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王大根
第二十三章 王大根
我也认为刚刚那个汉子肯定知道一些事情。
他刚刚明显有些意动,但媳妇和孩子的动静让他瞬间清醒过来。
“怕是他知道过于危险,所以才不愿意说,赶紧把我们赶走。”
林格正示意:“那要私下逼问他吗?”
“事急从权,可威逼利诱,但切记不要动用私刑……”
话音未落,只听见远处传来一阵喊杀声。
我和林格正瞬间屏声,小心地找到掩护,循声看过去。
竟是三五个骑着马的人朝这跑来,身后紧跟着十多个穿着甲胄的府兵。
后头有人喊道:“快快放了县令大人,束手就擒!”
王大根嗤笑:“你当俺傻啊?放了他,你们能让俺们逃走?”
他边说,边狠狠拍了身前趴着的人。
此举瞬间激怒身后人:“住手!竟然这样侮辱县令大人。”
县令捂着自己被拍疼的脑袋,一动也不敢动,就怕这个流民一个不爽直接把他扔下去,只求手下得力些,赶紧救他于危险之中。
庆幸的是,情况朝着他期望的方向发展。
那几个流民之前都只是老老实实、在地里耕作的农民,哪有什么人正经学过骑马?
不过是硬着头皮上,不行也行。
于是,在这群流民不熟练的骑术下,更有经验的府兵很快便赶上来,将他们逐渐包围起来。
见状,王大根脸色一沉。
他一把拉起县令,用刀在他脖间比划:“离开,否则俺杀了他!”
那县令被吓得两股颤颤,只能咬牙吩咐府兵退下。
然而领头的县尉却拱手向他行礼:“大人,抱歉了。”
“你们什么意思?”
县令猛然瞪大了眼睛,咬牙怒吼。
“本官乃是县令!你岂能不顾本官的性命……”
县尉没有理他,而是看着被包围起来的几个流民:“这边就是你们的安息之地,动手!”
话音刚落,身后十多个府兵便挥舞着刀朝他们杀来。
县令发出惊天哀嚎:“不要!啊!”
他被愤恨的流民先刺了一刀:“你这狗官没用了,活着干什么?”
随即,两队人马开始交战。
府兵人多,而那几个流民又勇猛异常,局势竟一时僵住了!
王大根吐了一口血水,嗤笑道:“你当我不知道你为何要杀了我?”
“不就是看到那账簿?你们都是一群丧尽天良的狗官!畜生!”
“不顾百姓的性命,就为了贪百姓的血汗钱……”
闻言,县尉脸色大变:“更留不得你了。”
“给我杀!”
林格正低语:“什么账簿?要不要……”
我看向交战的那群人,有些担心:“林大人,能行吗?”
他拱手:“楚大人小看我了,我这就去也。”
说话间,又有不少人死去。
只剩那王大根苦苦支撑。
林格正的出现,瞬间让原本朝着府兵一方的战况瞬间倾斜。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那群府兵都已身亡。
我走过去时,王大根瞬间看过来,眼神锐利。
他看了我和林格正一眼,察觉我们是一伙的,便朝我拱手道谢。
“多谢两位兄弟,不叫俺今日丧命……”
我正想回话,却直觉不对,看了一眼,果然之前被刺了一刀的县令正趁着众人没注意,小心翼翼地往外爬。
林格正顺着我的视线注意到那人,踩住他的脚。
县令抱头求饶:“饶命啊,求你们饶了我一命。”
“我、我是上青县的县令,能给你们好多奖赏和钱财。”
王大根立马喝道:“不行!这狗官草菅人命,根本不管百姓死活。”
“要是让他逃出去了,那时候就完了……”
“不不不!”
县令大惊,急忙否认:“从今以后,本官一定痛改前非,绝对会爱民如子!”
我无视他的作态,只问他:“赵钦差是如何死的?”
“什么赵,赵钦差!”他反应过来时,瞬间脸色大变,“你、你又是何人?”
我冷笑一声:“赵大人乃是我的恩人。”
“他前来徐州赈灾,却不明不白死在这边。你叫我如何甘心?”
“赵钦差究竟如何死的?说!”
一句话,吓得县令脸色煞白。
他支支吾吾道:“这、我也,我不知道啊。”
我不和他绕弯子:“既然不知道,那便去死吧。”
从来时打探到的消息便可得知这上青县的县令是个鱼肉百姓之人,刚刚这副做派更能看出他是个毫无廉耻,贪婪求生之徒。
这样的人在被流民挟持的过程中死了,倒也正常。
他当即脸色大变,不顾重伤流血的身体,当即大叫:“别!我说!”
他眼神颤了颤:“我在知府面前只是个小官,没什么体面,知道的事情也不多……”
见林格正举起刀,他当即接着道:“我、我只知道知府大人他之前便压榨不少民脂民膏,这次贪了不少朝廷派下来的赈灾银。接着、接着便听说赵钦差失足落水的消息……”
我冷眼看他:“所以他死前去了什么地方,身边跟着什么人,他的下属去了何处?死后尸身在哪?”
“这、这,本官着实不知啊。”
他打着马虎眼,神情瑟缩。
林格正怒喝一声:“那我便杀了你这狗官!先剁了一只手!”
“不!不!”
他拖着重伤的身体使劲往后爬:“我、我好像想起来了!”
他热切地看着我:“赵钦差死前,是由知府大人陪着的!一切与我无关啊。”
谁知王大根咬牙切齿地看着他,反驳道:“你在撒谎!”
“他心里肯定有鬼!”
他看向我,急切地说道:“俺当时在官府里到处翻找,就想着会不会像话本中那样有个地道之类可以逃出去,谁知叫俺在墙角的缝隙里找到一个账簿!他那时脸色全都吓白了,肯定有问题!”
“账簿?”
县令猛然瞪大了眼睛,额头冷汗直冒。
王大根肯定道:“那肯定是个账簿,俺虽看不懂,但之前做工时看到管事的就是在本子上这样点点画画。”
我看向神色惊恐地县令:
“藏得如此隐秘的账本,应该有不少惊天秘密吧?”
“难不成赵钦差就是发现账簿上的秘密后,被你们害死了?”
我每说一句话,他脸色便白一分。
说到后面,竟吓得身子一抖,发出一阵骚臭味。
我嫌恶地撇过头。
王大根对这县令恨得咬牙切齿:“若不是当初要挟持他,俺恨不得一刀杀了他。”
“几个跟俺一起的兄弟都死了……”
他神色悲戚,跪在刚刚被府兵杀死的流民面前,狠狠捶了地面几下。
我看了眼县令身上蔓延的血渍:“他也要死了。”
闻言,王大根愤而起身,高举起刀狠狠刺进县令的胸口:“狗官!俺杀了你!”
“啊!”
县令嘴角鲜血大口喷出,满眼不甘,直至气绝。
王大根松了刀,气喘吁吁地倒在地上。
林格正主动叫他:“你若能帮我拿到那个账簿,日后我能保证你的一家平安。”
闻言,他转向我们,突然坐起:“你们应该是大官吧?不是也没关系,反正比俺们没权没势的流民强……”
“俺看你们虽然样子狼狈些,但牙齿白净,身形也更挺拔,绝对不可能是个流民!”
我笑道:“你的眼神还挺尖的。”
他站起身:“俺应了你们的要求。”
“俺全家都死了,毫无顾忌,但这几个兄弟不同,他们有婆娘孩子,还有老爹老娘。他们死在这,俺得对他们负责。”
“当时挟持县令,只是想让他们给俺们一些粮食、避寒的衣物,谁知他们说什么也不让俺们走,只能在县衙里面耗着。”
“只希望帮你们找到账簿后,你们能给俺一大笔钱。起码,起码要二、三十两银子。”
“好。”我点头应他。
似乎答应得太快,他斜着眼睛瞥我,担心有诈。
我无奈,朝他发誓,他才点头。
既然定下约定,他自然想着早点帮我做事。
他挠头,想起了一件事:“有一件事俺觉得好生奇怪。”
“俺和几个兄弟为了挣钱去给人做帮工,说是要挖什么东西。可我们刚过去,大坝就塌了,连带着大雨把矿都给冲塌了,然后俺们隐约听见矿里头有人在叫着什么,一群人都跟着大叫起来。”
“当时留了个心眼,没有过去看,后来矿里那群人全死了……”
闻言,我抬眼看他。
王大根脸上还残留着不忍之色:“几百个人,就当是鸡仔一样割断脖子,他们跪下求了很久,还是没人逃出来。”
“后来,俺们啥事没干,也要被人杀死。俺便带着几个兄弟拼死逃出来,去找县令,谁知道这个家伙也想叫俺几个去死,无奈才劫持了他……”
他说到这时,狠狠吐了口唾沫:“俺兄弟死得无辜!他们就是一伙的,都是狗官!”
“要你们去做工的是哪一家?”
“曹家!他们是这最有钱的人,曹老爷生了一屋子的孩子,六十多岁了前不久还娶了个十四岁的女娃,呸,真不要脸!”
想来,当地的豪族和县令是一丘之貉。
只是他们身后有什么秘密,甚至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一人?
或许,这也和那个账簿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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