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朱砂
对于卫岚而言，收服这个厉鬼简直跟抬手一样简单。
“萧哥哥，你还唤得来暮野吗？他要功德圆满了。”卫岚笑道，继而转过脸去问那个男子：“你和这个姐姐有什么仇怨，要这样赶尽杀绝？”
“哼，遇到这样厉害的驱魔师算我倒霉。呸，这个死贱人是我女人，背着我偷人，偷了一个又一个！”那个厉鬼自然没好气。
“冤枉啊大师们，区区绿帽之仇，他竟日日对我拳打脚踢，奴家不堪他的凌虐……”那美艳妇人哭得梨花带雨。
那男子冷哼道：“贱妇杀都杀得，打两下算什么？”
“那你是怎么死的？看你面色乌青，怕不是中毒了？”卫岚问道。
“这贱妇竟敢毒害我，夫妻一场，黄泉路上我怎么能独自一人？”那男子愤怒至极，口中骂骂咧咧，“偷人的贱妇，淫荡下流不知廉耻，就算我不带你走，你也迟早得花柳病死了！”
“你竟敢咒我？当今圣上出身青楼，豢养男宠，同样是女人，她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那美艳妇人反驳道。
她自然不知道面前这个救她一命的驱魔师就是当今圣上。
她这话一出口，卫岚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眼中迸发着怒意。卫岚和萧叹对望一眼，强忍下了怒火。
卫冲这步棋真是阴损，败坏一个人女子的名声，远比造谣她谋朝篡位、杀人如麻来得恶毒。
她在百姓心中的形象就这样被诋毁了，可她又能解释什么？不过是越描越黑。
卫岚眼中的怒意渐渐消散，幽幽地化作一抹悲哀。
她不想解释，也无力解释。总有一天，大虞子民会了解她的。
可身旁一直沉默的萧叹却开口道：“当今圣上，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们，她绝不是一个荒淫好色的帝王。那是前任皇帝往她身上泼的脏水。她追求的只是一生一代一双人。”
那妇人连忙吓得跪地磕头，倒是那男子已化作厉鬼，早就不怕人间这一套了，冷笑道：“自古帝王没有不多情的，谁还不是见一个爱一个？什么一生一代一双人，都是狗屁。你怎么她知道她就一生一代一双人了？”
萧叹牵起卫岚的手，笑道：“因为我就是与她一生一代一双人的那个人。”
卫岚只觉得一阵暖流自掌心流过，酥酥麻麻的。
黑雾起，暮野至。
“我的青天大老爷，你怎么才想到小人我，我还以为你死了呢！”暮野上来就是一顿埋怨。可在他知道了萧叹的情况后，终于收起了嬉皮笑脸，眼中蓄满了泪水。
卫岚“你们许久未见，如今你即将功德圆满，这是最后一面了，好好聊聊吧。”
二人聊了几句后，萧叹便切入了正题：“从前你不是说，姜城里有一道门，从人间开门进去就是通往鬼域的阴门，反之则是阳门。如今，姜城覆灭，我们却没有看到你说的那道门。”
暮野挠了挠头道：“我也只是听说罢了。不过我感觉最近鬼域不太平，自从那些蠢蠢欲动想要重返人间的家伙没了路子之后，就越来越觉得有一股子焦躁的氛围。”
萧叹苦笑道：“可惜我已无力。”
转眼之间，滴漏报更，天微微亮了。
暮野不得不离开了。
卫岚以困得睁不开眼为由就近找了一家客栈。
萧叹执意在门口等她休息好再一起进宫。
“刚才你还说要和我一生一代一双人，现在怎么这样扭捏？”卫岚拉着他的手，一个劲儿撒娇。
萧叹拗不过她，便跟着进了屋。
“萧哥哥，谢谢你。”卫岚没来由地道了声谢。
见萧叹神情中有疑惑之色，便笑道：“谢谢你为我澄清污名。本来我都放弃解释了。”
萧叹颔首道：“我不过是实话实说。”
“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我确实是好色之徒，这可洗不了。”卫岚说着便拉起萧叹的手，“就是好色才这么喜欢你的。”
萧叹触电般甩开卫岚的手，却再次被她握住：“刚才不是你愿意牵我的吗？”
“陛下！”萧叹的语气中已然有了怒意。
“你是不是已经一点儿也不爱我了？”卫岚的眼中已是泪水盈盈。
萧叹见她哭了，一时有些慌乱，伸手去擦她的眼泪：“为什么你就是不能忘记过去呢？从芽儿到阿岚再到陛下，换了一个个称呼，我们都不是从前的自己了。”
卫岚紧紧抓住他帮自己拭泪的手，哽咽道：“我站在最高处就是为了你，若是你不愿接受我，那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我已经暗中命人四处搜寻万灵令的下落，我相信它一定能够治愈你的！”
“你何苦呢？”萧叹也微微哽咽。
卫岚将抓着萧叹的手一路慢慢往下，萧叹警觉地想缩回去，可他现在灵力全无，已经无法将手抽出来了。
一片柔软中，一颗“扑通扑通”直跳的心几乎跃了出来。
萧叹抬眼再看眼前的女子，忽然发现她已然从单薄的少女长成丰润的女子了。
“你能感受到吗？我这颗心，是为你跳动的。你若是不相信，我也可以把心逃出了给你看。”卫岚灼灼的目光落在萧叹的脸上，好像要将这一张荒芜的、惨白的、破碎的脸，连同她的心一起，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
苍白的脸上竟浮现出一抹红云。
萧叹又羞又急，因为着急把手抽回去，开始口不择言：“我早就不爱你了，我看到了你的心，难道就一定要和你有一样的心吗？”
卫岚闻言一愣，手上的灵力突然泻去，萧叹用力过猛，整个人踉跄往后退了几步。
“萧哥哥，为什么我当初能走出阴霾接受你，而你却不能？”卫岚好像被抽光了全身力气，说话声音都小了许多。
“臣冒犯了您，请您赐死。”
萧叹这样的话，更令卫岚心寒。她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故意说道：“我懂了，其实你打心里嫌恶我，归根到底还是因为梨梦阁的事对吗？你和别人一样，都觉得我不是一个好女人，对吗？”
“不！”萧叹果然吃这一套，卫岚越是贬低自己，他越是于心不忍，“我早就说过不管你经历过什么我对你的是一样的。只是我早就不再是从前的萧叹，对你的心自然慢慢淡了。”
卫岚几步上前，仰着脸与他对视：“你看着我的眼睛，再告诉我一遍，你不爱我了。”
四目相对，电光流转。
某一瞬间，萧叹忽然觉得心里紧绷的一根弦断了。
不爱是说不出口了。
他不知怎么地，俯下身去，吻就落在了卫岚的唇上……
卫岚仰头吻回应，热烈缠绵来得莫名其妙。她不安分的手悄悄扒拉着萧叹的领口。
“你在干嘛？”萧叹含糊地问道。
“做个好色之徒。”卫岚含糊地回答道。
床榻之上，卫岚光洁白皙的小腹上一点朱砂的鲜红格外醒目。
萧叹瞬间就明白了。
可他知道，这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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