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 我在的时候,你随便喝
皎月拉着云卷:“夫人,您真要去踢蹴鞠啊?您都没踢过。”
云卷咳了声,“倒也不是没踢过……”
前世跟着祁妙玩过,也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技巧有没有退步。
她笑着说:“你怕什么,就当上去随便踢着玩玩。”
云卷这边一共有九人,换好衣裳便被领到一片空旷的草场,草场为东南方向的长方形,两边各有一个鞠室,规则很简单,以踢进对方鞠室的次数决定胜负,时间为每一刻钟一场计数,总共比四场,大约半个时辰结束。
不远处设有几座红楼,其余女客都在楼中观看比赛,未免这些人觉得无趣,平南王妃还单独给她们增设了一场比试,四场蹴鞠每一场都会给出一个题目,女客们以题目作诗或作画,最后由王妃本人选出最喜欢的四首诗或画,也会给出彩头。
不过那些和云卷无关,她独自在场地上舒展筋骨,其余人也很卖力,反正脸都已经不要了,总得在王妃跟前出个头才行。
这时,不远处走来一名身形高挑的女子,她穿了身朱红色的衣裳,英姿飒爽精神矍铄。
“见过平南王妃。”一行人纷纷欠身作揖。
祁妙大手一挥,“不必多礼。接下来的比赛你们都要全力以赴,可不能让着本妃。要让我抓到谁放水,即便赢了也没有彩头。来吧诸位,请抽签。”
签筒里的签只有两种颜色,一红一蓝,代表两个队伍。
云卷随手抽出一根,是红色签头,跟她抽到相同颜色的女客们都喜不自禁,因为祁妙正是红队一人。
祁妙冲蓝队的女客们笑了笑,“放心,本妃是玩得起的。你们若赢了,今晚的彩头翻倍。”
这话顿时激起了对面的好胜心,伴随着一声铜锣响,比赛正式开始。
祁妙其实根本没认真将比赛放在心上,她之所以每年都搞这么些乱七八糟的活动,只是因为懒得跟这些女人虚与委蛇,推杯换盏,这种标新立异的活动可以劝退不少人,她自己也轻松一点。
至于比赛也就是随便玩玩,她不缺那点东西,哄哄这人而已,顺便也能让这些养尊处优惯了的夫人小姐们活动活动筋骨。
祁妙对蹴鞠太擅长了,她若放开了踢对面根本不是对手,为了照顾客人的体验,祁妙一直在草场上划水。
这样旁观的位置也让她注意到一个人,在一众完全没把比赛当回事,违反规则,手球撞人甚至踢着踢着就拽头发的荒唐场面中,只有她在认真的踢球,显得分外违和。
祁妙朝那人跑去,正想开口,她便将鞠球踢了过来,其余女子像看见肉的狼,眼睛冒着绿光就朝她围了过来,祁妙被迫加入战局,手忙脚乱的突围,一脚将球踢进对面鞠室。
第一球被拿下,铜锣也响了。
场上乱作一团。
“好你个刘家的,你敢抓我头发!我跟你拼了!”
“刚才是不是你撞得我?我们可是一队的!你是不是瞎!”
夫人们张牙舞爪的解决起私人恩怨,云卷从混乱中逃了出来,抹了下头上的汗。
这时,身旁响起一道声音:“你叫什么名字?”
云卷抬眸,微微一笑,“云卷。”
祁妙弯起嘴角,这夫人她看着顺眼,“你蹴鞠踢的不错。”
“都是师父教得好。”
“哦?你师父也是女子吗?叫什么?”
云卷抿唇一笑,没有要说的意思,祁妙也没有追问。
接下来的三场,云卷和祁妙配合默契,红队以压倒性的分数赢得了胜利,蓝队的夫人小姐们得了个安慰奖。
皎月带云卷去换衣裳,她表情微妙,感慨道:“这真是奴婢见过最离谱的接风宴了。”
“不是挺有意思的吗?”云卷手上脸上都带着灰,眼睛却很亮,笑容轻松。
皎月正想说什么,猛一看云卷身后,“世子?”
云卷眨了眨眼,转过身,“你怎么来了?”
“下人说你们这结束了。”
萧兰亭走了过来,抬手抹掉云卷脸颊上的黑灰,挑眉道:“你们这是在地上打滚了?”
“玩了蹴鞠。”
“赢了吗?”
“赢了。”云卷露出一口白牙,萧兰亭从皎月手里接过绢帕帮她擦脸,笑容宠溺,“厉害。”
“饿了吧,前院开宴了,去吃点东西。”
祁妙安排的一些活动大都是废体力的,寻常宴席上基本没几个人会专心吃菜,都是觥筹交错,相互应酬。唯有平南王府的宴席真的是宴席,女眷们埋头吃饭,连那些作诗作画的女眷也是如此,毕竟祁妙整整半个时辰连口点心都不给她们上。
席间安静极了,唯有男子们偶尔聊上几句,上首平南王也在专心致志给王妃夹菜吃。
云卷眼神时不时往上看去,祁妙和平南王萧慎差了五岁,祁妙今年已年过三十,然而二人皆是容貌上乘,站在一起十分般配,从两人看对方的眼神中便能看出,二人是无比恩爱的一对夫妻。
萧兰亭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扳了回来。
“他们两个就那么好看,看他们能下饭?”
他微眯着眸,语气有些酸,云卷忍不住笑,“王爷王妃很恩爱。”
萧兰亭嗤笑了声,似乎有些不屑,他不咸不淡的说道:“萧慎曾经想要谋反。”
云卷勺子掉进了碗里,震惊的发出一声:“啊?”
她四下看了看,竖起手挡住嘴,“什么时候的事?然后呢?”
“他谋划了很多年,去年开始就应该快动手了,结果没动静了。”
“为什么?皇上发现了?可平南王若真的……怎么还能……”
“皇帝不知道。是他自己放弃了。”萧兰亭眼里闪过一丝鄙夷,“为了祁妙。”
亏他当年还好心替萧慎遮掩,没想到他如此愚蠢,因为一个女子放弃了唾手可得的皇位,甘愿在皇帝手下伏低做小。
云卷也有些不可思议,她看向宴席上首亲密的二人,神情有一瞬的恍惚。
真的会有人为了爱人,放弃皇位吗?
宴席结束后,祁妙托人给云卷送了个东西,嘱咐她回去的路上再看。
马车上云卷便迫不及待的拆开了,盒子里放着一个纯金的算盘,拿起来沉甸甸的。
云卷眉眼温柔,前世的祁妙也在她生辰当日送过金算盘,即便她重生了,有些人还是不会变。
萧兰亭:“祁妙挺喜欢你,你可以多跟她接触,对你有好处。她皇嫂成王妃纪舒也是商人,产业遍布大秦,大秦和大周就快打开互市了,到时你可以先和她们合作,抢先占领大周的市场。”
“互市?”
云卷惊讶道:“这么快?”
“不算快了,预计下月开始。”
云卷笑着摇了摇头,看来重生还是会改变很多事的,互市这么快就开了,那云秀的生意岂不就……
“我帮你约她谈一谈互市的合作?”
“算了。”
云卷摇摇头:“弄得好像我是特意为了合作才接近她的。”
萧兰亭挑了挑眉,正想说:“难道不是吗?”,但看云卷认真的表情,又没有说出口。
马车停在侯府门前,萧兰亭要去办些事先一步离开了,云卷席上喝了些酒,在马车里打了会盹才懒洋洋的走下马车。
这时,迎面跑来又一辆马车,灯笼晃得云卷低下头揉了揉眼睛。
片刻的功夫,云秀从上头走了下来,她意气风发,脊背都挺直了许多,看见云卷,云秀笑着走了过去。
“大嫂是刚从平南王府回来吧?”
云卷淡淡嗯了声,她微笑着反问:“弟妹呢?笑的这么开心,遇到好事了么?”
“天大的好事。”云秀一字一顿道,她得意洋洋的抬着下巴,“大嫂,你的水云涧快不行了吧?我听说温家大小姐的品茗轩已经选好地方,就等铺面装潢结束,就要开张了。那可是温家的铺子,大嫂你的水云涧,往后还有客人光顾吗?”
云秀:“大嫂的水云涧若是倒了,缺钱重建,不必客气,可以问我借。只是这利息么,咱们得亲姐妹明算账,我只收你五分利,如何?”
“五分利!”皎月拔高了嗓门,“你不如去抢好了!”
云秀笑了笑,“我忘了,大嫂现在是有家室了人了,可以直接找世子大哥借,不必问娘家伸手了。”
云秀如此阴阳怪气就是为了激云卷,她知道以云卷的心气,必不可能找萧兰亭帮忙。
只是云卷也不懂云秀怎么就这么自信。
她歪了歪脑袋,撂下一句:“管好你自己吧。”
随后便转身往府里走去。
云秀快步追上她,“忘了问大嫂,世子最近身体还好吧?”
“好的很,多谢弟妹关心。”
“那就好,不过……世子瞧着身强体壮,但人呐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生病了,病来如山倒,大嫂还是要当心点。”
云卷脚下一顿,她斜睨着云秀眸色冰冷,云秀眼神闪烁,下意识退后了两步。
直到云卷离开,云秀才回过神,她捂着心口暗暗骂了一句。
梧桐扶着她,担忧道:“夫人不该那样说的,这万一要是传了出去,说您咒世子可怎么好。”
“咒?”云秀冷笑了声,“等年后你就知道我算的有多准了……”
“你说什么?”
“没什么。”
云秀拂了拂衣裳,问道:“让你发的帖子发出去了没?”
“夫人放心,那几个官老爷都知道颍川侯府的威名,都说一定会到的。”
云秀欣然点了点头,眸中闪烁着志得意满的光。
她重生就是要成功的,不仅要在生意上盖云卷一头,男人也一样!
云卷埋头往逍遥楼走去,她脑中不断回响着云秀的那番话,心里一股无名火在到处乱窜。
正走到长廊拐角,云卷低着头没有仔细看,不小心与来人撞了个满怀。
那人按住她的肩膀,语气很是不耐:“谁啊——大,大嫂?”
皎月快步上前扶住了云卷,云卷扫了眼萧明予,拧着眉嗯了声,越过他就想走。
萧明予一个箭步上前拦住了她。
“大嫂,好些日子不见了……你伤好些了没有?”
“什么伤?”
萧明予指了指她的膝盖,云卷淡淡道:“本来就只破了点皮,没什么大碍。”
“那就好。”
“你还有事吗?”
萧明予抿抿唇,“我代我娘跟大嫂你赔一句不是。她那人性子太急太躁,你开铺子并不是你的错。大嫂你能把水云涧经营的那么好,实在叫我钦佩。”
被他这么一耽搁,云卷心头的怒火渐渐平息了下来,她深吸了一口气,不咸不淡的说:“知道了。”
她想要离开,经过萧明予身旁忽然想起什么,抬眸看向他,“那天是你给萧兰亭报的信?”
“啊?对,是我。”
“多谢。”那日之后云卷一直没跟萧明予道这一声谢,虽然萧明予报信的目的不全是为了她,但云卷也不想欠着这一份人情。
她视线垂落在萧明予手中攥着的书卷上,萧明予注意到她的视线,连忙解释:“我温书有些累,就想着出来散散心,没想到就撞见大嫂了。”
萧明予视线飘忽,看样子没说实话。
云卷想到什么,眼里闪过一丝厌恶,她深呼吸几次,说道:“科举三年一次,时间虽长,但只要勤恳总有机会入仕。”
萧明予愣愣点了点头,云卷:“科举舞弊不仅会被取消资格,更是会连累全族,让整个家族的人因你而蒙羞。”
萧明予一愣,云卷大步离开,只留下一句:“你好自为之。”
凉风吹过长廊,将萧明予的心也吹乱了,他不可置信的看着云卷离去的方向,瞳孔震颤。
自己在想什么,云卷竟然看出来了?
他面皮发烫,浓浓的羞耻感涌上心头。
这时,一道声音传来:“明予?你在这儿干什么?”
云秀快步走了过来,她警惕的看着长廊尽头,“我好像看见云卷从那儿过去,你们撞见了?”
“嗯。”萧明予低低应了声,云秀抬头一看,脸色瞬间就变了。
“你们说什么了?!”
萧明予不明所以,还沉浸在被云卷发现自己妄图舞弊的羞耻中,云秀见状却炸了锅,抓住萧明予的衣袖尖声逼问:“说啊!你和那个贱人说什么了!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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