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三章 输赢各凭本事
秋风起，树枝摇曳。
随着树叶飘摇的还有蔡拿柜的心。
他紧盯着白术，年岁并不大，却没想到眼光这么毒，里面只是混了一小部分陈茶，他也能轻易看得出。
既已被发现，他只能打着哈哈道：“顶尖龙湖千金难求，茶香袅绕，口感醇厚，即便是陈茶，那也比普通茶叶的新茶要贵重得多。八十金一两已是极度让利，白掌柜若还计较这些，那可真是让我伤心了。”
白术笑了笑，将茶囊放下，道：“蔡掌柜此话也有些道理，那好，我便不计较这些了。日落前我会将金子准备好，届时请蔡掌柜差人将货送到不羡仙。”
“好！必定如约而至！”
生意已经谈妥，只等着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消息第一时间传到了闻胜处。
闻胜冷笑一声：“这一年来不羡仙不知抢了沁福楼多少生意，是该敲打敲打了。”
陈掌事躬身道：“近年来上贡给君上的顶尖龙湖越来越少，市面上却越来越多，少君眼看着就要查到沁福楼，如此一来，便可将祸水全部引到不羡仙。右相大人真是英明啊！”
“哼，到时再将那些难缠的茶农揪出，告他们一个私藏贡茶倒卖之罪，日后，他们为了活命，便只能为本相驱使了。”
“大人，高，您真是高！”
闻胜得意捋了捋下巴处的胡子，不羡仙一倒台，他便可以取之精华为几用，相信过不了多久，沁福楼的客源都能回来。
至于慕玄清，就暂时放他一马。
未到日落，蔡掌柜便带着人来到了不羡仙后门。
只是被人拦了下来。
“这些可都系你们掌柜重金买下的茶叶，怎拦着不让进去？！”
门童陪笑道：“掌柜的与我们通晓了此事，特意让小的在此给您带路。”
“那还不快让开？”
“不从这里进，从大门入。”
“什么意思？”
一般情况下，为了不影响客人观感，货物和粗使杂役都会从后门进入，这是很多大型酒楼茶楼不成文的规定。
白术这一举动，让蔡掌柜十分不解。
“我们家掌柜的说了，这么贵重的茶叶不能怠慢，怎能从后门通过？必定得敲锣打鼓从大门展示进入，才能配得上顶尖龙湖的名头。”
蔡掌柜脸色猛地一变：“他系不系疯了？！”
茶楼里有顶尖龙湖出售不奇怪，毕竟除了上贡给君上的，还有极小部分流入市场。
可若这么多顶尖龙湖都让人看见，也太招摇了，不仅起不到宣传作用，还会惹来官府调查。
“蔡掌柜这是何意，我们家掌柜的花大价钱买下这顶级的茶叶，自然是要让他人知晓的。”
蔡掌柜很是无语，也不知道他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他惹官司就算了，这本就是计划之中的事，可但凡在交易前就暴露出来，势必会连累他。
“你叫他来见我！”
话音刚落，白术打着哈哈大步现身。
“蔡掌柜这是怎么了，脸色如此不好？”
见他来了，蔡拿柜用力甩了甩衣袖，重重哼了一声。
“白掌柜，我以为你系个聪明人，却没想到会做出这种糊涂事！”
“蔡掌柜这话我就听不懂了，还请明示。”
蔡掌柜左右看了看，见周围没有其他人，凑上前去道：“你来这里开茶楼也不系一天两天了，不会不知道顶尖龙湖系贡茶吧？”
“我当然知道，之前咱们谈的时候不就说过了？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不敢随意对待，从您那回来的功夫，我已经让人请了锣鼓班子，只等着货到，便要热闹起来了。”
见他好像是真不懂，蔡掌柜恨恨叹了口气，小声道：“你也知道，这茶本系要上贡给君上的，只有皇家才有资格喝。平日里市面上有小部分流转也不会引人注意，可量若系大了，必定会惹祸上身。白掌柜呀，咱们得低调！”
沁福楼平日里卖此茶都不敢写太多在账目上，得用其它茶叶代替。他倒好，还请锣鼓班子，是生怕引不来官府的注意。
白术微微将衣袖往上抖了抖，露出手来附在嘴边，同样小声问道：“既然如此，蔡掌柜手中怎么还会有这么多存货？不应该都上贡给君上了吗？”
蔡拿柜白了他一眼：“你系真糊涂还是假糊涂？”
顿了顿，隐约觉得有些不对，警惕往后退了一步，招呼身后的人打回转。
“既然白掌柜不想做这笔买卖，那就不做了，告辞！”
白术连忙上前拦住他：“蔡掌柜哪里的话？这笔生意自然是要做的，既然蔡掌柜说从后门入，那咱们就从后门入，一切按您的要求来！”
蔡掌柜满意点头。
后院中，白术让人抬了好几个大箱子过来，打开，金晃晃的一片。
蔡掌柜让人点了点，四千金，一块不多，一块不少。
“果然系白掌柜，就系有实力！”说着让人将黄金收起，拿出自己带来的茶叶，“五十两茶叶都在这了，白掌柜请收好。”
“等等。”白术上前，“我还得验验货。”
“之前不是验过了？上面还上了封，没打开过的。”
“毕竟花了这么多钱，谨慎一些为好。”
白术让手下人将一个个匣子全部打开，又开封打开了茶囊。
蔡掌柜神情略微紧张。
紧盯着他一个个茶囊验过，紧张的心慢慢放松了下来。
之前没查出问题，想必现在也查不出问题，他没必要担忧。
然而就在这个念头闪过之际，白术拿起其中一个茶囊，递到他面前。
“这里面居然还混着其他品种的茶叶，蔡掌柜，你的心不诚啊！”
蔡掌柜的心咯噔一下坠落，眼神惊疑不定。
混在里面的茶叶与顶尖龙湖形态香味都极其相似，只是冲泡出来味道不及。按道理说以他的资历垫着脚尖都接触不到这么高端的茶叶，如何能够察觉出来？
白术的目光陡然变冷：“蔡掌柜，做生意就如同赌博，输赢各凭本事。可若是当场被发现出老千，那可是要砍手砍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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