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四章 别打头
此话一出，蔡掌柜恼怒中添了一分狠厉。
“这就系顶尖龙湖，你自己不识货，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白术干笑一声：“不承认？既然如此，那我就找喝过此茶的人来辨辨。”他回头望向身后的伙计，道，“少君是不是正好在这里喝茶？去把他请过来。”
听到少君这个名头，蔡掌柜一下子慌了。
连忙压住他的手，放软语气道：“少君还来您这儿喝茶呢？”
“少君这几日来得勤，好像在查些什么。”
蔡掌柜眼珠子一转，估计就是在查贡茶的事儿。
这个枪口，可千万别撞上。
“诶呀，小老弟，多大点事，叫少君过来做什么，咱们可以好好商量。”
同时威胁道：“这茶本就系贡品，非随意买卖的货，要让官府知道，不只系我这个卖家，你这个买家也会惹祸上身。这种损人不利己的系，想来白掌柜系聪明人，不会做的。”
“可这以次充好的事，该如何处理？”
“好说好说，我先看看货。”
蔡掌柜装模作样将那袋茶叶打开，仔细摩挲了一番，赔笑道：“可能系下面的人糊涂，将两种茶叶弄混了。这样，为表我的歉意，这袋茶叶以五十金一两卖给你，你到习候只需将茶叶挑选出来就行啦。”
“呵，蔡掌柜，若是赌场都这么做生意，岂不是都要关门大吉了？”
见他不买账，蔡掌柜换了个脸色。
“那你想怎样？”
“就按这些茶囊来算，一个茶囊为一份，只要混了其他茶叶的全部由我没收，分文没有，哪怕其中有一片也不行。”
“白掌柜，你这样做系就没有道理了！”
“怎么，难不成这里所有茶叶都被蔡掌柜动了手脚？这样做生意，出门在外可是要被打死的。”
他朝后招了招手，立马有人抬了两张桌子过来。
“这里所有人皆是见证，我绝不会冤了蔡掌柜一分一毫。”
白术将一袋袋茶叶从匣子里面拿出来，摆在桌上，从第一袋开始，倒出来仔细查验。
之前那一袋是最掺杂最多的，很容易被发现，这些只是少量，蔡掌柜心头冒着汗，只希望不要被发现。
可白术眼神毒得很，哪怕是一片，也能被他挑选出来。
随着每一袋或多或少掺杂的茶叶被挑选出来，整整齐齐摆在盘子里，蔡掌柜终于按捺不住了，擦着额头的汗道：“白掌柜，今儿个算是被我碰见内行了，我认怂。你也别说其他的，这里挑选出来剩下的所有顶尖龙湖我都给你算七十金一两，让你捡个大便宜。”
有些茶囊里面只掺杂了十几片，挑出来之后并不占多少重量，也是因为如此，蔡掌柜笃定他看不出来。
没成想一朝翻车，让他如芒在背。
白术一边慢条斯里挑选着一边道：“蔡掌柜说笑了，咱们是做生意的，讲究的是诚信。既然敢弄虚作假，就要承担弄虚作假的后果。”
眼看着白术不依不饶动真格了，蔡掌柜右手一摆：“这笔生意我不做了，走，回去！”
“这笔生意可不是蔡掌柜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的！”
清丽的女声响起，蔡掌柜好奇望去，只见一女子身着利索的劲装，双手背于身后，大步朝这边走来。
“你是？”
“我是这里的东家。”
“东家？！”
蔡掌柜很是震惊。
不仅震惊于不羡仙另有东家，更震惊于不羡仙的东家居然是个女子。
虽说燕赤不限制女子行商，但毕竟是少数，生意做得大做得好的屈指可数。
当然，震惊的不只是他，还有跟在白术身后的其他伙计。
这一年来，他们在不羡仙工作了这么久，从来都只有白掌柜，还未见过东家。
想象过无数次东家什么样，就是没想到是个如此年轻貌美的女人。
云拂到来，白术很是自觉让出一个位置，站在了她的身后。
云拂扫了桌上的茶叶一眼，轻笑道：“蔡掌柜，你如此为周家犯险，想必周家为了保下你这条命，不会计较这些茶叶了。”
蔡掌柜本还觉得她一个女子成不了气候，可听到这句话，他脊背不自觉发凉。
他从未见过一个女子如此气势逼人，单一个眼神，便让人不寒而栗。
他壮着胆子道：“就算我以次充好又如何，你敢动我？！你既然知道我背后系周家，那就应该知道周家的背景，我劝你见好就收，别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
“哦？周家什么背景，不就是供应皇家茶叶的商人么？蔡掌柜，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就两条路。一，按照我们的规矩办事，将这些茶叶留下，挨一顿揍滚蛋。二，按照你的说法，我们以七十金一两的价格成交。”
就在蔡掌柜激动就要选二时，云拂的声音蓦地低沉，“不过，你得留下一只胳膊。”
“你，你敢！”
云拂冷笑一声：“你看我敢不敢！”
话落之际，院子中围上来不少人，将蔡掌柜一行人堵得严严实实，一条退路都没有。
“我的耐心有限，只给你三个呼吸的时间考虑。三个呼吸之后，若还没有决定好，那就自动按照第一条执行。”
“一。”
“二。”
“三。”
“蔡掌柜，想好了吗？”
蔡掌柜此刻什么都不想选，选第一条，半点金子没带回去，他没法向周家交差。
选第二条，一条胳膊挺疼的，他没法向自己交差。
就在他犹豫之际，云拂已然下了命令，顿时，一群人围了上去，对着蔡掌柜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蔡掌柜被揍得嗷嗷叫，他手下的人想要帮忙，也一样被揍得分不清东南西北。
“你敢打我，你给我等着！”
“啊！呀！喔！咦！嘞！”
“别打头，别打头，会要人命的！”
……
半个时辰后，一行人被扔出了不羡仙。
蔡掌柜揉着肿成包子一样的脸眼泪汪汪，同时又愤愤不已，一瘸一拐撑着往贡茶院赶去。
实在是太嚣张，敢这样对他，他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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