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第一起手术
除了谢沧渊、谢平、喻今朝和陈思，另外还挑选了三个年纪比较大的孩子进入手术室。
大牛是其中最出色的，被安排了器械护士的工作，他激动得差点原地蹦起。
除了陈思，大家都已经学习并演练过许多遍术前准备。
谢沧渊给陈思递了一套手术服：“问心兄，手术室有很严格的卫生要求，不能带一点灰尘，否则病人容易细菌感染。”
陈思听不懂，只感觉很厉害。
不仅要戴头巾，把头发全部遮住，甚至眉毛都要裹在里面，脸上也要戴布巾，似乎是叫口罩。
还要洗手，穿一件袍子一样的衣裳，甚至脚的鞋子也是特制的。
大牛和一名叫张余的孩子一起到了病房。
小钊躺在病床上，看起来依然痛苦，莲婶子和邻居家的年轻夫妻正守在床旁。
“婶子，我们要送小钊去手术室了。”
莲婶子强行压抑内心的不安，放开了小钊的手。
大牛和张余把小钊抱到推床上，推着往手术室走，莲婶子三人紧随其后。
到了手术室门口，大牛回头道：“你们不能跟着进去了，在外面等吧，若是顺利，一个时辰差不多，手术就结束了。”
莲婶子捂着嘴哭：“小钊就拜托你们了，我只有这一个孩子，我不能失去他。”
张余心里一软：“婶子放心，我们一定……”
大牛踢了他一脚，他立马闭嘴，心里后怕，自己居然差点忘记谢大夫的教诲了。
小婉这时候走过来：“婶子，所有手术都是有风险的，没有人能保证，但他们一定会尽全力的。”
大牛和张余推着车进入手术室，门关上那一刻，莲婶子又崩溃了。
她死死握住小婉的手：“姑娘，让我进去吧，我不出声，也不动，我只看着，行吗？”
小婉很同情她，但坚决摇头。
“婶子，真的不行，手术室里的卫生要求很严格，一颗尘都可能导致小钊细菌感染，为了小钊，您一定要忍住。”
邻居大哥问：“细菌感染是什么，邪气入体？”
小婉想了会儿：“差不多吧。”
邻居媳妇轻轻抱住莲婶子：“阿莲，小钊吉人自有天相，没事吧，我们坐下来等。”
手术室里，大牛和张余把小钊抱到手术台上，另一个进入手术室的学徒名叫梅兰，此时端着一碗麻药。
谢沧渊道：“让他喝吧。”
把麻药灌下去，小钊很快陷入昏迷。
谢沧渊道：“开始吧，大牛你是器械护士，注意听我说话，梅兰和张余，你们观看的时候，注意留意病人的状态。”
“明白！”三人异口同声。
谢沧渊点头：“手术开始。”
站在角落里的陈思瞪大了眼睛，看着谢沧渊把孩子的肚皮割开，露出肚子里红白一片。
他捂着胸口，差点吐出来，好险才压制下去。
除了谢沧渊，谢平和喻今朝也是没事人一样，三个学徒都有些不适，尤其是梅兰，身体居然在发抖。
不过三人都在强忍，眼睛一动不动看着谢沧渊的手术动作。
他们都是慈幼堂的孩子，好不容易有了一条出路，哪怕再艰苦，他们也要坚持下去。
谢沧渊打开了小钊的腹部，找到阑尾：“阑尾手术是比较简单的外科手术……”
他一边操作，一边给众人讲解。
不到一个时辰，阑尾已经切除，张余端来托盘，谢沧渊把切下来的阑尾放上去。
“现在开始关腹。”谢沧渊抬眸看了谢平一眼：“阿平，你来。”
谢平毫不犹豫点头：“好。”
两人交换了位置，谢平负责缝合。
手术室外，邻居大哥时不时就往外走，看看天色，又走回来。
邻居媳妇握住莲婶子的手：“阿莲，你放宽心，没消息就是好消息，小钊一定没事的。”
话音刚落，手术室的门口打开了。
莲婶子猛地起身走过去：“大夫，我儿子怎么样了？”
谢平第一次面对病患家属，有些紧张。
“手术很顺利，等麻药效果过了，病人就会醒，不过他现在还不能回家，需要在留下来观察，等一下我们会把病人推回病房，家属就可以在旁边陪着了。”
莲婶子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倾泻而下。
“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救了小钊。”
谢平整个胸口都被“谢谢”两个字占满，这就是救人的感觉。
小钊被推回病房，没多久就醒过来。
莲婶子坐在病床前，紧张问道：“小钊，你怎么样了？”
小钊哑着声道：“娘，我疼，但是没之前那么疼了。”
梅兰也守在床边，见莲婶子一脸的紧张，她笑道：“是刀口在疼，等伤口愈合以后就不疼了。”
小钊点了点头：“对，是不一样的疼，现在我能忍住。”
莲婶子背过身去抹眼泪。
陈思已经在休息室做了许久，手边的热茶喝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已经放凉。
谢沧渊走进来，招呼下人换一杯热茶。
“问心兄，你有何感想？”
陈思抿了抿唇：“把肚子剖开，好从里面切出来一些东西，人却还活着，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谢沧渊笑了笑：“这便是殇医。”
“为什么是殇医？”陈思说完又补充：“我的意思是，阔之兄就算喜欢医术，为什么要研究殇医之道？殇医分明被人瞧不起。”
大夫原本只是中九流，殇医更是 大夫中最低等的。
谢沧渊却让他的妻子开了一家医馆，自己居然还干了殇医的活儿。
而且瞧他刚才的手法，显然不是第一次做那叫手术的活儿。
谢沧渊表情淡淡的：“问心兄会因此与我疏远吗？”
“自然不会。”陈思脱口而出。
谢沧渊脸上轻松了一些：“你方才看见了，那个孩子，药石无灵，若是不行手术，他会死的。”
“所以啊，殇医有什么关系，只要能救人性命，那就是好大夫。”
陈思若有所思，良久，他才道：“是我狭隘了。”
下人上了新茶，谢沧渊将热茶推到陈思手边。
陈思没有拿起：“最后一个问题，方才在手术室里，与你一起做手术的女子，是你的妻子吧，你是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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