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心死
正月初七,这日是祝锦文的生辰,几个好友相约来到祝家为他祝寿。
他如今的心态和身子也恢复不少,比往日开朗了很多。
还能与几个好友调侃几句。
祝母今日还请了几个亲戚家的女眷,目的就是给祝锦文议亲。
推杯换盏间,只有谢书淮饮的是茶水。
另一个好友不满道:“书淮,今日怎能饮茶,陪我们小酌几杯。”
谢书淮按住好友的酒壶,“实在抱歉,今日身子有些不适,不宜饮酒。”
实则是,抱小团子时,不想熏着她。
这几日小团子待在她舅舅家,昨日回来,谢书淮抱她。
小团子还认生了,不愿让他抱。
这可让一贯冷心冷情的谢书淮失落不已。
再则,还有林玉禾也不喜酒味。
用过饭食后,谢书淮声称还有事便告辞离去。
说好的今日带林玉禾去那个地方,又被耽搁了。
现在他也无心与好友闲谈。
只想快些带林玉禾去那处,让她知道自己的决定。
临走时,祝锦文拉着他欲言又止想要说什么。
可谢书淮走得太快,根本没给他说话的时间。
从祝家出来后,谢书淮刚走出巷子口,一辆马车稳稳地停在了他的身边。
应当是特意在此等他的。
片刻后,就见李云萝窈窕的身影出现在谢书淮跟前。
她又恢复了往日那个温柔得体的李云萝。
开口道:“书淮哥哥,你有什么话想要与我说吗?”
谢书淮神色平静,语气淡漠道:“没有。”
李云萝心口揪痛,嘴角扯出自嘲的笑容,“可我却有话给书淮哥哥说。”
“是关于林姐姐的。”
谢书淮眼底乍显冷色和警觉,回绝道:“她的事,不需要你来告诉我。”
“若是你心中对我有怨恨,那就恨我吧,切莫迁怒到她身上。”
毫不在意的口气。
李云萝呵呵一笑,也终是看清了,谢书淮对林玉禾的感情。
往日是自己没长眼,才会误判谢书淮厌恶林玉禾。
“书淮哥哥,难道就不想知道,林姐姐为何会再次重回你身边吗?”
谢书淮脚步一顿,停在了原地。
自然是想知道的,这也是林玉禾改变后,他心中一直的疑问。
或许这个疑团解开了,林玉为插在他心中的那根刺,也就能彻底拔出来了。
但他却不想从李云萝口中得知。
她来意不善,目的不纯,谢书淮当然不会相信她。
谢书淮伫立原地踌躇瞬间后,再次大步离开。
他走得很快。
李云萝怎会罢休,紧跟在他后面大声道:“因为她能算出来,你日后必将发达。”
“她根本不是真心爱慕你。”
“她只是爱你以后的身份,能改变她的命运。”
好似一声炸雷直直劈中谢书淮,他整个人瞬间僵在原地。
脸上的血色刹那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回过神来后,眼中漾起滔天的怒意,他双手紧握,手背上的青筋突现,寒声道:“你休要来离间我二人,若再有下一次,我绝不饶恕。”
李云萝从没见过真正发怒的样子,害怕地后退一步,大着胆子反驳道:“这是事实,她与她姨婆学过。”
“她道行高着,能算出别人的秘密来。”
为了说服谢书淮,只差没说那个‘别人’,就是她自己了。
“若是你不信,可以去问问她的姨婆。”
谢书淮心口大痛,紧握的拳头也慢慢松开。
脸上也多了一层迷茫,和不确定地慌意。
虽然他不信鬼神,甚至觉得荒谬。
可到了林玉禾这里的神秘之处,他也没有更好的答案。
往日脑中的疑惑之事,也一幕幕重现于脑海。
林玉禾告知他,陈瑾湛和孟太傅的关系,分毫不差。
还有他去京城那一次,她好似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情绪激动,拦住不让他去。
她说是她做的梦。
还有那日在许阳县的码头,那些奇奇怪怪的话。
此刻,谢书淮的心口又好似破了个大洞,全身仿佛漏着风,冷得他脚步一踉跄。
一向清醒聪慧的脑子,迟钝得做不出多余的反应,他大步离去。
知道李云萝的话是不能相信的,可又找不出推翻她的理由来。
他就犹如一头笼中的困兽,不知该去何处求证答案。
想回去问林玉禾,又害怕知道答案。
可若是像往日那般什么都不问,他只怕自己会疯掉。
谢书淮漫无目的地走着,脚步像不听使唤似的来到清水湾的邱神婆家中。
他立在门口,久久没有敲门。
最后还是邱神婆出来送客人看到了他。
邱神婆七十多岁,精神矍铄,面容慈爱。
她一眼就认出了谢书淮。
很热情地请他进屋,“书淮,快随我去屋里去坐坐。”
谢书淮没动,只问了句,“往日,禾禾可与你学过手艺?”
邱神婆笑道:“学是学过,那时她小……”
她话没说完,就见谢书淮已大步离去。
红叶村
早上崔氏咳得厉害,林玉禾让运儿喊来了季大夫给她又重新开了药。
林玉禾熬好药后,端到崔氏跟前。
不料崔氏不但不感激,还一把挥开林玉禾手上的药碗。
‘哐当’一声,药碗瞬间摔碎,褐色的药汁水飞溅而起。
林玉禾愣住。
崔氏怒目圆睁,额头上的青筋暴突。
“我这样还不是被你气的。”
“你都满月了,为何还不走?赖在这里,云萝和书淮的婚事彻底被你搅黄了。”
“你已经害过我儿子一次了,我绝不会再让你害他第二次。”
“李家能帮助书淮,而你能做什么,只会拖累他。”
听到动静后的杨氏和两个孩子,也跑了进来。
一看这种场景,几人都不知说什么好。
运姐儿气呼呼道:“外祖母,你再凶舅娘,我就生气了。”
林玉禾心中一痛,转身就出了正房。
一出门口,就看到谢书淮从院门口回来的身影。
他双眸犹如两口幽邃的冰潭。
眼中再无一点温情,冷冷地睨向门口的林玉禾。
脸色更是阴沉得可怕,泛着铁青。
吓得林玉禾忘记了反应。
他快步走到林玉禾面前,质问道:“我再问你一次,你是如何得知,陈夫子与太傅大人之间的关系?”
林玉禾心中一沉,嘴唇未颤,正想说是做梦时。
又听到谢书淮裹着粗气的恼怒,替他回答:“是你做梦梦到对吗?”
“真是失敬呀,想不到我身边,还藏了一位道行高深的术士。”
“不,我应该也和她们一样叫你神婆。”
林玉禾霎时明白过来,定是李云萝说出来的。
本是她糊弄李云萝的借口,不想她却告诉了谢书淮。
“书淮,你莫要听信旁人的话……”
此时,谢书淮眼中一片赤红,似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咬牙道:“我从不信旁人的话,我只信事实。”
“事实就是,你算出了我日后会发达。你后悔了,才会回到我身边。”
“那么这一次,你定要算好了。若是我再落榜了,你是不是又要离开我,另寻别的去处?”
“你对我的改变,也是有意为之的,是做给我看的对吗?”
林玉禾心中大痛,失望让她只想逃离此处,她也不愿再做任何解释。
就因为李云萝一句话,让谢书淮失去了辨别事情真假的能力。
他只信李云萝的话,自己说再多都毫无意义。
这一刻她也大彻大悟,谢书淮近日对她的好,全都是假象。
一旦触及李云萝,她什么都不是。
谢书淮看她突然平静下来,心中的怒火也达到了顶点,大声问道:“为何不解释,为何不说话。”
林玉禾心死地淡淡一笑,“你说得都对,我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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