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张掌言
之后国公夫人便跟姜沉鱼说了一些进宫要注意的。
莫乱看，莫乱听，莫乱走。
还有就是，一定要牢牢跟着她，无论什么人喊她，都不要随便跟人走了。
姜沉鱼：“放心吧，我都记在心上了。”
银朱也连忙表示自己也记住了，“我会看住姑娘的。”
国公夫人满意地笑了下，又忍不住忧心忡忡道：“宫里那个地方，吃人的。所以还是小心一些的好。”
姜沉鱼点点头。
之后便安静下来了。
姜沉鱼忙了一天也累了，索性靠着车厢休息。
她迷迷糊糊间，依稀听见国公夫人自言自语地上了一句“永宁侯府……也会到的……”
因为有些困了，而且声音很小，便没听清。
她也没往心上去。
……
夜幕降临，皇宫内苑，灯火通明。
进了后宫，四品下的官眷，在宫门处就要下车走进去了。
而姜沉鱼坐的是徐国公府的马车，自然是陪着国公夫人进了后宫才下车。
还有专门的女官在宫门处等着：“国公夫人，皇后娘娘一直盼着你来呢，今个儿可把您给盼来了。”
瞧那女官殷勤的笑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来的是她亲娘呢。
国公夫人略微整理了一下仪容，面色平静的说道：“有劳皇后娘娘挂心，素日里陈臣妇也不敢随意入宫，打扰皇后娘娘。”
那位女官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些，但还是殷切地领着她们往里走。
那女官一直都在主动找话题跟徐国公夫人说话，姜沉鱼愿暗暗的打量她。
女官和一般的宫女是不一样的。
宫中有尚宫局，有尚宫二人，正五品，尚宫掌导引中宫。
凡六局出纳文籍，皆印署之。若征办于外，则为之请旨，牒付内官监。监受牒，行移于外。
领司四：司记、司言、司簿、司闱。
司言，掌宣传奏启；司簿，掌名录计度；司正，掌格式推罚，司闱，掌门阁管钥。都是正六品。
司记之下，掌典记二人，正七品；掌记二人，正八品。掌宫内诸司簿书，出入录目，番署加印，然后授行。女史六人，掌执文书。
司言之下，典言二人，掌言二人，女史四人，掌宣传启奏。凡令节外命妇朝贺中宫，司言传旨。
司簿之下，有典簿二人，掌簿二人，女史六人，掌宫人名籍及廪赐之事。
司闱之下，也有典闱六人，掌闱六人，女史四人，掌宫闱管键之事。
而四司女官的服饰各有不同，身份地位不同，衣着也各不相同。
前面这位女官，身上的装扮已经不是完全的制式，也就是有了一定的自主权利，纹理花样都有各种巧思，必然袖口领边的纹样，就是绣着芍药的。
这就是不寻常的女史能有的，起码是掌设以上。
而听她跟徐国公夫人说话，虽然打着皇后娘娘的招牌，又有着奉迎之意，位置就不可能太高。
到了四司的位置，待人接物，自然会有所不同。
所以姜沉鱼判断，她大抵是四司中司言之下的掌言，凡令节外命妇朝贺中宫，都是她们的活计儿。
“小鱼儿，小鱼儿。……”
徐国公夫人连叫了两声，姜沉鱼才回过神来，连忙小碎步上前，“……干娘。”
之前说好的干女儿，她已经从善如流的改了口。
徐国公夫人眼里流露出一丝满意，话到嘴边却是，“头一回进宫瞧给你高兴的，往后干娘多多带你来见见世面。”
姜沉鱼知道这是徐国公夫人在女官面前替她找补呢，便做出不好意思的样子低头，闷声道：“……好呢。”
然后徐国公夫人便对那女官道，“余掌言你瞧，我这干女儿还是个孩子呢，也没进过宫，待会儿若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还望多多照拂。”
“国公夫人言重了，应该的。”
接着，徐国公夫人又拉着“害羞”的姜沉鱼过来，跟面前的女官介绍道，“我新认的这个干女儿，可是个妙人儿呢。她本姓姜，我都管她叫小鱼儿的。”
“小鱼儿，这位是尚宫局四司之一张司言跟前的红人，余掌言。”
“小女见过余掌言。”姜沉鱼乖巧地行礼。
她看起来很显小，十四五岁的年纪。
一身粉粉嫩嫩的绣花短袄，和绣花的马面裙，因为本就有暗纹的料子，精美的绣花为其增添了色彩，显得她玲珑可人。
头上梳着常见的双丫髻，戴了两个银色的镂刻球状发饰，简单却精致小巧。
可以说，虽然比不上那些高门贵女贵气，但胜在水灵。
这样的姑娘，倒是被这位徐国公夫人给捡到宝了。
不过京城里的人都知道，这位国公夫人最是稀罕有个女儿的，奈何自己只生了一个纨绔逆子。
“姜姑娘不必多礼，您是徐国公夫人的干女儿，身份自然就贵重了。”余掌言这话似是解释，但更像是提醒。
提醒她，在宫中她便是徐国公府的人，盯着徐国公府的名头，不能给国公府丢人。
若是小气的人，便要怪她多事了，连教女儿这种事都要插手。
但徐国公夫人却从腕子上摘下了一桌成色很好的翠色镯子，顺势就戴上了余掌言的腕上。
“多谢余掌言提点。”
“国公夫人客气了。”
一个送的坦坦荡荡，一个收的光明正大。
姜沉鱼看着她们一来一往的，心里也明白了一些。
这位余掌言跟徐国公夫人的关系恐怕不太一般。
否则，一般人哪里会那么好心，提点她这种头一次进宫的菜鸟该注意的事。
看不得她好的人，巴不得她出错呢。
而在这深宫大院，一步走错，可是有可能要掉脑袋的。
很快，前面就是皇后的摆宴的凤栖宫了。
余掌言在门口便与徐国公夫人还有姜沉鱼作别：“下官就送到这里的，国公夫人、姜姑娘请入内。”
“多谢。”徐国公夫人与她颔首致意，便带着姜沉鱼入内。
凤栖宫今日灯火通明，明明已经天黑，却四处亮亮堂堂的。
打眼看去，四处点着石灯，墙头挂着琉璃灯。
这才能将四下照的如此亮堂。
来之前，姜沉鱼以为是陪着徐国公夫人在哪位贵人宫里吃一顿席面。
没成想，竟然是这么大的排场。
进进出出的官眷无数，还有无数穿着宫装的宫女们来回穿梭。
在场已经来了一半的人，也有许多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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