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深山之地
姜远与杜青、三喜,抹了些许烂泥在脸上,以防被人认出是生面孔来。
这么做也是有道理的,春季雨水繁多,官道上泥泞不堪,马车时不时的会陷入泥潭中。
这时候需要人力在车轮下刨挖,或者帮助推车,车队中每个人身上几乎都是一身的泥,不细看的话,谁能认出谁来。
车队在一条岔路口开始分开,在一个山脚处分成六队而去。
前三十辆装满粮草的马车,自然是往白家各个盐场而去,而拉有生铁的十辆马车却是往深山中而去。
姜远与杜青、三喜押着的最后一辆马车是拉着的生铁,自然也是往深山里行进。
姜远与杜青对视一眼,原本姜远是打算探明白家盐矿中到底有多少兵马,如今即已从押运粮草的车大致判断出来了,也就不再打算再探。
而且每辆马车的人数是固定的,皆是两名护卫一个车夫,此时若分出一人离开,势必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反正盐场就在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何时都能来探查。
如今正好借着押运生铁的机会,找出白翰文私造兵械之地,岂不更妙。
十辆马车脱离了官道,有条不紊的行进在山道上,山道两旁古木林立,参天大树一棵挨着一棵,且树腰之下皆环绕着一层薄薄的雾气,在火把发出的光的映照下,显得鬼气森森,且湿气更甚。
姜远担心这雾是瘴气形成,但见得前方的人马并无异样,这才放下心来,打着手势让杜青与三喜多加防备。
十辆车马又行了一个时辰,至黎明前,在一个高百丈的悬崖下,领头的马车才停了下来。
悬崖之下,有一个阔口山洞,山洞内外灯火通明,并从洞里传出叮叮当当的敲击之声。
通往山洞的道路之上,有持刀枪的兵卒扎营把守,对每一辆马车进行检验,检验无异处后,才会被放行到山洞前的空地上卸货。
十辆马车被依次检查,赶马车的三喜紧低着头,表情有些害怕,两手低垂,不敢东张西望。
姜远与杜青则似其他护卫一般,大大咧咧的拿着大刀,往路边的石头上一坐,对那检验的兵卒不满的说道:“兄弟,你们动作快点,老子赶了一夜的路,还得回去复命呢!”
那负责检查的兵卒呸了一声,骂道:“你急个屁!老子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呆了半年了都出不了山,翠烟楼的娘们是什么滋味,老子都快不记得了!你等半月才送一回货,送完了就回县城吃香的喝辣的,你们还催老子!”
姜远连忙笑道:“兄弟们辛苦,这不给兄弟们带酒了么!”
那检验的兵卒一闻有酒,眼睛一亮,忙道:“当真?”
“还能骗兄弟不成!”姜远笑着,掀开马车的麻布,露出一角来,果然有十数坛酒。
那兵卒两眼放光,就要上来搬,姜远赶忙拦住:“兄弟,别乱动,这些酒是给你们头儿的。”
兵卒闻言,暗啐了一口,小声骂道:“他娘的!那你说个甚!”
姜远道低声道:“兄弟们这么辛苦守在这,没酒喝实是难受。不过主人吩咐了,只要你等尽快打造出需要的东西,不但酒管够,还有赏金哩!”
那兵卒撇撇嘴,道:“这甲衣器械,做起来没完,就凭那百十个工匠,谁知什么时候是个头。”
姜远闻言心中一动,这里居然有上百的工匠,这么来算,这里产出的甲胄兵械,若白翰文有近三千的私兵,这些工匠日夜赶工,差不多一年就可完成。
而观此处的生活痕迹,此处偷造兵械之地的存在,远远大于一年,难道白翰文还在帮别处造兵械?
“兄弟,我看你面生的紧啊?”那检验的兵卒盯着姜远看了看,疑声问道。
姜远露齿一笑,道:“小的刚入府不足三月,这不管事的让小的也跟着来见识见识,这还是小的第一次出来当差。”
姜远说着,从马车上抱下一坛酒来低声道:“兄弟,小的新来的,日后少不了要与兄弟们打交道,您可多关照。这坛酒您悄悄收好,与兄弟们找个僻静处尝尝。”
那兵卒连忙接过,拍着姜远的肩头,道:“小子,你挺懂事儿啊!行!以后在此处,报哥的名号,谁人敢拦你!”
“有大哥照应那是极好的!下回小的再来,再给大哥带着酒水。”姜远讨好的笑道。
“你小子有心了!行,速去卸货。”那兵卒笑着,便挥手放行。
待得姜远的马车进去了,那兵卒才似想起来,刚才并没问姜远的名字,将来如何罩着他。
“管他呢!”
那兵卒摇摇脑袋,抱着酒坛一声招呼,一群守卡检验的兵卒便聚了过来,回营帐里喝酒去了。
三喜驾着马车,与姜远杜青过了哨卡,来到山洞前的空地上,一群膀大腰圆的兵卒正在卸马车上的生铁,一箱箱的往山洞里抬。
“你们三个!说得就是你们!”一个头领模样的兵卒过来,指着呆在原地不动弹的姜远三人骂道:“愣着干什么!抬箱子啊!”
姜远连忙应是,正愁怎么混进洞中呢,这不就来机会了。
姜远与杜青、三喜等人手脚麻利的去了马车上的麻布,杜青与三喜抬了个大箱子便往洞中走去,姜远则提了两坛酒跟在后面,两只眼睛四处扫瞄。
奈何天黑如墨,洞外虽有许多火把,但也看不清此地有哪些防御工事,从洞外扎的营寨来看,姜远估计这里的兵卒不会少于五百。
三人进得洞中来,只觉热浪扑面,如入火窑之中。
洞里别有天地,宽大的山洞中设有几十个火炉,每个火炉都是烈焰熊熊,上百个打着赤膊的工匠,正在打造器物,叮当声不绝于耳。
另有一些兵卒,将打造好的刀枪,与缝制好的皮甲往山洞深处搬运,想来存放兵械的库房就在洞中的更深处。
姜远等人按要求,将木箱与酒放在指定的地方,正要找机会往洞深处探一探,却突然见得两个紧低着头的兵卒抬着一个木箱进来。
其中一个兵卒身形瘦小,与那沉重的大木箱形成很大的反差。
“砰!”
那个瘦小的兵卒抬着木箱极为吃力,额上的青筋都浮了出来,踉跄几步,抓着箱子环扣的手一松,木箱跌落,发出一巨响。
“干什么吃!”领头的兵卒见状,怒骂着冲了过来,骂道:“这么点活都干不好,白养你们了!”
与那瘦小的兵卒一起抬箱子的是个老兵卒,连忙作揖:“失手,失手,大人勿怪。”
而那瘦小的兵卒却是紧低着头,一言不发。
姜远一见就知要糟,这俩人要坏事,好好的在外围查看一番,回去如实禀报就行了,非要混进洞中来做甚。
姜远与杜青对视一眼,心中暗叹一口气,将手悄悄的伸进怀中握住利刃,准备随时出手。
果然,那领头的兵卒见得这一老一少两个兵卒,仔细打量一番,喝道:“你俩面生的紧!哪来的!”
那一老一少两个兵卒突然暴起发难,一把柳叶刀突然出现在那年少的兵卒手中,朝那领头的兵卒捅了过去。
同时,那老兵卒,手中也多了一把判官笔,照着那领头的兵卒当头砸下。
许永茂与柔儿同时出手,那领头的兵卒焉有活路,脑袋被打成西瓜,胸口也被捅了一个大洞。
“呜…”
尖锐的竹哨声响起,洞中立时大乱。
“有奸细!”
“抓住他们!”
在许永茂与柔儿动手放倒那领头的兵卒之时,洞里的其他兵卒已然反应过来,拔了刀便围杀上来。
“快!去禀告大管事,有奸细!”
又有兵卒慌慌张张的朝洞外跑去,并大声示警。
暗夜使,顾名思义,自是在暗中行动,遇上成建制的兵卒,一样要完蛋。
此时不管他们自暴身份与否,都没有什么卵用,要想活命,唯有杀出重围,否则必是死路一条。
两人都很清楚,在此地,暗夜使的身份根本没用,只得拼死杀出。
此时有兵卒应在五百人之上,许永茂与柔儿武艺虽高,将当先冲过来的几个兵卒毙杀,但后面还有不断的兵卒涌来。
姜远与杜青、三喜,左手握着利刃,右手在暂放兵械的石壁下,各捡了一把长刀,也呼喊着朝许永茂与柔儿围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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