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殷红的血河
霸王龙的愤怒如同火山爆发，它的巨躯狂烈地动荡，任凭利剑撕扯出殷红的血河，却坚决地冲破剑阵的枷锁。
无名冷冽一笑，英雄剑瞬间逆转，剑网重重迭起，再度将霸王龙困在其中。
“咆哮！”
霸王龙的眼眸炯炯圆睁，透射着毫不掩饰的蔑视与愤懑。刹那间，它的身体猛烈爆裂开来，炽热的龙血与破碎的鳞片切割空间，如流星般飞溅向苏墨和其他六人。
响彻天际的爆炸中，一道深碧色的龙影跃出霸王龙的残骸，腾飞至天幕顶端，化为一条黑蓝色的蛟龙。乌晶般的龙鳞如玄铁披甲，四爪如剑，目光深远邃密，雷霆缠绕其角，透露着古老的肃杀之气。庞大的阴影降临，宛如将这片天地的光芒完全笼罩。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几乎使人窒息的威压，这是一个近乎完美的生命体，它的存在就是为了战争与杀伐。单只是它的威势，就足以让人产生无法抗拒的力量匮乏感。
“原来是蛟龙……”
苏墨微叹口气，“如果我们不是逼迫它损耗真元，提早化蛟。两年后，此物必定晋升神龙。”
“两年？” 夜帝紧皱眉，“那是在千秋大劫之前？”
“正是！这家伙极其聪明，且对人类充满怨恨，若非今天，两年后的它化为龙，天下动荡，无人能制。”
苏墨轻笑，“所幸，我们来得正是时候！”
蛟龙缓缓垂下硕大的龙头，深邃的龙瞳俯瞰众生，散播着古老凶暴的威慑。这是血脉的压迫，尽管说蛟比真龙略逊一筹，但是考虑到它的血脉及根基，那也是不容小觑的。就如同鲤跃龙门，虽是伪龙，但也勉强可视为龙。而那些所谓的“暴鲤龙”，即使聚齐百条，恐怕也不及这条经过无尽岁月磨砺的霸主蛟。
此刻已不再有神话年代，天地灵息相比远古已极为稀薄，龙门早已不存在，凡俗生物无法蜕变精怪，一切神魔鬼怪仅能在传说中找寻过去的痕迹。简单来说，这只霸主蛟已经足以成为食物链金字塔的顶端。
“嘶吼！”
蛟龙巨口裂开，震响数百里，如同响雷轰鸣。庞大的压迫力仿佛实体，让大地颤栗。
“小心，蛟龙的威压极强，守护好心神，不可被邪魅侵袭！” 无名脸色铁青，沉声道。英雄剑振动，锐利的啸音刺破天际，显示其剑主心中的波澜。
“不是我贪生怕死，但我确实有点怕。”
夜帝满脸冷汗，苦笑道，“但这不妨碍我鼓足勇气，刺它几剑。”
“但如果不幸我陨于此，山河社稷、苍生万民就靠各位了。”
“夜帝，你紧张傻了吗？怎么那么多废话！” 妄月面色苍白，冷冷地哼一声，挡在染红袖面前，“我妄月面对敌人，有死无退！”
“姐姐…英勇！” 染红袖小脸煞白，硬撑着回应。
他们都算是世间屈指可数的高手，但面对眼前蛟龙暴烈杀气四溢的双眼，恐惧之情溢于言表，背脊一片冰冷。
这是一种直指灵魂的威压，似乎凌驾于一切之上，即便如他们这般强大者，也无法抵御这发自内心的恐慌。仿佛，一瞬之间他们会被那股威压碾成粉碎。
“这家伙…只不过是条大泥鳅而已，为何…竟如此肆无忌惮！”
武无敌一脸怒火，拭去额角的冷汗，瞪向蛟龙：“等下老子就教训你！”
刚才，面对巨蛟双眼，他亦感到了自身的渺小和恐慌，犹如蚂蚁面对天上的神祗，令醒悟过来的武无敌怒火难抑。
“千年极寒，万籁俱寂；气定则心宁，唯有神独醒。”
“心境合一，气息随动；间隙若虚，万般变化皆不动摇。”
此时，平和且朗朗的男子声音响彻天地，字字如珠玑，给人安详静谧的感觉。
“先生？”
楚秀儿轻轻喘息，绷紧的小脸稍显松弛，看向苏墨。
“刚刚那话，不要提起。” 夜帝深深呼吸，神色变得平定，“干掉这条畜生！”
“人类，你刚才吟诵的是什么法决？” 天空之中，巨蛟挥动巨尾，雷鸣般咆哮，“为什么能抵挡我的威压？”
巨蛟说的并非人言，是一种奇特的语言音节，然而全场的人均明了其含义。
“这叫《静心诀》，与聂家的《冰心诀》有异曲同工之妙。” 苏墨淡然答道，“我们人类虽血脉压不足洪荒异兽，然心中清明，又何怕神魔鬼怪？”
他触动了王阳明的知行合一天赋，大千世界纷扰，悲欢离合，都无法乱他的心志。相较而言，蛟龙的威慑只是微风拂面，无足挂齿。因此，苏墨并未感知到威胁。
但很快，他发现伙伴们的状态不佳，顿时清醒过来，不再进攻，转而使用《静心诀》传递意念，破解蛟龙的威压。
“我没有恩怨于你们，何故竟敢前来围攻，毁我肉身？”
“我生于天地之间，历经无尽岁月，终将成为此界主宰。”
巨蛟眼中闪过愤怒，冷漠道：“你们僭越尊卑，行此大逆之举，必定受到天谴！”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无论是何种改变，那都是万物自己的命运与选择，和天地何关。”
“顺应天命便是大道。”
苏墨淡然道，“然而我们并非天地，仅是寻常人间之子，当以人道行于世间，怎敢妄图天道？”
“何谓人道？” 蛟龙暗自发摄天地之力注入庞大身躯。
“天道紊乱，日月星辰失序，人道混乱，禽兽夷狄情状难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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