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本喵卖艺不卖身
霍星河点了点头，转身跟他一起往回走：“我今早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
他略微压低声音：“开封府，算是一块金字招牌吧？假如说，开封府在某个案子中，承认了呦呦翻译的‘猫证’。你说，这对于呦呦有没有好处？”
晏灵乌不由一愣，略微一想，他双眼便亮了起来：“有好处，当然有好处，而且很有必要。”
呦呦这一生会很长很长，且她会开启最为独特的政治生涯。
她不是超脱的，神神叨叨未卜先知的僧道，而是一个接地气，干实事，万人敬仰的国师，所以，越早为她铺路，郑重又正式地肯定她的神异之处，会让大家在心理上早早认可，之后就会减少很多是非。
别的不说，吵架的时候一句话就能怼回去。
这人说，谁知道她通禽言兽语是不是真的。
另一个说，开封府用她的证言审案子！你说是不是真的！
一句话就怼回去了好吗！
市面上的公案话本，最喜欢掺杂灵异之事，这本来就符合大家的期望，所以，假如开封府断案，除了人证，还能用上猫证狗证鸟证，这对于呦呦和开封府来说，是双赢，互相成就。
晏灵乌越想越兴奋，拍了拍霍星河的肩：“你太聪明了，来，我们商量一下。一定要苛刻一点，越苛刻才越可信，也防止子孙后代滥用。”
他看向他，一字一顿：“不久的将来，我们要将其纳入律法。”
霍星河认真点头。
两个少年人踌躇满志地去了。
那边，郑芳好带着呦呦去逛街。
随着马车渐渐靠近街巷，就听到外头叫卖声，喧哗声越来越大，热闹非凡，呦呦从窗子里伸出小脑袋，惊叹地哇了一声。
郑芳好就命车夫停下，抱着呦呦直接下了马车，准备一路逛过去。
玉腰奴两人和两个暗卫扮成婢女小厮随行，其它人则迅速散开，暗中随行保护。
京城之中向来繁华，楼阁屋宇错落有致，街道两旁店铺林立，门前旗帜迎风招展，各种食物的香气扑面而来。
京城中，吃食生意最为火爆，既有汴河岸边长桌长凳的大排档，也有沿街挑担叫卖的“盘卖饮食”，当然也有极为高档的酒楼，比如最有名的“东京七十二家正店”。
也因为吃食生意火爆，所以，很多人都不习惯在家做饭，都是直接下馆子，也可以买了回家吃，几乎所有食店，都可以“逐时施行索唤”“咄嗟可办”叫餐送餐，速度非常快，而且也都非常干净，不用怕吃坏肚子。
呦呦东看西看，馋得直咽口水。
郑芳好失笑着，就近给她买了一份七宝科头，让她占住嘴，然后才能空出心思看别的。
街道上人流如织，坐着轿子的官员，戴着幞头的文士，推车挑担的小商小贩，入城的驴队，骑着骆驼的胡商，各式各样……呦呦时不时瞪着大眼瞧一会儿，然后想起来，再急匆匆吃两口。
郑芳好瞧着好玩儿，也不催她，就抱着她慢慢溜达。
呦呦眼大肚子小，吃了小半碗七宝科头，又吃了两筷齑肉菜面，就吃不下了，郑芳好又去香饮子摊给她买了一碗荔枝膏。
中途呦呦还想起正事儿，提醒她：“舅娘，买礼物。”
“嗯嗯，”郑芳好道：“舅娘没忘，呦呦难得出来，咱们先玩会儿。”
于是一行人就这么闲逛了一上午，乱七八糟买了一堆，中午还下了个馆子。
过午的时候，晏灵乌打发人来催，两人这才想起正事儿，着急忙慌冲进绸缎店。
一进到绸缎铺子里头，就能看到许多女子。
越是高档的绸缎铺子，女子越多，大多都戴冠，有的冠足有一尺多高，看上去恍若头顶楼宇；也有的在冠上插白角长梳，长足有三尺，出门的时候都得侧头。
而且时下流行珍珠妆，在眉心粘珍珠花钿，或者眼尾粘一串珍珠，或者在两靥各粘一粒珍珠的都有。
虽然这种讲究的装饰不是人人都喜欢，但绝对合了小崽崽的眼光，呦呦那眼完全移不开，小脑袋一直随着人转，一直到脑袋实在别不动了，才猛然一转身，又从另一边接着看，逗得那妇人也回眸而笑。
郑芳好就问她：“呦呦想不想要这样的小珍珠？”
呦呦跟她还不算太熟，但小珍珠的诱惑实在太大了，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软软应声：“想。”
郑芳好立马买了一盒小珍珠，然后给呦呦用呵胶粘上，呵胶是一种鱼鳔制成的胶，呵一口气就能粘上，用热水一敷就能卸。
呦呦本来就有小酒窝，就粘到酒窝处，一笑起来那叫一个甜。
于是两人又买了一些首饰、珠花、绢花……
终于呦呦又想起正事：“舅娘，礼物。”
“哦对对对，”郑芳好嘿嘿一笑：“呦呦想给她们买什么礼物呀？”
呦呦道：“想给福婆婆，买个药药。”
郑芳好问：“买什么药药啊？”
呦呦比着自己的小手手：“福婆婆编筐编篮儿，冬天可冷，手手全是血道道，可疼啦。”
郑芳好就带着她去买了猪油手脂，然后问着几个人的身量，给他们各买了两身结实的大袄棉裤，又买了些棉花，从自家铺子买了些结实的布料。
去乡下地方，不需要送太贵重的东西，送多了反而招灾，但呦呦是“衣锦还乡”又不能跟乡下走亲戚一样送得太朴实。
所以郑芳好打算到时候多买一些糖果吃食，而真正送人的都给实惠的。
两人挑面料又足足挑了一个多时辰。
等出来的时候，都快到晚饭时间了，郑芳好问：“呦宝，要不我们在外头吃过晚饭再回去？”
呦呦自从粘上小珍珠，就跟施了定嘴术一样，说话都不太敢动嘴了，缩着嘴巴，嗡声道：“不行的，灵乌哥哥要等急啦，呦呦想回家给灵乌哥哥看小珍珠。”
行吧，郑芳好就牵着呦呦的手出了店。
门口有只小玳瑁猫，正矜持地并拢脚脚，站在一块上马石上，高度正好跟呦呦是对脸，抬起小脑袋，喵了两声：【公主殿下。】
呦呦有点奇怪，“你怎么知道呦呦是公主呀？”
小玳瑁猫喵道，【我听前街的阿丑说的。】
郑芳好瞧着好玩儿，伸手想摸一下，结果猫猫抬起毛毛爪，挡住了她的手，并且喵了一句。
呦呦主动翻译：“本喵卖艺不卖身哒！！”
郑芳好：“……”
她都乐了，笑着收回了手手。
呦呦问牠，“你找呦呦有事吗？”
小玳瑁猫道：【公主可以帮我救救我的同伴吗？】
呦呦点头答应：“可以呀，你的同伴怎么啦？牠在哪儿？”
玳瑁猫轻盈地跳下上马石：【你跟我来。】
郑芳好一皱眉，看向玉腰奴，玉腰奴两人一边朝各处打手势，一边紧紧跟上。
也没走多远，就见一家酒楼旁边围着不少人，其中一人道：“哎！苏兄你看，这只狸奴居然真的找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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