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东方祉，岳青婴
如意与长公主去往祭司殿，与慕如霜在路上会合。
慕如霜带着五十个人，看到如意笑得特别开心，“如意，我们终于可以一起了！”
她脸上的激动难以掩饰。
只是碍于长公主在场，也没能多说什么。
长公主也感觉到了那种气氛，她觉得自己碍眼，但又不能真的走——
若真的走了，她就没有机会再往前一步。
其实她也在想，如果她真的去了西秦，总要有一点能力，才好活下去。
三人一起上了祭司殿。
……
与此同时。
二皇子被贬黜、顾家被抄家的消息，已经在京城传开，众人皆哗然。
“我的天，二皇子居然刺杀了太子，顾尚书一家是帮凶！”
“夺嫡之战，果真凶险。”
“是啊，没几日两个皇子就废了。”
现在京城的戒严已经放松了，因为表面上看起来，刺杀太子的凶手已经伏诛，没有继续戒严的必要。
另外，也需要给三皇子一党传递一个一切已经安全的信息，所以今天一大早，城中的禁军和巡逻的其他人，全都悄然消散。
年关马上要来。
殿试也马上要开始。
京城本地的人需要置办年货，而外地来的学子们，也匆忙准备考试。
人流涌动起来，消息也传得特别快。
“我觉得，今年这个大方向，殿试的题目一定很特别。”
风雪中，一青衣少年站在屋檐下，望着金銮殿的方向，“可能，这一次的题目，和之前历届都不一样。”
“会是夺嫡之战？”
“还是设内阁？”
“……不好说。”少年摇头，其实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只是没说。
他觉得，对于皇家而言，夺嫡之战是常态，设立内阁是改革，在历史上都有过类似的事情发生。
今年，最为稀奇、最能引发震荡的事情，不是这两件。
是女子入朝！
皇上想开疆拓土需要人才，北齐想要兴旺也需要人才，这人上哪儿去找？
在这个偌大国家的后宅，还关着一半的人口。
这就是潜力。
是机会。
是人才。
少年垂眸，抱着自己纸笔离开茶楼，回到客栈。
“他叫什么名字？”
屏风之后，容宴打量着那少年的背影，问身边的风影。
“东方祉。”
风影看着东方祉离去的背影，眼神有些复杂，“他这一次来，还带了一个女子，那女子原本是陪着他一起来的，但是听说今年殿试准女子进入，那女子也报名参加了。”
“那女子，又叫什么名字？”
容宴问。
“岳青婴。”
容宴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片刻之后，雪影进来，带来了如意的消息，“殿下，昭阳公主上了祭司殿，带着慕如霜和长公主，应该是去查密道了。”
“叫雾影跟着。”
容宴没有多余的话，只想保护她的安全。
几人正说话时，在楼下看见了沈洛和沈煜两人。
沈洛一身粗布衣服，已经看不出沈家公子半点富贵。
沈煜身穿锦衣，可是面色颓废、双眼无声，俨然已经成了个行尸走肉。
“不知他们此刻，作何感想。”
风影瞥了眼下方，眼底噙着些许冷笑。
“殿试之后，就是沈家了。”
容宴的目光掠过两人，语调当中没有一点点情绪波动，“他们的感想已经不重要。”
话锋一转，问：“北疆可有消息传来？”
风影点头，“有，说找到了当年流放那一批人的行踪，查过之后，若发现还有苏家的人活着，便会带回来。”
容宴点点头。
如果按照这个速度的话，过完年如意就能与自己外祖父家的人团聚。
雪后初晴的天气格外冷。
沈洛站在街道上，听着四周众人的议论声，想到了王半仙。
“那天，王半仙跟我说，如意是有福气的人，这血煞本不该由亲近之人带来，如今看来她真的是有福气的人。”
“什么？”
沈煜有些恍惚。
回神之后，心脏颤抖，“是啊，她竟然真的入朝了，就连明妆公主也都进了文渊阁，皇上竟然给女子开了殿试的大门，而且第一年参加的女子，甚至可以直接越过前两次考试。”
“这就是运。”
沈洛闭了闭眼，“之前广文馆请大祭司来讲学，大祭司说，人力可为不过尔尔，人要成功得学会借运。”
“那么，如意是皇上的运，还是皇上是如意的运？”
沈洛此刻，才琢磨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论他们谁成全了谁，沈家都是牺牲品。”
“我们愚蠢，逆天而行。”
“所以，走到今日……”
如意厉害吗？
自然是厉害的，可是若没有容宴、皇帝这些人的促成，她走不到今天，除非她是个神仙。
皇上厉害吗？
毋庸置疑的。
可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废丞相，设内阁？在这个时候为女子大开方便之门？
因为如意。
换而言之，沈家是踏脚石。
沈洛想到这里，止不住的颤抖，“原来，命运早就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沈煜闻言也是心头冰凉。
“我真的没想到，后宅里的一点点事情，居然会葬送整个沈家。”
那时候，他们欺负如意的时候，觉得没人能管得了他们。
不论如意愿意不愿意，都要认命。
却没想到……
如今后悔已经晚了，“我更没有想到，二皇子和顾家，居然比沈家完蛋的还要快一些。”
不远处是顾家破败的门楣。
昨天抄家，里面珍贵的东西全都充入国库。
此刻，大门已经被封上了。
沈洛看向沈煜，“这一次，我真的要走了。”
又问：“大哥不走吗？”
不走，就只能等死。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个死法。
沈煜看着远方浑身颤抖，“我……”他没有那个勇气。
最后说，“我留下来，照顾父亲。”
实际上，他恨不得亲手杀了沈苍云。
但这些，他又说不出口。
他像个什么东西，被架在不属于他的架子上，可是架得久了，却下不来了。
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只是觉得心虚。
沈洛拱手，“那我就告辞了。”
说完，他大步往城外走去。
他害怕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在沈家家破人亡之后，皇上不要追究太多。
……
此刻，如意在祭司殿下方一座下人们住的院子里，找到了端倪，“这里有动过土的痕迹，虽然已经过去了很久，但是依然能看出来。”
如意蹲下来，敲了敲地面。
地面上，传来“哐哐”的声音，明显不正常。
“如霜姐姐，抓了外面那些人，我与长公主、景三三人下去看看。”
如意瞥了眼外面。
其实，动过土的痕迹最初她是从院外发现的，因为发现院外堆积了一个巨大的坡，但明显不是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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