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状元
“十岁以上的孩子都出来，帮我把碗里的红豆绿豆分开，只能用筷子夹，不能用手。”
孩子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喻今朝什么意思。
但喻今朝在他们看来，是老天爷派来打救他们的仙子，哪怕不懂，他们还是纷纷上前，拿起筷子就开始夹豆子。
喻今朝一一看过，发现手最稳的居然是小婉。
她蹲在小婉面前：“小婉针线活一定干得不错吧。”
小婉羞涩地笑着：“也没有多好。”
旁边的狗子插嘴：“才不是呢，小婉姐姐的针线活是最好的，又快又好。”
喻今朝还是笑：“看出来了，小婉的手很稳。”
小婉心里有了猜测，犹豫着问道：“夫人要找手稳的人？”
“是。”喻今朝没有隐瞒：“我要开一个医馆，要找手稳的人当学徒。”
小婉错愕抬头，听到这话的其他几个孩子也很吃惊。
狗子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了：“可是夫人，医馆那些学徒都是大夫们的徒弟，从小就带在身边的，我们这样的人，能当学徒吗？”
喻今朝道：“我要开的医馆不是那些医馆，里面的大夫也不是把脉针灸开药的。”
她看了一眼小婉和狗子。
“那天我给大牛清理伤口的时候，你们两人是看着的，我要找的，就是学那种技术的学徒。”
那天屋里只有小婉和狗子两个孩子，大牛退了热，清醒过来后，狗子早就把那天的治疗说给大家听。
用盐水冲洗伤口，刀子刮掉脓和烂肉，再包扎起来。
慈幼堂的孩子听狗子将这些事，仿佛在听话本故事。
他们这样的人，生病了多半是熬着，长这么大没进过几次医馆，但他们也知道，正经医馆里的大夫，不这么干。
比起大夫，更像牢狱里“伺候”犯人的狱卒。
可偏偏，大牛就是被这么治好的。
小婉沉默了片刻，突然问：“夫人，我的手很稳，我能当学徒吗？”
喻今朝点头：“能，不过你要多吃点，身体强壮点，力气要大点才行。”
小婉点头：“我想当学徒，我以后每天多吃点，绕着院子锻炼身体。”
狗子也嚷嚷：“我也要当学徒，以后遇到有人受伤，我也可以救他。”
大牛没说话，但他的表情很严肃，手上的动作也有些着急，连续夹了几次，没把豆子夹起来。
喻今朝余光扫到他，淡淡地说：“不着急，宁愿慢也要稳。”
大牛深吸几口气，心慢慢定下来，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稳，越来越快。
会试三月份放榜，谢沧渊中了会元。
郑霈也中了，不过只取了六十多名，属于中等偏上的成绩，他自己已经很满意，高兴得没边了。
会试取中成为贡士，接下来的殿试，只要没有意外，都能取中，最次也是同进士，郑霈没想过自己科举之路如此顺利，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尤盛卓原本是会元大热人选，在考前突然传出生病的消息，接着退考，惊到了许多人。
据说五公主听到这个消息，求着皇后派太医去尤府给尤盛卓看病。
太医回去禀报，人确实是病了，需要静养，五公主听到消息，当场就哭了出来。
尤盛卓在会试开始的第二天，让人给谢沧渊送了道别信，悄悄地离开了京城。
殿试在四月初举行。
谢沧渊已经中了五元，本朝自开国以来从未有过，贺卓私下已经向他透底，只要殿试正常发挥，拿下状元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他如此年轻，又是陛下喜欢的寒门出身，哪怕是当做祥瑞，陛下也愿意成就一个六元及第。
谢沧渊一点都不紧张。
别人紧张是因为殿试要见皇帝，这个时代的人，天生对皇帝有畏惧和崇敬，谢沧渊不一样，他一个接受过现代教育的人，骨子里对皇帝没有恐惧。
更多的是好奇。
不过他也不是个傻子，上了金銮殿，装也要装得和其他人一样。
只是作为会元，谢沧渊殿试的位置排在第一，他有心去瞅一眼旁人，又不好动作太大。
他突然想起来以前上学时，老师说过，下面的学生自以为隐蔽的动作，其实老师在讲台上看得一清二楚。
这些想着，谢沧渊不敢有多余的动作。
太监一个“跪”字，他跟着跪下去，一个“起”字，他跟着站起来，然后微微低头，再等来一个“坐”字。
谢沧渊坐下来以后，立马没有心思琢磨皇帝了，他所有的心思都在案桌上，正在仔细检查毛笔和砚台。
陛下的注意力却落在他身上，看了一会儿，陛下心里暗暗点头。
宠辱不惊，不错。
果然是贺卓能看上的弟子。
殿试结束后的第三天放榜，谢沧渊与一众学子一起再次走进金銮殿。
唱名的太监从最后一名开始念，谢沧渊一直听着，在四十多名的时候，听到了郑霈的名字。
谢沧渊心里松一口气，四十多名，郑霈被赐二甲进士出身。
郑霈自己也松了一口气，而后是几乎压不住的激动和兴奋。
他通过了会试，已经对自己十分满意，但谁不想更进一步。
进士和同进士虽然只差了一个字，但其中差距天差地别，三甲同进士出身，一辈子也爬不上权力高位。
谢沧渊除了郑霈，没有其他好友，听到郑霈的名字后，他便有些分心。
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他还有些恍惚。
“殿试第一名，状元，汉阳省凌州府云台县七贤镇长桥村，谢沧渊。”
谢沧渊迷糊了一阵，才往前一步，跪下谢恩。
他迷糊的表情没有躲过弘德帝的眼睛。
弘德帝哈哈笑了几声，转头看向贺卓。
“贺爱卿，你这位徒弟，还要好好教一教。”
贺卓微笑踏出一步：“微臣这弟子乡野出身，心性比不上世家子弟，今后要是闹出什么笑话，微臣在此提前替他求饶。”
弘德帝心情愉悦：“你这老东西，难不成是在炫耀。”
贺卓深深鞠躬：“微臣不敢，微臣还盼着陛下能替微臣管教小徒。”
弘德帝哈哈大笑起来。
其他大臣看着这对君臣一来一回，眼热得很，不是谁都能与陛下开玩笑，不是谁都是贺卓，他们羡慕不了。
而谢沧渊，也成了大家的羡慕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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