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公道
宣德帝狠狠地将杯盏朝地上砸去，碎瓷片崩了一地，端王跪在当中看向那三名刺客的尸体。
又是这种感觉！到底谁一天没事儿干总要往他身上泼脏水啊！
“父皇！真的不是儿臣！”
“朕相信你！但天下人相信你吗？！”宣德帝扶额，气得胸口不断地上下起伏。
端王立刻朝裴昭安看去，很生气地说：“都怪你！”
端王完全就是小孩子脾气，裴昭安已经习惯了，很敷衍的嗯了一声，转头看向宣德帝。
“臣怀疑是太子所为。”
这石破天惊的一句话让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裴昭安，宣德帝都被他毫无前兆的话呛到了，咳了好半天喝口茶才停下来，然后不停的用手为自己顺气。
端王很气愤地看着裴昭安，不懂他说出这么可怕的话来父皇为什么不罚他！
“父皇！他不会真是你的私生子吧！”
“大胆！”宣德帝头疼的厉害，怎么一个个的都这样口无遮拦，幸好这里只有他们三个活人，“要是昭安是朕的儿子，朕做梦都能笑醒！”
裴昭安实在不想卷到这对父子间的争执中，继续说：“雍亲王在中秋前一日的时候曾写信给臣，说有要事，会在夜宴结束后跟臣细谈，他的死一定是因为发现了某些秘密。”
“你的意思是，这些秘密事关太子，太子知道后杀了他，为了摆脱嫌疑往自己的肚子上捅了一刀，然后派人伪装成端王的人把这三名刺客杀了？”
“是。”
“证据呢？”宣德帝表情严肃，“没有证据，一切都是你的猜测而已。这些话在朕的面前口无遮拦也就算了，在外面可要小心谨慎！”
端王看看宣德帝再看看裴昭安，他还是觉得裴昭安就是父皇的私生子！不然为什么对他这么好！比太子都好！
掌事太监在外面通传说沈玉姝和太子已经殿外跪了小半个时辰了，两个人看上去都很虚弱，但劝了很久就是不肯起来，说，除非处置了端王才肯罢休。
“跟朕去看看。”宣德帝叹了口气，“玉姝也是个可怜孩子啊。”
裴昭安和端王跟在宣德帝的身后走了出去，端王一踏出大殿，就感受到一股冰冷的视线直直的投向他，毫无疑问，是沈玉姝。
“求陛下为家父做主！严惩端王！求陛下为家父做主！严惩端王！”沈玉姝每说一句就要磕一个头，脑门儿都磕破了。
太子拉也拉不住，很是心疼的看着她，刚要说话，宣德帝开口了：“太子也要逼朕吗？”
“儿臣不敢！但儿臣只求一个公道，不为自己也为了舅舅！”
“臣女知道陛下偏爱端王，但他敢在宫中行刺，杀了当朝众臣，还对太子殿下下手，这一桩桩一件件都不可饶恕！还望陛下秉公审理！”
“朕自然会秉公审理，但此事的确与端王无关！”
太子听到这句话，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恨意，他微微低下头将折磨恨意隐藏，再次抬头脸上只剩下悲悯与伤怀。
“儿臣和舅舅的命，自然是比不上端王金贵。”
端王可气死了：“皇兄少说这样的话！平白叫人误会！父皇待你我二人分明是一样的疼爱！”
眼看着就要吵起来了，简直不像样！宣德帝头疼的厉害，直接让人把太子和沈玉姝全都带回坤宁宫去，让皇后好好看管。
赵华容被吓得都不敢出门，计划里根本没有要杀了雍亲王这一遭！也不知道端王那个蠢货是怎么搞得！按照原计划不好吗？弄出些什么刺客！要是把自己供出来该怎么办？
原本只是在装病，被这么一吓赵华容倒是真的生了病，赫连宸还假意去探望过好几次，都没发现什么蹊跷。
线索随着那三个刺客的死全都断了，过了大概半个多月的时间，事情依旧停滞不前，宫外的流言蜚语却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小了。
林清微手掌的伤虽然恢复得很好，但因为反复撕裂的原因的确是再也弹不了琴了，她自己都没觉得什么，反倒是林岫瑶天天在她耳边念叨，说是太可惜了。
林清微一直担心着沈玉姝的状况，听赫连宸说沈玉姝一直待在坤宁宫，由皇后亲自照料，虽然整日里还是很伤心，但总归要比前段时间状况好。
半个多月来，祁衍之也是忙的脚不沾地，两人唯一一次见面还是在雍亲王下葬那日，他们谁都没提在皇宫里的事情，看上去和往常没什么分别，但林清微知道，雍亲王的死，对祁衍之而言的打击也很大。
沈玉姝瘦的脸颊都凹进去了，跟谁说话都是一副失神的样子，叶氏还问过自己要不要将雍亲王留下来的东西交还给沈玉姝，但林清微略一思索，觉得这样会让沈玉姝的处境更危险，就什么都没告诉她。
某天，春熙意外的能发出声音了，春祺很开心地带她来见林清微，她们这才知道，春熙的嗓子虽然被药哑了，但其实很快就恢复了，她怕被卖到窑子里去所以一直装哑，又因为常年担惊受怕，营养不良，所以会间接性失语。
“那你还记得当年骗你的人长什么样吗？”
春熙点头：“记，记得，一辈子，都都忘不了。”
林清微不想被动地等下去，杀了雍亲王的人绝对是皇室之人，因此她的计划得提前了，她拉着春熙的手问：“想报仇吗？帮我一个忙。”
“好。”
当晚林清微就写了信给赫连宸，赫连宸偷偷将春熙带进了宫里，他仗着自己的身份和跟赵华容之间的关系进出宫殿非常方便，因此在她的香炉里加了些能使人意识不清醒的东西。
很快就起效了。
赵华容夜里几乎不怎么能睡得着，一睡着就会做噩梦，白日里又昏昏沉沉，太医来看过好几次都没发现什么问题，只能诊断说她被吓着了，开了些安神的药方。
等到春熙准备好之后，赫连宸故意去请了宣德帝，说赵华容病的厉害。
“陛下随小王去看看吧，公主殿下一直梦魇，喊得都是您，想必是许久未见陛下，想念的厉害。”
他的话倒也没说错，这半个多月以来，宣德帝为了雍亲王之事连后宫都没去过，更别提去看看赵华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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