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 不止她会使阴招
云卷想,萧兰亭身上一年四季都热的像个火炉似的,大冬天也能穿夏季的薄裳四处晃悠,那像这样御寒的大氅,萧兰亭似乎的确不怎么需要。
只是墨狐皮极难得,饶是云卷如今称得上腰缠万贯,也难觅来一件如此完美的。
这衣裳即便收了,恐怕也穿不了几回。
云卷心情好极了,她一边透过车帘的缝隙,望着天上的星星,指尖一边有节奏的轻轻叩着手里的铜炉。
仔细听,她口中还哼着不知是哪首曲调。
皎月坐在一边偷偷捂着嘴笑。
马车在前面路口拐了弯,驶进谢府所在的街道。
安静的氛围蓦地就被打破了。
“明儿救娘啊明儿!明儿救救娘!娘是被冤枉的明儿——”
云卷眸色一闪,她抬手将马车侧面的车帘掀开一条小缝。
皎月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起身坐到车门边上,撩开车帘往前头看去,口中嘟囔着:“怎么了这是?”
因为除夕的缘故,许多百姓都会熬到子时放鞭炮庆祝,当今爱民如子,特在年节这两日不限炮竹燃放。
也正因为如此,临近几条街的百姓都看见了顺天府浩浩荡荡的人马。
尚书府比邻的大臣府邸上,也有悄悄看热闹的人,有人家架不住小孩子好奇,远远跟在顺天府的人马后头,挤过来看热闹。
车夫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前头人实在太多,已经容不下马车通行。
车夫将情况告诉了云卷,并提议:“不然的话,小的在前面的巷子绕路,领大小姐去后门吧。”
谢老太太的哀嚎声凄厉的穿透了整条街道,云卷愉悦的眯起眼睛,回答道:“不必。”
她放下车帘,将身上过于惹眼的狐皮大氅脱下放在了马车里。
“我就在这里下,你绕路去后门吧。对了,马车里有我的东西,等回府我会让人来取,你们不要碰。”
“是,大小姐。”
车夫将马车停在巷子口,云卷和皎月一前一后走下马车。
云卷穿着的衣裳一看便是大户人家的料子,沿路的百姓扫一眼便主动给她让出了一条路。
她和皎月走了一段路后,便听前面传来几道喝令:“都让开!都让开!京畿卫奉旨押送犯人,全部让开!”
几个腰间挎刀的京畿卫,将堵在主道上的百姓全部赶往两边,很快就要到云卷二人这里。
云卷和皎月跟着分散的人群退到了边上,没了阻挡,云卷看见了被押送的二人。
正是李嬷嬷和钟灵,二人表情如丧家之犬,连喊冤都懒得喊一声了。
云卷听身边的百姓低声议论:“是那个谢尚书府的下人吗?到底怎么回事啊?”
“嘘,我二大爷妹妹家的女婿的儿子的女儿,是谢尚书府的丫鬟。她说是前一阵谢家,有两个人偷了主子的东西,被送进顺天府了,前两天又给放出来了。”
“那这是怎么回事啊?不是放人了么?”
“嗐,她说她听认识的人嚼舌根,这两个人被放出来,是谢家有人,逼那个被偷了东西的主子,求上顺天府,才给出来的!”
“这官老爷家里可真有意思啊,把人抓进去,又救出来,然后再抓进去……”
云闯又拦住了她:“你平时在这儿住的时候,住哪间房?”
“你问这个干什么?”
“让姨娘住你那儿,你的房间好!怎么!你五十两都收了,这点子要求还满足不了?”
云卷推开他大步离开了厢房。
合上门,云卷眉宇间怒色平息,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狐疑,她朝身后瞥了一眼,若有所思的抿了抿唇。
伙计将容姨娘带到后院三楼的一间厢房里。
“这就是东家的屋子了,东家平时不常在这儿住,掌柜说只是偶尔小憩在这。我们方才给您收拾了一下,您好住。”
“多谢。”容姨娘和善的点了点头。
伙计离开后,容姨娘把带来的包袱放到桌子上,边倒水边招呼云闯来喝,没得到回应她回头寻找,见云闯正翻箱倒柜。
容姨娘十分疑惑,“闯儿?你翻什么呢?”
“没什么,随便看看……怎么没有啊……”云闯关上衣柜,把床上铺好的被子掀的乱七八糟,见没有又趴在地上往床下看。
容姨娘快步走了过去想拉他起来,“闯儿你这干什么呢,地上多凉啊。”
“诶呀娘你别管我——”
“您二位干什么呢?”
沙棘皱着眉头站在门口,他看着趴在地上的云闯,眼底写满了审视。
云闯身子僵硬,他慌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支支吾吾的说:“我……我听说这屋里好久没住人了,我看看有没有老鼠什么的。我娘身子弱,我怕地方不干净过了病给她。”
容姨娘一脸欣慰,给他拍着沾了灰的衣裳,把刚倒的茶递了过去。
云闯假装喝茶转过身避开了沙棘的凝视。
容姨娘:“沙老板有事吗?”
“没事,就是怕你们不习惯,所以来看看。可有什么需要添置的?”
“不用了,这儿就挺好的。”
云闯喝了口茶,总算缓和了心情,他转过身假装闲聊,询问道:“沙老板住在哪间屋子啊?”
“我的住处就在隔壁,容姨娘若有什么不方便只管叫我就是。敲一敲墙,我便能听到。”
云闯眼睛微微发亮,他走上前,“沙老板,坐,坐下说。别站着了!”
三人围坐在一张桌上,云闯道:“沙老板,你跟着我姐姐三年了,这水云涧生意这么好,肯定是你的功劳啊!我姐姐眼光真是不错,挑了这么个掌柜的,这水云涧绝对有你的一分功劳,改日我跟三姐说一声,今年岁末多给你分些银子。”
沙棘皮笑肉不笑,“那就多谢云公子了。”
“你这些年给我姐管着水云涧,挺忙的吧?大大小小的生意是不是都是你帮着她谈成的?”
不等沙棘回答,云闯就自顾自道:“肯定是你,就我姐那个木讷性子,她会做什么生意啊。真是辛苦你了沙老板,苦活累活都你干着,结果现在都说我姐年少有为,你跟谁说理去啊……”
“够了。”沙棘厉声喝停了云闯,他额上青筋蹦跳,深呼吸几次,站起身说:“公子若没什么正事要说,铺子里事情很多,我先去忙了。”
沙棘也没给云闯挽留的机会,转身就走了。
云闯一脸不悦:“没礼貌的家伙。不过是个下人竟然这么猖狂。”
“闯儿,你别这样说。”容姨娘温柔的提醒了一句,随后便道:“你也快回去休息吧,我看这儿挺好的,不用添置什么。”
云闯在屋内环视了一圈,房契地契应该不在这个房间里,他阴沉着脸离开了。
接下来的几天,云闯四处跟水云涧的伙计们套近乎,有意无意的打听房契地契的所在之处,只可惜收效甚微。
这天,温惜朝把他叫到满庭芳,张口便问:“东西找到了吗?”
云闯心虚:“还、还没,姑娘你再给我些时间,我现在怀疑房契地契根本不在水云涧,被云卷她偷偷藏起来了!我正打算带我娘住到侯府里去呢!您再给我半个月……不,十天!”
“三天!”
温惜朝双手按在案上,冷冰冰的看着云闯说道:“三天,你若是还找不到,往后就再也别想飞黄腾达了!没用的东西!”
云闯面如菜色,离开满庭芳回到水云涧,他匆忙收拾行李跑到楼上找到容姨娘。
“娘,快点收拾东西,咱们走了。”
“走?咱们刚来才几天就走啊?这……闯儿咱们去哪儿啊?”
“颍川侯府。”
“侯府?去侯府做什么?闯儿!闯儿——”
容姨娘一头雾水,被云闯直接拉到颍川侯府还没回过神来。
云卷被管事带到前堂,云闯和容姨娘正大包小包坐在前堂喝茶,云卷额上青筋直跳,她遣走管事大步走进堂屋。
“你们又来做什么?”
容姨娘一脸无奈,云闯脸皮厚大喇喇的说:“住你这儿。”
“呵!”云卷冷笑一声,吩咐门口的侍女:“把护院找来,把这俩人赶出去。”
“是,夫人。”
“云卷!你干什么!”
护院很快赶到,云闯被押着往外拖,这才知道云卷是来真的,他一改之前的猖狂,挣脱护院跪在了云卷跟前,拉着她的裙角说道:“姐,姐我错了,你就留我住下吧!”
云卷拧着眉抽出衣摆,“你一会儿要住水云涧,一会儿又要住在侯府,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也不想啊,我这不是怕被人说闲话,惹父亲生气吗!”云闯低着头假哭,怕被云卷看出眼底的心虚。
容姨娘上前搀扶云闯,也跟着求云卷:“小卷,你就发发慈悲吧,娘之前给了你五十两,你就让我和你弟弟住几天,就住几天,等夫人和你父亲消了气,我们马上就回去。”
云卷凝着云闯的发梢看了好半晌,微微挑眉,“住可以,西院还有几间客房,你自己打扫,这是侯府不是云家,少使唤这儿的下人伺候你。”
云闯一脸憋屈的点了点头。
他告诉自己要忍,至少先住下。
云卷现在这么猖狂,他倒要看看等水云涧倒了,她还有什么资本猖狂!
西院厢房里,容姨娘屋里屋外的打扫,云闯坐在桌子旁喋喋不休的咒骂:“三姐真是白眼狼,怪不得人家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这是泼的一干二净!姨娘,得亏是你性子好,这要是换成大夫人,不打死她算好的。”
“你少说两句,你姐姐肯定是还因为上回被绑走的事情怨我,你多给她点时间,等她自己慢慢想通就好了。”
容姨娘不想云闯和云卷闹什么矛盾,毕竟云闯的前途还需要云卷夫君的帮衬。
容姨娘收拾完屋子,换了身衣裳,对云闯说道:“闯儿,你把姨娘准备的东西带上,咱们去见见你姐夫。”
云闯正愁没理由去云卷的院子,听了这话马上弹了起来,翻出东西就跟上了容姨娘。
与此同时,逍遥楼中。
云卷和萧兰亭刚用完午膳,躺在贵妃榻上休息晒太阳,云卷伏在萧兰亭胸口,阖着眼睛享受暖阳。
萧兰亭抚着她的发,想起她方才在桌上提起的事,说道:“云闯和容氏,你若不想他们住,我让长风把他们赶出去。”
“是不想他们住,但我怀疑云闯想偷偷干点什么。”
云卷懒洋洋道:“他那天突然要在水云涧住我就觉得奇怪,后来沙叔说他在我的卧房里不知道在找什么东西。在水云涧那两天也一直在跟伙计套近乎。恐怕是水云涧里没找到,所以才来侯府。”
萧兰亭:“引蛇出洞多麻烦,我帮你去问,马上就能知道他要做什么。”
“不。我要抓他个现行。”
云卷支起身子看向萧兰亭,眼里满是认真和凝重。
她轻声说道:“我和云闯虽不亲近,但这么多年我没亏待过他。他若为了什么人背叛了我……这样的弟弟我不要。”
萧兰亭捏捏她的下巴,低低嗯了声。
这时,长风从廊下走来,隔着屏风说道:“世子,夫人,容姨娘和云闯来了。”
二人从贵妃榻上起身,萧兰亭:“让他们进来。”
片刻后,云闯提着礼盒走进堂屋,他一脸热络的冲萧兰亭作揖,“姐夫!云闯有礼了!此前一直没机会来拜访,还请姐夫不要介怀。这是我给姐夫准备的一点薄礼,还请姐夫笑纳。”
容姨娘有些害怕萧兰亭,站在云闯身后勉强的笑,道了句:“女婿。”
萧兰亭抬了抬下颌,“坐。”
侍女搬来两个绣凳,等二人坐下后,萧兰亭拎起茶壶倒了一杯茶端了起来。
云闯笑着伸出手:“多谢姐——”
萧兰亭转手把茶盏放到了云卷面前。
云卷微微一笑,端起来抿了一口。
云闯的笑容僵在脸上,递出去的手停在半空微微颤抖,尴尬从头到脚蔓延,他整个身子发麻脸上发热,如坐针毡。
萧兰亭又倒了杯茶水自顾自的喝了一口,他慢条斯理抬起眼眸,从云闯看到容姨娘,再看到云闯。
慢悠悠道:“给我的礼你送到了,给你姐姐的呢?”
云闯好不容易才把胳膊放回大腿上,听了这话眼睛立马瞪圆了,他尬笑道:“三姐……三姐什么也不缺啊……”
“我和云卷成婚半年多,你就来看过她这一次,竟什么东西也没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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