羊妖的几个，全部打了个冷颤。
等陈平生放下帘子后，车外无言，但车轮咯吱咯吱，再次动了起来……
陈平生目光则沉了下来。
他们说的徐交叉叫徐弋。
书生小舅子，从小送去崆峒山学剑，从未和书生打过照面。
书生当年金榜题名洞房花烛，双喜临门，次日，带着徐家一起走马上任。
谁知……中途，自己和徐家都没了。
两年前，徐弋因收不到家中回信，下山查明真相后找上衙门，打算刺死陈平生！
但时候不巧，碰上镇魔司年度审核。
在镇关使绝对的实力面前——
双方坐下，友好会谈。
结果是，徐弋从表面上要刺死他，改成暗中待时而动。
半年前，“时”到了。
原本，徐弋跟陈平生的生死局，上面一视同仁。
崆峒山是黄帝问道的地方，得罪不起；
陈平生是天子恩科的门生，得罪不起；
可半年前，空降一位跟徐弋颇有关系的县令，除了导致两个副县爬不上去，新县令还联合徐弋，要将他们包庇陈平生“人粮”买卖的事一起报上去。
副县们就差几年就能安稳落地，颐养天年，一合计，徐弋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真会拖大家去死。
不如，做个真正为民除害的好官。
于是，新县令半年前聘用徐弋作副班头，没有、人有意见。
新安县，只要陈平生一死，一切都好。
徐交叉也会离开。
…
半年来，前身是一直明里暗里躲着小舅子，打算来个醉生梦死。
都是死，选择快活致死。
谁知，死是死了……倒霉的陈平生接手了。
陈平生这一路反复看自己缺一根尾指的手。哪怕只有九指，还握着这一手烂的不能再烂的破牌，至少牌还握在手里。
还有机会。
前世的他最后被害得，连这双手都没了。
……
县衙。
陈平生抵达的消息，不胫而走。
他在积满灰尘蜘蛛网的房间里翻来覆去的找东西，被呛的直咳时，身后一道瘦影接近。
直到感觉寒意逼人，陈平生身为百年刀客，下意识躲开，抽刀，刀抵住对方的剑时，对上徐弋愤怒的双眼。
外面有人经过，徐弋骂了一句，“人渣！”收剑。
不能死县衙里，是他答应过的。
陈平生后面摔了一排瓶瓶罐罐后，桌子下，一本书终于出现。
暴殄天物！
前身竟把镇魔司下发的《陈氏悍妖刀》拿来垫多宝阁！
吹灰后，陈平生将它在胸口又狠擦了擦。
这书本也是书生的。
但前身害怕牵扯陈氏渊源，没敢练！
如今陈氏是京门一族的领头，掌管镇妖司，陈平生祖上和京门陈氏，是有些藕丝渊源的。
“怎么，知道镇魔司要来，开始演了？可你知不知道因为你……”
徐弋说没说完。
“镇魔司要来？”
陈平生眼前一黑又一黑，陷入深深的痛苦：“那可真是……雪上加霜。什么时候到？”
徐弋并不意外，咬牙切齿道：“现在知道怕了。你还是想想羊妖吧！无论你为什么杀他，是想升迁还是……总之，羊妖的亲属都在疯狂报复。”
说完，他收剑要走。
陈平生再次喊住他，手里揣着那本陈氏刀法，“等等我，我跟你一块！”
徐弋以为自己听错了，但陈平生已经从他旁边过去了，走到院子里见他立于廊下不动，皱眉催催：“走啊！你得走前面带路！快点！”
徐弋深吸口气，想到刚才听到的消息，再看陈平生……他不是被什么东西附体了吧？
徐弋骑马，陈平生还是坐马车。
他需要快速把那本书过完，前身就是这么吸收斩妖刀法的。
悍妖刀，听起来就一字之差，却意义大不相同。
悍！
陈平生根据前世所学，想到的是东鲁古狂生《醉醒石》第十一回：“但一人之冤不伸，反又杀人身、破人家，悍然不顾。”
有一种凶残蛮横，不顾一切的肆意妄之感在其中。
悍然不顾，他喜欢！
看完刀法内容，地方还没到，陈平生放出感悟图，果真在图上旁侧出现了悍妖刀。
小心将善缘注入其中。
一缕，两缕，三缕。
随着金光一闪一闪又一闪……
金光刺眼的他好半天没缓过神，等刀最后，目光从疑惑，痛苦，最后无奈笑了。
第四章
「善缘注入：一善七年。」
「七年，事主以福德之心修习后，突破初境花费大量时间进行磨合，终于与初境有了天人合一的境界。」
「十四年，事主因恶缘缠身，没有悟得刀意。」
「二十一年，事主自食恶果，被心魔扰乱刀意，未能破一境。」
…
「七十年，事主因恶缘罪业，善报到头，仍只能停留二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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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恶进度」
恶缘：九百九十九
妖恶：一百六十
善：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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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二境
功：陈氏悍妖刀（二境）
斩妖霸刀（初境）
正阳弓法（小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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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寿剩余：半年」
「寿元：十年」
原来善缘注入刀法，是不需要入门圆满的，可直接入境。
这么想，做善事好像更划算。
就是善为什么不累计，而是“无？”
算了，还是体会下《陈氏悍妖刀》二境，可陈平生还没来及细细体悟，地方到了。
“那边！徐大人，救命！”
报案的少女远远的跑过来，瑟瑟发抖，指着下面的几个羊头人。
徐弋则在此时收回对陈平生的试探。
他从走的路上就仔细用神识探查车内，发觉他只是看书，情绪平和，更觉古怪。
陈平生的恶已达到新安县人神共愤的地步，非死不可，所以，他最后感觉到对方情绪起伏，目光一沉。
莫非他又有什么奸计！
“阿离，去一边躲好。”
徐弋下马安抚少女时，看到田埂间的羊头人轻蔑对他笑，那几个单打独斗不是他的对手，可如果联合起来，就不是他能对付得了的……
车里那个人渣倒是能对付……
徐弋想到这一口恶气又涌上心头，再狠狠剜向车内——
他在想什么改性，附身！
如果不是陈平生不作为，哪有这一幕？
该不会……陈平生故意来此，想跟羊头人把他杀了？
车门这时自己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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