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三章 打赌，她必赢！
“不许去，你们不许去。”
曲文秀嫁入莫侯府这些年只手遮天，头一次这样被下面子，脸色涨红。
可发话之人是她婆母，这里又是椒香院，没人听她的话。
刁嬷嬷还要守着老夫人，差遣了丫鬟去喊人。
阮新柔在那丫鬟踏出屋门前对着老夫人哭诉道：“老夫人，我想侯夫人口中的莫川也一并叫过来，把话说清楚了的好。”
老夫人立时道：“听见没，将川少爷一起请过来。”
丫鬟回身应了一声，马不停蹄的走了。
曲文秀着急，可面子挂在脸上那是万万不能被人踩在脚下的。
她嘴硬道：“我所提之事两全其美，就是侯爷来了也会赞同，母亲，您好好想想，让莫川兼祧两房，大房的门面有他给撑着，谁人还敢欺负新柔和战东几个，母亲，我一片爱子之心，您应该懂我的。”
她越说越觉得自己委屈，几度哽咽。
老夫人心里连连叹气，握着阮新柔的手，对着她摇头，示意她不要听她瞎说。
阮新柔很少撒娇，但被老夫人这样记挂着，心里很是软和。
她努努嘴，对着老夫人点了一下头。
老夫人心里直乐呵。
还是她眼光好，早早发现孙儿媳是个好的。
如果没有孙儿媳，她上哪知道孙子还活着的消息去，恐怕等孙子养好了病回来，她这个老婆子已经入了土。
这就是她的救命恩人。
她不护着谁护着！
老夫人这边一片温馨祥和，曲文秀跪在那里一片冷清屈辱。
她难道真错了？
不，她没错。
如果她的云儿活着就好了，如果她的云儿活着怎么会眼睁睁看着她跪在这冰冷的地上任人斥骂。
曲文秀落了泪，万千情绪全堵在胸口处，憋得她喘不过气来。
一阵轰隆声，乌云滚滚，天色暗沉。
屋内也变得阴暗，不稍片刻，大雨纷至沓来，从天空倾泻而下。
长靴踩踏雨水的脚步声越发清晰的传入人耳。
曲文秀猛地回过身去，瞅见那颀长身影踏雨而来，身侧是跟着撑伞的小厮。
“侯爷！”她呢喃唤了一声，那颤颤尾音似藏了诉不尽的委屈。
再靠近一些，就算隔着雨幕曲文秀也看清了莫侯爷的脸庞，以及……他身侧为其撑伞之人的面容。
“秦姨娘？”曲文秀猛地睁大眼睛，泪水如外面的雨滴一般成了串，只是匆匆流下一行之后，便断了线。
胸口的火气凝结成了怒，“侯爷，她为什么回来了！”
刚刚踏过门槛的莫侯爷脸色一凝，居高临下的睨着曲文秀，“你在质问我？”
这一声冷硬的呵斥让曲文秀更觉得委屈。
她想哭，又不愿在秦姨娘的面前落了下乘。
可她不明白，在她开口质问，侯爷开口回斥之时，她已经输了。
秦姨娘恭敬的跪到老夫人面前问安。
老夫人皱着眉，不愿意理会。
莫侯爷在一旁椅子上落座，抬手拍了两下衣摆上的雨珠，“母亲，秦姨娘听闻云儿……去了，心中伤怀，请恩回府祭拜，她一片真心，儿子想着在別庄之时她日日悔改，已经知晓错了，母亲就别再与她生气了。
对了，秦姨娘日日抄经，为母亲祈福，来人，将秦姨娘抄写的经书呈上来。”
有丫鬟双手捧着经书进入了室内。
老夫人不喜欢曲文秀，但对秦姨娘也十分讨厌。
她摆手，“秦姨娘的事情暂且先不说。”
曲文秀听到这话，脸色一白。
老夫人难道想在这个贱人的面前训斥她不成？
老夫人瞅着她，暗自瞪了一眼，挥手道：“秦姨娘先退下去吧。”
秦姨娘十分恭顺，磕头告退。
曲文秀松了一口气。
莫侯爷好像才瞧见曲文秀跪在堂间一样，“母亲，夫人她犯了何错，为何一直跪着不起？”
老夫人冷哼一声，“你且让她自己说给你听。”
刚刚承了老夫人顾惜之情，一时之间开不了口。
“有什么事夫人尽管但说无妨。”
曲文秀深吸了一口气，将发生之事说了一遍。
阮新柔一直冷眼瞧看着，并未言语。
她倒是看看，莫侯爷什么意思。
莫侯爷皱着眉头，好似对此事很是不满的样子。
老夫人：“此事，侯爷怎么看？”
莫侯爷垂头思虑片刻，抬头道：“我看此事不是不可为！”
老夫人皱眉，“怎么？侯爷也同意莫川兼祧两房这种荒唐事？传出去也不怕朝廷同僚耻笑。”
莫侯爷回道：“母亲，此话差已，侯府一门荣耀不可失了传承，战东几个毕竟年纪尚小，谁知日后是何光景，要我看，就该抓住眼前富贵，为子孙多谋些福祉。”
老夫人侧头瞅了一眼阮新柔，见阮新柔面无表情，一时猜不准她的心思。
“谋福祉？侯爷的意思是……？”老夫人询问。
莫侯爷一笑，转动拇指上的玉扳指，“如果母亲不同意川儿兼祧两房，那就先让川儿承袭圣上赐封国公爵位，让其多在御前走动，为侯府筹谋争光，等坐稳了爵位，待战东长大成人还与了她，也算替云儿守住了爵位和家业。”
老夫人眼睛微微瞪圆，刚一转头就见那粉红已经冲了出去站到了莫侯爷面前。
“莫侯爷是想为莫云守住家业，还是想要偷了莫云的爵位给了养子，怕是只有莫侯爷自己心里清楚，不管是兼祧还是承爵，都休想！”
“放肆！你一个还没被侯府承认的外家女，如何敢到侯府指指点点，本候做的决定也是你一介妇人赶来置喙的！”
莫侯爷从没看得上阮新柔。
阮新柔却是不怕的，她目光冰冷紧盯着莫侯爷的双眼，嗤笑道：“莫云生前可不曾承认自己是侯府之子，此事不仅我知晓，就是大皇子也是知道的，侯爷又拿什么身份对我将军府之事指手画脚？”
想和她耍横，也端看大皇子答不答应。
莫侯爷一噎，冷脸道：“不管承不承认，他都是本侯之子，我会写上一封奏折向圣上禀明此事。”
大皇子再大还能越过圣上了去？
阮新柔盯着莫侯爷：“侯爷当真觉得圣上会同意此事？”
莫侯爷嘴角扬起散漫弧度，似对此事胸有成竹，“这是自然！”
阮新柔也勾唇，“那我便与侯爷打个赌好了，就赌圣上不会同意。”
“一介蠢妇，本候与你打赌岂不是失了身份，你且……”
“侯爷不敢吗？”
“本候如何不敢？”
“那就打赌好了，如果圣上应允，我不仅同意将爵位让给莫川，并同意他兼祧两房之事，如何？”
莫侯爷拿起茶盏喝了一口，“好，本候且应了你。”
“但如果圣上未允呢？侯爷又当如何？”
不等莫侯爷回话，阮新柔自顾自的说道：“如果圣上未应允，那就请侯爷请旨封战南为侯府世子，并将那个莫川赶出侯府，侯爷可敢答应？”
莫侯爷并未权衡一丝一毫，启口便应承道：“好，本候答应你。”
两人你来我往数句话也不过是眨眼之间便说完了，待老夫人和曲文秀反应过来时，阮新柔已经大步跨过门槛。
老夫人赶紧对刁嬷嬷吩咐，“去，给阮丫头送把伞，莫要淋湿了衣裳染了风寒才是。”
息嬷嬷赶紧拿伞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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